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大娘瞪她一眼:“啥算哪顆蔥?關係再不好,你也是她二嫂,衛東也是她二哥,你們回去,他們包餃子,還能不給你們吃?”
張盼晴沒說話,張家大娘拉著她走到沒人的地方,皺眉道:“當初我怎麼教你的?小姑子小叔子可以不用討好,你是嫂子,隻要你孝敬公婆,有你公公婆婆在,他們不敢不敬著你,看看趙家老大那兩口子 ,人家說身上穿的都是你小姑子買的”
張盼晴很不耐煩:“我一直和你們說,他們趙家和我們家不一樣,人家閨女是寶,尤其是小姑子,隨便吱一聲,一家子都圍著她轉,就連在縣城上高中的小叔子都護著他這個四姐,不討好她,誰搭理你啊?”
她頓了頓又道:“老大兩口子要不是跟在趙錦舒屁股後麵轉悠,你覺得趙錦舒會搭理他們?我拉不下那個臉,也沒想占小姑子便宜,她有錢買肉也好,沒錢也罷,和我沒關係。”
當初她剛結婚時,她娘可不是這麼說的,每次回娘家,都讓她防著小姑子小叔子還有大哥大嫂,還說尤其你小姑子結婚都在娘家,什麼都沒有,還不都靠你公公婆婆貼補?
她倒是想防,可她隻是一個進門沒多久的媳婦,不當家不做主,根本說不上話,防得了什麼?
鬨了兩次,她氣急了,說了句大不了分家,她公公婆婆根本沒給他們猶豫的時間,就給他們分了家。
人家擺明了,不讓她管小姑子的事情,多說一句都不行,她也有自己的傲氣,自然同意分家了。
現在她娘看到趙錦舒給大哥大嫂買肉添衣,又在那酸了起來。
其實很多時候,她根本不願往深了想,不想就不會難受,不想她的日子就是好的,她也是有傲氣的,你再有錢又如何,我不稀罕。
張家大娘審視她一眼:“咋了?和婆家鬨矛盾了?”
不然嘴怎麼這麼硬?
張盼晴看了眼她娘:“鬨不鬨矛盾的,也就那回事。”
見她娘皺眉,她又說:“現在是我借錢給大哥蓋房的事情,被衛東知道了,他想買院子,家裡拿不出錢,你趕緊讓大哥想辦法把錢湊齊,不然你閨女這婚姻還能不能保住,還說不準呢。”
昨天回去就和她鬨,說必須把錢拿回來,不然也彆過了。
張家大娘皺眉:“你大哥剛蓋了房子,哪來的錢?怎麼也得等到秋收,賣了糧食,你好好和衛東說說,這錢肯定會還的。”
張盼晴:“你讓大哥想想辦法,回大嫂娘家問問,總不能為了他們蓋個房子,我和衛東鬨離婚吧?”
張家大娘:“你小姑子那麼有錢,你不去借,就會為難我們,一家子兄弟姐妹,就是爭執幾句,遇到難事了,還得找他們。你也彆一直端著,形勢比人強,有些時候人得學會低頭,給他們買點東西,讓你公公婆婆在中間說和說和,關係不就緩和了?”
張盼晴很不高興,一聽她娘這話,就打心底排斥:“當初得罪人的時候,你不勸我,反倒還在後麵添油加醋,現在倒來說這些。彆說我不同意,趙衛東他爹娘也不會管這些事。”
“娘,趕緊讓大哥湊錢,不然衛東跟我離婚,我就回娘家住他新房子裡去。”
娘家人是重要,可自己的小家更重要。
他們有困難,她幫忙。她有困難,不讓他們幫忙,隻要還錢就行。
公公婆婆那裡鬨了一場,沒有一點用,他們擺明了不插手,他們已經分家,也不能逼迫他們幫忙,不然村裡人口水都能把他們噴死,衛東想要買院子,隻能靠他們自己。
張家大娘可算體會到她的混樣了,隻能安撫她:“回去我和你大哥說。”
當初讓她防著,也不是讓她把人得罪完了的。
張盼晴:“那你讓大哥動作快點。”
張家大娘:“知道了。”
趙錦舒一群人,沒想那麼多,又買了些菜,騎著自行車回家了。
到了家,趙建忠看到他們買了那麼多肉,想說兩句,可想到閨女女婿要走了,到底沒說什麼。
趙錦舒把排骨翻出來:“排骨中午吃。”
趙建忠走進來:“我還殺了隻鴨子,把它燒了。”
趙錦舒抬頭:“鴨子留著俊傑俊逸回來再吃吧?”
趙建忠擺手:“瑾台喜歡吃鴨子肉,留啥留?這麼多肉,俊傑俊逸回來不缺肉吃。”
趙錦舒就看向陸瑾台:“你喜歡鴨子肉?”
陸瑾台看向她,輕笑一聲:“是你喜歡。”
趙錦舒:“你不喜歡?”
陸瑾台:“喜歡。”
他不挑食,隻要不是內臟之類的,其他的都還行。
趙錦舒酸溜溜:“我爹現在張口閉口,都是他女婿喜歡的。”
陸瑾台低笑道:“沒事,他女婿喜歡的都是他閨女喜歡的。”
趙錦舒:“”
吃了午飯,餘淑英看向閨女女婿:“你們啥時候回去?”
她當然舍不得閨女,可外孫外孫女還小,正是需要媽媽的時候,該回去就早些回去吧。
趙錦舒看向陸瑾台:“你說呢?”
陸瑾台試探道:“下周一行嗎?”
今天周六,下周一也就是後天,趙錦舒點頭:“那就下周一回去。”
反正都要回去,多一天少一天,沒多大差彆。
陸瑾台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坐在旁邊幫嶽母剝花生。
餘淑英看了女婿一眼,忍不住皺眉,這女婿會不會太沒脾氣了?
女婿脾氣好,她當然高興。
可太好了,什麼事都聽閨女的,也不是個事。
神仙也有打盹時,何況人,要是閨女哪裡做得不合適,他也依著她,由著她,不就壞事了?
她希望他們兩個能相互照顧,相互提點。
閨女哪裡不對了,他要說出來。
當然他哪裡不對了,依著現在閨女的脾氣,她絕對不會藏著掖著。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開口:“瑾台,錦舒性子有些犟,你不能一味地由著她,有些時候,你覺得不合適的地方,該告訴她還是要告訴她,不是什麼都聽她的,才是對她好,有啥想法該說就說”
她很多時候都覺得女婿在閨女麵前小心翼翼的,說不敢說,講不敢講的。
過分小心了,看著是好,可未必真的就好。
畢竟說來,為什麼要小心翼翼?是覺得兩人感情不夠?還是兩人有了隔閡?
心裡順暢了,夫妻間說個話,商量個事,哪裡還會顧忌那麼多?
陸瑾台:“娘,她很好。”
趙錦舒在旁邊聽了,不由睜大眼睛:“娘,你是覺得我哪裡不好嗎?”
不好到都開始提點女婿不聽她話了?
這丈母娘會不會太好了?
餘淑英看著他們,一時間也有些無語,她說了半天,他們愣是一句沒理解,瞪了他們一眼:“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反正你們記住你們兩個有啥話不能憋著,該說就說,免得憋出病來。”
趙錦舒:“我當然有啥話就說。”
她上輩子或許會憋出病,這輩子誰憋出病,她也不會。
陸瑾台:“娘,我知道。”
餘淑英瞥他一眼,心說,你知道啥啊你知道,你想讓錦舒跟你回去的話,都不敢明說,你還知道。
她輕輕一歎:“反正你們得知道,你們才是要過一輩子的,才是最親近的,你們有話都不敢和對方說,打算和誰說去?”
陸瑾台嘴角輕輕揚起:“娘說得對,夫妻才是最親近的。”
餘淑英:“”
合著就聽到了這一句。
見她歎氣,陸瑾台認真道:“娘,有事我們會商量的,錦舒很多事都很周到,她很好,您放心。”
很多時候,他是不如錦舒的,聽她的準沒錯。
餘淑英看著他:“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