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舒：“你的時間是時間，媽媽和妹妹的時間也是時間，時間寶貴，不等人的。”
陸瑞一手拿勺子吃蛋羹，一手拿煎餅，看向哥哥說道：“哥哥，趕緊去洗臉刷牙，等會你上學遲到，要被老師罵的。”
陸澤哀嚎一聲：“媽媽都不早點喊我起來。”
趙錦舒看著他的背影：“你爸爸不是給你弄了鬨鐘，鬨鐘都喊不醒你，媽媽可沒那能力喊醒你，下次還是你自己起來。”
陸澤不想說話，他覺得媽媽變了，竟然不管他了。
想到快要遲到，陸澤隻能快速洗臉刷牙，回到餐桌前，還要接受妹妹的“誇讚”：“哥哥今天，洗臉很快。”
趙錦舒看他滿腹鬱悶，適當地給予鼓勵：“今天不錯，自己起來，自己穿衣，洗臉刷牙也非常快速，繼續保持，你一定會戰勝自己的。”
陸瑞盯著哥哥看了看，疑惑地問：“媽媽誇你，你不高興啊？”
陸澤不想理她，他覺得妹妹是個奇怪的人，那麼冷的天，竟然起那麼早，難道她不怕冷？
難道她不覺得被窩裡更暖和，更舒服嗎？
陸瑞見哥哥不理她，也不生氣，繼續吃她的蛋羹和煎餅。
吃完蛋羹和煎餅，她抬頭說道：“媽媽，肚子飽了，奶粉也喝完了。”
趙錦舒笑道：“瑞瑞真棒！”
陸瑞笑了，媽媽誇她了。
陸澤低頭吃蛋羹，蛋羹一進嘴裡，他就高興地抬頭：“媽媽今天蒸的雞蛋真好吃，特彆香特彆嫩，特彆滑。”
趙錦舒笑，心說你挺會誇。
“好吃吧？”陸瑞在旁邊說道：“我也覺得媽媽蒸的雞蛋好吃，明天我還要吃。”
趙錦舒笑了起來：“好，明天還給你們蒸雞蛋。”
給自己和孩子做飯，自然是心甘情願。
雖然多年沒下廚了，但後來練就的手藝還在。
蛋羹自然蒸的比原先好，蒸出來的蛋羹鮮嫩滑膩，味道純正，配著芝麻油的香味，彆提多好吃了。
陸澤吃完飯，又咕嘟咕嘟把奶粉喝完，抹了抹嘴，眯著眼：“真好吃，真美味！”
趙錦舒拍拍他肩膀：“彆貧嘴了，趕緊背書包，送你上學。”
他們住的是機械廠廠區大院，大院裡有幼兒園，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把陸澤送到學校後，趙錦舒打算帶女兒去百貨商場逛逛。
雖然後世更繁華，但這時候很多東西，也值得回憶。
她摸摸身上的花棉襖，雖然土氣卻保暖。
這是知道他們要進城，她娘特意給他們縫製的新棉襖、棉褲，甚至還給他們做了好幾雙棉鞋，生怕他們來了城裡凍著了。
天冷，這個年代，除了軍大衣沒什麼比棉衣棉褲更保暖的衣物了。
軍大衣，她倒是有，她覺得有些累贅，也隻偶爾穿一穿。
所以他們並不需要添購其他衣物，倒是可以給孩子還有自己買兩雙皮棉鞋，雨雪天氣不用怕打濕鞋子。
然而母女倆一進入百貨商場，就出不來了。
這時候物資雖然不豐富，但他們娘幾個缺的東西也很多，總得補上。
這年代的皮棉鞋款式雖然不多，也不如後世好看，但卻都是真材實料，裡麵的毛都是真的，趙錦舒看著還是很滿意的。
她出門時，包裡就背足了錢，難得出來買東西，沒幾天就過年了，順帶給孩子外公外婆、爺爺奶奶每人拿了一雙皮鞋，算是新年禮物了。
瑞瑞：“媽媽，錢夠嗎？”
要買很多東西，大伯母和三嬸都說媽媽沒工作，沒工作就沒錢，媽媽的錢肯定不夠。
趙錦舒看她一眼：“早上不是說了，爸爸掙的錢夠我們用的。忘記了？”
瑞瑞搖頭：“沒忘。”
趙錦舒看著她糾結的小臉，失笑道：“還是怕不夠啊？”
瑞瑞點頭。
趙錦舒摸摸她的頭：“放心，錢夠的。你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工作做農活很辛苦，他們也很疼愛瑞瑞，所以我們給他們每人買雙鞋，好不好啊？”
上輩子公公婆婆雖然喜歡她兩個孩子，可能是她這個母親不夠自信，兩個孩子受她影響很深，在爺爺奶奶麵前放不開，也不願和他們親近。
公公婆婆從沒和她提過這些事，一直到婆婆生病癱在床上，老年人有些癡呆了，經常念叨說她把孩子養的一股小家子氣，跟他們不親，他們又不是老虎，怕他們乾什麼？
當時她聽了心裡特彆不是滋味。
不管是大大咧咧的兒子，還是懂事貼心的女兒，也隻有在外婆家那些日子是無憂無慮的，到了城裡，生活變好了，反倒沒那麼自在了。
好在兩個孩子學習好，在學校的時間比較長，脫離了陸家的環境，也離開了她這個媽媽，在學習上得到了優越感，慢慢自信了，才重新開朗起來。
瑞瑞點頭：“好，買。”
想了想又問：“爺爺奶奶很喜歡我？”
趙錦舒點頭：“對，不僅喜歡你，也喜歡你哥哥。”
瑞瑞歪歪頭，又問：“像外公外婆一樣喜歡？”
趙錦舒說道：“像外公外婆一樣喜歡你們。所以你們也要像喜歡外公外婆一樣，喜歡爺爺奶奶，不然他們會傷心的。”
瑞瑞臉上露出笑容，笑容燦爛，說道：“我也喜歡爺爺奶奶。”
然後又想到早上姐姐的話，雖然她不相信，但還是忍不住問：“媽媽，你最疼姐姐，還是我？”
趙錦舒摸摸她的臉：“當然最疼你，你是媽媽女兒，姐姐是你三嬸的女兒，姐姐有你三嬸疼呢，你才是媽媽的小寶貝。”
瑞瑞更高興了，媽媽果然最疼她，她是媽媽小寶貝，她哼一聲：“姐姐老喜歡搶媽媽，她都有媽媽了。”
趙錦舒頓了下：“媽媽肯定不讓她搶走。”
瑞瑞心滿意足，終於不再問了。
孩子腳嫩，平常穿布棉鞋就挺好，皮棉鞋雨雪天穿一下而已，隻需要一雙就夠了。
至於自己當然是買兩雙換著穿。
鞋子買的實在多，隻能先寄放在賣鞋處，回家時再拿。
他們算大客戶了，服務人員好說話，讓他們儘管逛，鞋他們會保管好的。
買完鞋子，母女倆繼續逛，逛到賣帽子、圍巾的地方，趙錦舒停了下來說道：“你不是沒帽子戴？選個帽子吧。”
瑞瑞沒動。
趙錦舒說道：“放心，錢夠用。今天想買什麼，儘管買。”
有時，她也奇怪，這孩子小小年紀怎麼就那麼多想法。
彆的孩子，爸媽買什麼要什麼，不買還得要，到了她女兒這，生怕家裡沒錢用。
說到底還是她給了女兒錯覺，讓她以為家裡沒錢，所以心裡沒安全感。
畢竟女兒不是節約的人，有了錢也會大手大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