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斌看到趙錦城好似找到了玩伴,拉著他到一旁詢問他罵人的事情。
他非常好奇,畢竟柳清雅那女人傲得很,嘴也特彆厲害,一般人在她那裡討不到便宜。
趙錦城笑著說:“其實沒啥訣竅,麵對那些不喜歡我們的人,他狂,你得比他還狂;他沒有羞恥心,我們就直接沒心。既然已經不喜歡我們了,乾嘛要讓著他們,難道人家打了你左臉,還要把右臉伸出去給他打?那是慫包。咱們不是慫包吧?”
胡文斌搖頭:“那不能,誰惹了咱,咱也是直接乾。”
當然也不能當慫包。
趙錦城拍拍他肩膀:“兄弟,這就對了。”
胡文斌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你多大?”
趙錦城撈個凳子坐下:“不小了,十八歲了。”
胡文斌就看著他說:“我二十八,你該喊我一聲哥。”
趙錦城看他一眼,嘿嘿一笑,從善如流:“斌哥。”
胡文斌拍拍他肩膀:“你小子上道。”
“你比我老,喊你一聲哥,應該的。”趙錦城看他一眼。
“”胡文斌笑出聲:“你小子,不是吃虧的主。”
“那是,咱吃啥也不吃虧。”
兩人坐一起胡吹了起來。
十分鐘後,所有菜做好擺上桌,趙錦舒讓大家洗手吃飯。
兩個孩子在房裡看書,聽到媽媽的喊聲趕緊跑出來吃飯。
雞和鴨,都是趙錦城帶過來的乾貨,剁了直接燒。
魚是一早陸瑾台去買的新鮮魚,顧承業做了紅燒魚。
牛腩燉蘿卜,還有一道椒鹽排骨,葷菜就五個了,趙錦舒又讓做了鍋巴土豆,還炒了藕片、花生米,最後還煮了白菜湯,留著解膩。
菜的分量很足,哪怕他們人多,也不一定吃的完。
紀元容讓陸家明給他們端來一盤紅燒肉,又是一個葷菜。
這裡沒有外人,沒人拚酒,更沒人勸酒,陸瑾台給胡文斌和顧承業一人倒了一小杯酒,三人慢慢品著。
趙錦城在旁邊躍躍欲試:“四哥,怎麼不給我倒一杯?”
趙錦舒白他一眼:“還在讀書,喝什麼酒?”
趙錦城不服氣:“我十八歲了。”成年了。
他期冀地看著自家四哥。
趙錦舒看向陸瑾台:“彆給他倒。”
陸瑾台側頭對上小舅子渴望的眼神,語氣淡淡:“聽你姐的。”
“嫂子,他想喝就讓他少喝點?”胡文斌在旁邊笑著道。
趙錦舒看他一眼,笑著說:“等他沾了酒味,就不是少喝一點的事了,等他高考完,他想喝我不攔著。”
劉敏英也說:“還是學生呢,最好彆喝酒。”
陸澤在旁邊說道:“小舅舅,要聽自己姐姐的話。”
陸瑞跟著附和:“對的,小舅舅,你要聽姐姐話,我都聽哥哥話。”
趙錦城:“好吧。”反正也沒幾個月了。
劉敏英忍不住笑了:“這兩個小寶好乖啊,還知道管舅舅了。”
趙錦舒笑起來:“我和他們爸爸也經常被他們管束,兩個小人精。”
陸瑾台眼含笑意,給兩個孩子一人夾了塊雞肉。
兩個孩子看向爸爸,笑了下,低頭夾起雞肉啃了起來。
陸瑾台看一眼旁邊趙錦舒,同樣夾了塊雞肉放到她碗裡。
趙錦舒看他一眼,同樣夾起一塊雞肉放他碗裡:“你也吃。”
陸瑾台笑著看她一眼。
顧承業忍不住打趣:“喲,你們兩口子還客氣上了?”
劉敏英翻個白眼:“哪裡像你不管媳婦死活,隻管自己吃。”
顧承業:“這真是無妄之災。”
胡文斌心說,誰讓你嘴賤啊,我就不吭聲,埋頭乾飯就行了。
想到這裡,他趕緊夾了一塊風乾雞啃了起來,啃完,他一下子被那肉質緊實、辣味濃鬱的味道征服了,他舉起大拇指:“這味道絕了,太好吃了。”
李文莉這會兒根本沒空說話,吃個不停。
胡文斌啃完嘴裡的雞肉,看向趙錦舒,有些遺憾地道:“嫂子應該早點來京都,這樣我們就能早些吃到這麼好吃的雞肉了。”
陸瑾台握筷子的手微頓,緩緩看向旁邊的趙錦舒。
趙錦舒微微笑了下,還沒開口,趙錦城在對麵就說了:“那時候澤澤才兩歲,瑞瑞還沒滿月,來了京都根本沒人照顧他們,在家裡我爹我娘還有大嫂都會幫忙帶孩子,我放假了也能幫忙帶帶他們。”
劉敏英三個孩子,她最有發言權,就說道:“孩子大了知道吃喝拉撒了頂多鬨騰一些,大人還是能騰開手做一些事情的,三歲之前最磨人,也最喜歡生病,養得精細一些沒人幫襯的話,受苦受累的隻會是媽媽我沒媽也沒婆婆,孩子隻能自己帶,換季時三個孩子要生病就一起生病,那真是急得哭,我都不知道那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好在顧承業還算顧家。”
趙錦城忍不住點點頭。
胡文斌打趣他:“你個十八歲小夥子,婚都沒結,懂啥?還點頭?”
趙錦城白他一眼,就說:“我是沒結婚,我看過我四姐還有大嫂他們帶孩子,尤其我四姐,彆看瑞瑞現在那麼乖巧可愛,半歲前她夜裡特能鬨人,一哭就是大半夜,我四姐身體本來就不好,晚上睡不好,腿就抽筋,疼的她抱著孩子躲被窩裡哭,要不是我起夜發現了,告訴我娘,我娘堅持和她輪流著帶瑞瑞,她有得熬,為了這我娘連教師的工作都辭了”
趙錦舒笑了笑,雖然在他們看來這是兩三年前的事,可在她來說,這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過去太多太多年了,艱難也好,痛苦也罷,經曆漫長的歲月都已漸漸遺忘,俗稱好了傷疤忘了疼,她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李文莉就說:“多虧了伯母啊,不然你要受多少罪啊。”
劉敏英看向陸瑾台打趣道:“瑾台,你可要好好孝順嶽母,為了外孫女工作都辭了,有娘疼真好。”
她打小沒了娘,嫁的男人娘也早早沒了,從來不知道被娘疼的滋味。
陸瑾台從剛剛就一直沒說話,杯裡的酒一滴沒少,碗裡趙錦舒給他夾的雞肉更是動都沒動一下。
聽到她的話,才仿佛找回了聲音,輕輕嗯一聲。
顧承業笑著道:“瑾台當初確實忙,照顧不到家裡,也沒辦法,國家百廢待興,一恢複工作就忙起來,彆說我們見不到他,就是陸伯父伯母想找他都找不到人”
趙錦城笑著說:“好在四哥忙完工作就來看四姐和孩子了,不然彆人該以為我四哥要拋妻棄子了呢。”
陸瑾台終於抬頭:“絕不可能。”他怎麼舍得。
腦海裡卻一直回蕩著那句疼的她抱著孩子躲被窩裡哭的話,碗裡的飯再沒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