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瑞看一眼媽媽,今天的媽媽特彆好說話,也特彆溫柔,她喜歡今天的媽媽。
母女倆穿好衣服,梳好頭發,才走了出去。
趙錦舒牽著女兒的手,往外走。
陸瑞摸摸自己的小辮子,特彆高興,她剛剛照鏡子了,今天媽媽給她梳的小辮子也特彆好看。
出了房門,她昂著頭問媽媽:“要喊哥哥起床嗎?”
趙錦舒不打算喊他:“他知道自己要上幼兒園,會起來的。”
兒子打小就磨蹭,這小子哪怕幾十歲了還是磨磨唧唧的,做事一點不利索。
小時候為了喊他起床,她費儘心思,就是孫子也遺傳了他的臭德行。
她看多了他對付孫子的招數,也準備這樣對付他。
這輩子她是再不想費那功夫了,讓他自己操心自己的事吧。
趙錦舒讓女兒去玩,她去廚房做早飯。
陸瑞到處晃悠了一圈,看到哥哥姐姐們在讀書,一個人跑到院子裡玩去了。
三房的小女兒陸曼婷讀了一會兒書,就沒了耐性。
看到妹妹一個人在院子裡玩,也跑了過去。
她看到陸瑞的小辮子,有些喜歡,好奇地問:“瑞瑞,你的小辮子是二伯母梳的嗎?”
陸瑞摸摸自己的小辮子,笑得開心:“是我媽媽梳的。”
陸曼婷看了又看,說道:“等會我也讓我二伯母給我梳這樣的小辮子。”
陸瑞:“我媽媽忙,讓三嬸梳。”
陸曼婷有些不高興,她媽媽梳的頭一點不好看:“我就讓二伯母給我梳,我二伯母可疼我了。”
陸瑞抿抿嘴:“我媽媽最疼我。”
姐姐也有媽媽。
陸曼婷卻不這樣認為:“二伯母肯定最疼我。”
每次她向二伯母要什麼,她都會給。
二伯母從不讓她讓著妹妹,她在外婆家,外婆老喜歡讓她讓著弟弟妹妹,所以她才不喜歡去外婆家。
她說話太氣人了,陸瑞不想跟她說話。
陸曼婷覺得她沒趣,一點不好玩,還不聽她的話,又跑回了屋。
陸瑞也沒生氣,她其實也不想和她玩,她繼續玩毽子,一個人玩得也挺開心。
廚房裡,王美靜看到趙錦舒,臉色自然不好:“你可算起來了!”
誰家兒媳婦,敢這樣把公公婆婆晾著,帶著孩子躲房裡睡懶覺的?
趙錦舒看著年輕的妯娌,一時有些感慨,這位妯娌不管多大年齡,脾氣都不大好。
後來有了兒媳婦,兒媳婦脾氣也不好。
婆媳倆過招,鬨得凶的時候,連公公婆婆都驚動了,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不過自己也是打小被寵大的,曾經願意讓著她,一是看在陸瑾台的麵上不想家裡鬨矛盾。
二是麵嫩,抹不開麵子,也自覺不如人,覺得他們都高大上,不敢和他們爭執。
暗暗告訴自己不過是些口舌之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又怎樣?
後來想想陸瑾台未必會在意那麼多,畢竟那些年裡,他的眼裡除了科研,彆的也很難入眼,就是家裡人有矛盾,想來他也看不出來。
“怎麼?我什麼時候起來還要經過你同意?家裡什麼時候你說了算了?”
說完,看著妯娌那被堵到說不出話的模樣,趙錦舒覺得舒服了。
同時忍不住腹誹自己也是有病,一把年紀了,都重生了,不過是懟了妯娌一句,就暗自高興,真是沒出息。
可這妯娌哪怕後來分開住了,也給她添了不少麻煩。
公婆和他們二房住在一起,她家但凡有點屁大的事,就過來找公公婆婆,順便帶著一家子在他們家蹭吃蹭喝,哪怕心裡煩,她也不好說什麼。
王美靜喜歡懟人不是沒有緣由的,懟人確實可以讓自己心胸舒暢。她整天情緒暴躁,活的那麼不痛快,可不就要通過懟人,來疏解心緒。
重回過去,她肯定不會像上輩子那麼窩囊了,怎麼順心怎麼過,懟人是個好習慣,她必須得養成這個好習慣。
王美靜:“”
驕傲如王美靜,從沒在婆家人麵前低過頭,也沒受過氣。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鄉下來的,不起眼的二嫂居然會懟她,並且懟的她啞口無言,隻能在心裡憋氣。
趙錦舒再不好,她也是陸家二兒媳婦。
她們可以在心裡看不起她,擠兌她兩句,卻不能明目張膽地欺負她,覺得自己是城裡人就可以壓她一頭,不然彆說老二不同意,就是公公婆婆也不會高興。
雖然公公婆婆也不見得多滿意老二媳婦,但她已經嫁進來,又生了兩個孩子,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既然認了,就不會讓家裡人多嘴多舌,影響家裡和平。
她還真不敢說能管她。
林玉竹在旁邊打圓場:“二弟妹說的哪裡話,美靜一早起來看到廚房冷鍋冷灶的,開水也沒有,孩子要上學,還要上班,有些著急罷了。”
趙錦舒理解,點點頭:“那就應該早些起來燒水做早飯,不然也不會這麼急了。”
大嫂一貫喜歡和稀泥。
其實兩個妯娌,她更願意和王美靜打交道。
畢竟她是真驕傲,也是真沒什麼心眼子。
大嫂平時話不多,但隻要她開口,就沒廢話。
一般人跟她打交道,不注意就會被她帶溝裡。
當初在她身上她也是實實在在吃了多次虧。
林玉竹臉上笑容差點維持不下去,但她自覺自己是陸家長嫂,還是能說兩句的
於是開口:“我們都要上班,還要接送孩子上下學,每天非常忙,你們也要吃飯,順便就做了,也確實是我們麻煩你了,但我們是一家子人,也就不用在意那麼多了,畢竟還有公公婆婆在呢。”
趙錦舒笑了,這是拿公公婆婆壓她呢!
她說道:“這一大家子十幾口人,就是請保姆也要一筆開支,我幫忙做也行,那麻煩大嫂和三弟妹單位發工資時分我一半,畢竟我沒工作,日常總要開銷。”
林玉竹臉上笑容沒了,覺得看錯這個弟妹了。
原先幾個月明明表現的很好,明裡暗裡討好著家裡人,家務活更是一把抓,這是知道自己被接納,不會被趕走,所以原形畢露了?
那她也太急切了點,哪有做事隻做一半的?她也不怕公公婆婆多想。
王美靜哼了哼:“不願意就不願意,一家人提什麼工資,難道你們不吃飯?太斤斤計較了。”
她沒說的是到底是鄉下來的,見錢眼開,臉皮也厚,分她們一半工資的話都能說出口。
再說,她和男人雖然是雙職工,可他們有兩個孩子,還有人際往來,花銷大,哪怕吃住靠家裡,錢也緊緊巴巴,將將夠用。
趙錦舒竟然惦記上她的工資,這比挖她心還難受,她怎麼可能給她好臉色。
“我以為你們會同意呢,畢竟家是我們共同的,你們掙了工資都揣自己口袋,家裡花錢都是公婆出的,我幫家裡做飯,方便了你們,你們給點錢補償我也是該的,沒想你們不願意,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我每天帶孩子也很累,並不想天天蹲在廚房裡,免得把自己熏成了黃臉婆。”
趙錦舒說道。
前世豬油蒙心十幾年,重生回來,彆說她不願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就是願意,她也沒那能力了。
她剛來陸家時,他們話裡話外拿她沒工作說事。
她以為他們有工作都交了生活費,所以才經常提起她沒工作一事,她也不是沒有錢,於是提出交生活費,婆婆沒收。
等到陸瑾台回來,她私下和他說起這事,他才告訴她,大哥三弟都沒交生活費,他們也沒必要交。
大哥三弟經濟緊張,他們要提出交生活費,其他兩房肯定也得交,他們一定會不滿的。
這輩子她知道情況,自然會提前說明,不會給他們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機會。
都沒交生活費,都是公婆賦予他們的公共資源,不要一副她占了他們便宜的姿態拿捏她。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話不好聽,可她了解陸家人,倘若不一次性把話說死,他們一定不會輕易罷休。
隻有拿捏住他們脈門,下準藥,才能壓得住他們。
再說,話不好聽,卻在理,她並不是胡攪蠻纏的人。
隻要有理有據,誰也不能說她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