明天就大年三十了,天剛麻麻亮,餘淑英和趙建忠就起來捉雞,逮鴨子。
早早吃過早飯,餘淑英和趙建忠就開始殺雞殺鴨子,趙錦舒和大哥大嫂去了鎮上買年貨,過年期間街上人多,沒開拖拉機,也沒帶孩子。
到了鎮上,瓜子、糖果、水果,孩子們的零食,買了一大堆。
他們這邊過年興吃餃子的,趙錦舒又跑去買了很多豬肉。
回到家裡,爹娘的雞已經收拾好了,兩人正在拔鴨毛。
王小麥放下東西,就去幫忙。
趙錦舒洗了手,也要過來幫忙,被餘淑英攔住了:“你彆過來了,去房裡挖點黃豆,去你二爺爺家換兩板豆腐,你不是喜歡吃豆腐泡?”
“下午忙完了,咱們炸點豆腐泡,你拿不了,讓你四叔給送過來,趕緊去,免得去晚了,豆腐被人換完了。”
趙錦舒應了聲,挖了黃豆,拎在手裡,往二爺爺走去。
二爺爺家有驢有磨,每天都會做很多豆腐,然後推著車子,在附近幾個村子吆喝著賣豆腐,可以給錢,也可以給他黃豆,以物易物,村裡人吃豆腐,基本上都是拿黃豆換。
趙錦舒不疾不徐走著,一路過去,遇到的村裡人,全都是他們趙家人,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叔叔大伯,嬸子大娘的,哥哥嫂子,喊個不停,遇到熱情的還會被拉著聊幾句。
趙建忠把手裡的鴨子收拾好,看看外麵,皺眉道:“這丫頭喊她去換豆腐,半天回來不了。”
王小麥笑起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走到村裡就被人拉著聊劇情。”
餘淑英也跟著笑,正要開口,一抬頭,看到就看到院子門口拎著行李大步走進來的人,騰地站起來,一邊驚喜地笑一邊迎過去:“哎喲,這孩子回來咋不提前跟家裡說一聲,好讓你大哥去鎮上接你?”
她一站起來,趙建忠和王小麥也看到了他,兩人也趕緊站起來,迎過去。
陸瑾台一進院子,看到院子裡坐著的人,笑著喊爹娘大嫂,左右掃了眼:“娘,錦舒呢?”
“澤澤瑞瑞被他們小舅帶出去玩了,錦舒去村裡你二爺爺家換豆腐去了。”餘淑英說著上前幫他拿手裡的行李箱。
陸瑾台:“娘,不用,這很重。”
女婿回來,趙建忠心裡一下子暢快了,臉上褶子都笑出來了:“我來我來。”
王小麥笑著道:“瑾台回來,一家子可算齊全了,爹也不遺憾了。”
陸瑾台就笑。
幾人把行李拎進屋,走出來,餘淑英讓陸瑾台坐下歇息,他沒坐,站了站,問道:“娘,錦舒什麼時候去二爺爺家的?”
餘淑英看看手表:“有一會了。”
陸瑾台又問:“爹娘,要不我去看看她?”
餘淑英想說也該回來了,趙建忠卻樂嗬嗬說:“去吧去吧,不知道又被誰拉著聊天去了,你去看看也好。”
陸瑾台:“爹娘,那我出去了。”
趙建忠滿臉笑:“去吧去吧。”
王小麥和婆婆打趣:“回來就找錦舒。”
餘淑英麵帶微笑:“那麼久沒見了。”
趙建忠走過來拎起一隻鴨子掂了掂:“瑾台回來了,晌午燒一隻鴨子吧?明天不夠,下午再殺一隻,今兒我下廚。”
餘淑英戲謔道:“行,你好女婿回來了,你高興,你要下廚就下廚吧。不早了,要做飯就趕緊做吧。”
趙建忠看向她:“你這人,是我好女婿,不是你好女婿是吧?”
餘淑英笑起來:“當然是我好女婿,我好女婿回來,怎麼也得給他做一桌子好吃的。”
王小麥笑著站起來:“我給爹燒火。”
陸瑾台大步出來,往二爺爺家走去。
剛走百十米,一眼看到拐角處走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臉上霎時掛滿了笑,加快腳步走過去。
趙錦舒也看到了他,瞬間笑了起來,揮了揮手,小跑著過來。
到了跟前,陸瑾台看著眼前的人,上前一步把人抱在了懷裡。
趙錦舒的頭埋在懷裡,聞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推推他:“有過路的人。”
陸瑾台抱著人,幾步到了旁邊的巷子,把她抵在牆上抱著:“這裡沒人看到。”
說完,抱緊她。
趙錦舒:“你發電報時,怎麼沒和我說要回來?”
陸瑾台在她頸邊笑著問道:“高興嗎?”
趙錦舒笑著說:“高興。”
陸瑾台抱著她笑,實在沒忍住,唇貼在了她唇上。
大白天的,又是在外麵,趙錦舒怕被人看到,猛地推開他。
陸瑾台有些不滿:“嫌棄我?”
趙錦舒白他一眼,還不待她說話,他又看著她說:“我在鎮上泡了澡回來的,身上乾淨的。”
趙錦舒無語:“回屋再說,萬一被人看到”
陸瑾台抿著嘴,低聲道:“好久沒見你了,沒忍住”
趙錦舒:“知道知道,回家再說。”
陸瑾台這才笑了,拉著她往外走,一抬頭,不經意瞥到前麵大樹下站了個人, 那人怔怔地看著他們這邊。
他瞬間冷下臉,伸出胳膊一把把眼前的人攬在懷裡,擋住了那人的視線,轉身的瞬間,麵無表情瞥了那人一眼,帶著趙錦舒大步向前走去。
趙錦舒愣了下:“怎麼了?”
陸瑾台:“沒事。”
趙錦舒從他懷裡出來:“回家抱。”
陸瑾台笑了下,鬆開她:“好。”
葉征看著他們的背影,自嘲地笑一聲,感情那麼好,真讓人羨慕,又讓人嫉妒。
葉大娘走出來,看到往家裡去的趙錦舒和陸瑾台,看向葉征:“你大姨又給你介紹了一個姑娘,那姑娘長得水靈靈的,俊俏著呢,你看了一準相得中”
葉征低頭看向他娘:“娘,你當初為什麼不同意?為什麼要攔我的信?”
葉大娘沉下臉:“你不會以為我不攔你的信,人家就能看上你吧?”
葉征沒說話,葉大娘又說:“從頭到尾,不過是你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對你根本沒啥心思,當初你去當兵,人家也沒有一點反應,整天樂嗬嗬的,所以你彆跟我鬨,你鬨我沒用。”
葉征苦笑一聲,他娘說得對,不過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自作多情罷了,他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