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舒把自己和孩子的換洗衣服找出來折疊好,看向還在整理行李箱裡東西的陸瑾台:“行李箱收拾好,就去洗澡,你把要換洗的衣服拿來,你和陸澤的放一起。”
“你幫我找。”陸瑾台頭也沒抬,繼續手裡的動作。
趙錦舒:“我不知道你要穿哪件衣服。”
陸瑾台:“你拿的都可以。”
趙錦舒:“”
自己就在收拾衣服,還讓她幫忙,確定不是故意的?
想是這麼想,還是給他找了換洗衣物。
陸瑾台眼尾餘光瞄到她的動作,眼底染上一絲笑意。
收拾好東西,兩個孩子跟著外公回來了,出去一趟,身上漂亮的羽絨服就弄了些泥巴。
餘淑英就瞪趙建忠:“也不給他們穿個褂子,看這一身弄得喲”
趙錦舒提著袋子一出來,看著身上、臉上都臟兮兮的,就笑了起來:“沒事,臟了洗了就是,等回來就穿外婆做的大棉襖大棉褲。”
餘淑英倒了熱水給他們洗臉洗手:“還是我們乖乖身上衣裳好看,外婆做的不洋氣。”
陸澤陸瑞咯咯笑著,陸澤說:“外婆做的襖子暖和,我喜歡。”
陸瑞也說:“我也喜歡外婆做的。”
餘淑英給他們洗了臉,笑了著說:“再喜歡也要把褂子穿上,褂子好洗,襖子可不好拆洗。”
孩子洗了臉和手,趙錦舒又拿來圍巾、帽子、手套遞給自家娘,讓她給孩子戴上。
餘淑英接過來看了看,笑起來:“這手套挺好看的,上麵還有圖案呢,誰給你們織的?”
陸澤陸瑞齊聲道:“媽媽。”
餘淑英看向閨女:“手挺巧的,怪好看的,騎自行車冷,你們都把圍巾手套戴上,瑾台有圍巾嗎?沒有的話,把錦城的圍巾拿了先戴著。”
她記憶裡這女婿一向不喜歡戴圍巾。
陸瑾台瞧一眼旁邊的趙錦舒,又看向嶽母說:“娘,錦舒給我買了圍巾,也給我織了手套。”
餘淑英看他一眼:“哦,那就戴著。”
陸瑾台返回屋裡把圍巾和手套拿了出來上。
餘淑英瞥過去,見他拿著大紅色圍巾,臉有些繃不住:“這是錦舒給你買的圍巾?”
陸瑾台嗯一聲,把圍巾戴在脖子上。
餘淑英看一眼閨女,心說這啥眼光,不過見女婿戴上圍巾後,整個人顯得更鮮亮,更有精神了,就不再說啥,暗自嘀咕閨女挺會打扮女婿的,圍巾一戴一下子年輕好幾歲。
然後又看到閨女和外孫女的圍巾都大紅色,啥都不說了。
趙錦舒瞥見她娘的神色,笑著道:“紅色喜慶,娘不覺得好看?”
餘淑英還能說不好看,自然說:“好看。”
也確實好看,就是很少看到大男人戴紅圍巾的。
餘淑英推出自行車:“我和你們爹一人帶一個孩子,你們倆一輛自行車。”
上午借的自行車還沒來得及還,剛好又用上了。
趙錦舒無所謂,陸瑾台說:“行。”
一行人就這麼騎著自行車走了,至於趙錦城,人家吃了午飯,就不見人影了,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到了澡堂子,男女自然分開,趙錦舒在家裡時,就把衣服分開放的,把他們父子倆的衣服、毛巾,洗浴用品拿給他們,就帶著女兒和自家老娘去了女澡池。
家裡的澡堂都是共用的,裡麵有個大池子,上麵隔了幾個敞開著的小隔間,她們沒去大池子,就在小隔間洗乾淨就行了。
三人洗得慢,出來時,陸瑾台幾人已經坐在外麵等著了。
陸瑾台望過去,趙錦舒頭上包著毛巾,臉被熱氣熏的紅撲撲的
趙錦舒從袋子裡拿出吹風機遞給自家娘:“用這個把頭發吹乾,找個插頭”
餘淑英接過來看了又看:“這什麼?”
她沒見過,也沒用過。
“吹風機。”
她回來時帶上了,準備留在家裡給爹娘用,她回去再買新的。
陸瑾台去了澡堂子的小賣部,和他們商量後,租用了他們的插頭。
餘淑英不會用吹風機,趙錦舒教會她後,她拿著吹風機先把外孫女的頭發吹乾,然後又要給閨女吹,趙錦舒擺擺手:“你趕緊把自己頭發吹乾,我先用毛巾擦擦頭”
幾人在裡麵吹頭發,趙建忠帶著陸澤去外麵等著。
外麵走來幾人,其中一個穿著軍裝的寸頭年輕男人,看到趙建忠,走過來笑著道:“忠叔,來洗澡?”
說著給他遞了一根煙。
其他幾人也跟著喊忠叔。
趙建忠看過去,接過煙,笑著說:“葉征啊,你們也來洗澡?”
葉征正要說話,看到他旁邊站著的小男孩:“忠叔,這孩子有些麵熟,誰家的啊?”
趙建忠摸摸外孫腦袋,笑著說:“這是我家錦舒的孩子,我外孫。”
葉征拿煙的手頓了下,看向陸澤,對上他晶亮的圓溜溜的眼睛,收回視線,看向趙建忠笑了下:“趙錦舒回來了?”
他說完,就要幫他點煙。
“上午到家的。”趙建忠擺手:“孩子在呢,回去再抽。”
葉征愣了愣,沒堅持。
趙建忠把煙彆在耳朵上,就說:“你們去洗澡吧,他們在裡麵吹頭發,我等等他們。”
葉征沒再多說:“那行,忠叔回頭再聊。我們先進去了。”
趙建忠點點頭:“去吧。”
葉征幾人剛進了門,迎頭碰到了趙錦舒一行人從裡麵出來,他的目光放到中間的趙錦舒身上,這麼久沒見,她不僅沒變,反倒比以前更漂亮了。
想到此,他的視線不由落到她旁邊高大的男人身上。
第一眼望去,男人身量挺拔,容貌清雋雅致,就連頭發都打理的一絲不苟,和他比,他心裡一澀,和他比完全是兩個不同類型的人,那人一看就是有文化的斯文講究人,他一看就是個糙漢,不僅外型糙,過得也糙
趙錦舒喜歡這樣的男人?
“趙錦舒?”
陸瑾台聽到媳婦的名字,順著聲音看了過去,見是一群年輕人,他收回視線,看向趙錦舒。
趙錦舒正和自家娘說話,聽到聲音,抬頭看去,見到來人,她笑了下:“葉征?”
葉征看著她:“咋了,不認識了?”
趙錦舒笑道:“咋可能?好歹是老同學。”
倒也不是不認識,隨著葉家搬離村子,哪怕小時候的發小,多年的老同學,多年沒見的人,也早已消失在記憶裡,猛地見到有些意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