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注的暴雨裹著鹹腥刺鼻的江風,“呼呼”地灌進倉庫,那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好似無數根冰針刺痛著肌膚。
我後背緊緊抵著鏽蝕的鋼架,那粗糙的鐵鏽擦過衣衫,發出“沙沙”的聲響,耳垂還殘留著陸沉舟撕下耳釘時尖銳的刺痛,仿佛有把小刀在耳骨上刮動。
證券終端機幽藍的光映著他側臉,那藍光帶著絲絲涼意,好似能凍結空氣。
那些跳動的紅點在他鏡片裡折射成血色星辰,猶如夜空中閃爍著詭異光芒的魔星。
“林助理的耳釘挺彆致。”黑衣人首領用冰冷的槍管撩開我濕透的劉海,那金屬的涼意順著額頭蔓延開來。
戰術手套蹭過我鎖骨時,粗糙的質感讓我皮膚一陣發癢,而耳釘曾經冷卻的位置突然湧起灼燒感,好似有團火在皮膚下燃燒。
我望著他領口露出的量子羅盤紋身——那圖案和陳叔端茶時袖口若隱若現的刺青完美重合,那紋身泛著幽綠的光,仿佛隱藏著無儘的秘密。
陸沉舟忽然扯鬆領帶輕笑,那領帶摩擦領口的聲音“簌簌”作響:“蘇瑤沒告訴你嗎?二十三點十七分是道瓊斯指數熔斷閾值。”他皮鞋重重碾過地上散落的k線圖紙,發出“哢嚓”的脆響,證券終端突然爆出刺耳蜂鳴,那聲音尖銳得好似要刺穿耳膜。
我眼前閃過三小時前茶水間的監控畫麵——陳叔往普洱裡加的不是冰糖,而是能乾擾心律的β受體阻滯劑。
那普洱的香氣在記憶中彌漫,帶著一絲苦澀。
戰術服反光條在蜂鳴聲中詭異地扭曲,組成新的唇語:「遺產稅漏洞激活倒計時17:23」。
那反光條扭曲時發出微弱的“滋滋”聲,像是在訴說著未知的危險。
黑衣人首領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微表情讓耳釘殘存的感知力在我太陽穴炸開,好似有顆炸彈在腦海中爆炸。
我看見記憶碎片裡他跪在陸家祠堂,額頭抵著鋪滿紫檀算籌的供桌,那紫檀算籌散發著淡淡的木香。
“動手!”首領的暴喝被江麵貨輪汽笛截斷,貨輪汽笛“嗚嗚”的聲音在江麵上回蕩。
五點鐘方向戴夜視鏡的黑衣人突然踉蹌——他戰術腰帶夾層藏著蘇瑤的翡翠胸針,那抹帝王綠在暴雨裡泛著和陳叔茶匙相同的光澤,那光澤溫潤而神秘。
陸沉舟拽著我滾向集裝箱縫隙時,那集裝箱冰冷的鐵皮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
我撞見他襯衫下纏著的繃帶,繃帶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血腥味混著他身上苦艾香湧入鼻腔,那苦艾香帶著一絲清冷,三天前他在金茂大廈天台替我擋下鋼化玻璃碎片的場景突然清晰。
那時他掌心按著我滲血的小腿說:“知夏,陸家祠堂第七塊地磚下有你要的答案。”
鋼架被子彈擦出火星的刹那,那火星帶著熾熱的溫度,趙保鏢帶著十二名暗衛破窗而入,玻璃破碎的聲音“嘩啦”作響。
這個總在車庫擦車的憨厚男人,此刻甩出的瑞士軍刀精準釘穿三個狙擊紅點,軍刀劃破空氣的聲音“咻咻”作響。
我忽然想起實習第一天,他在電梯裡替我擋住鹹豬手時,西裝袖口露出半截黑色戰術腕帶,那腕帶的皮革質感在記憶中清晰可感。
“二少,七號碼頭清場完畢。”趙保鏢的閩南口音裹在防彈盾牌碰撞聲裡,那碰撞聲“砰砰”作響。
黑衣人首領突然調轉槍口瞄準我身後承重柱,那裡藏著陸沉舟昨夜親手焊死的保險箱——裝著1997年陸夫人車禍時的行車記錄儀。
那保險箱的金屬質感在想象中堅硬而冰冷。
耳釘空缺的位置突然劇痛,好似有無數根針在耳洞裡亂刺,我本能地抓住陸沉舟手腕。
他白襯衫下脈搏跳動頻率,竟和證券終端倒計時完全同步,那脈搏的跳動有力而急促。
當趙保鏢的暗衛掀開第三個黑衣人麵罩時,我呼吸停滯——那張布滿燙傷疤痕的臉,分明是陸氏祠堂失蹤三年的守夜人,那疤痕的猙獰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恐怖。
“小心左翼!”我嘶喊出聲時,陸沉舟已經旋身踹飛偷襲者,那踹擊的風聲“呼呼”作響。
他摘掉碎裂的銀絲眼鏡,露出我從未見過的陰鷙眼神,那眼神好似能穿透黑暗。
子彈擦過他喉結的瞬間,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擋,掌紋按在他頸動脈時,耳骨深處突然響起機械女聲:【情感波動值突破臨界點,記憶鎖破解進度83】
倉庫頂棚被直升機螺旋槳掀翻的刹那,那螺旋槳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暴雨裹挾著黃浦江的潮汐灌進來,那潮水的腥味更加濃烈。
我抹開糊住視線的雨水,看見陸沉舟將染血的領帶纏在右手,彎腰撿起那枚被我體溫焐熱的耳釘。
他指尖擦過我耳垂的力度,像極了三年前那個飄著梔子花香的雨夜,我們在陸家老宅閣樓分享同一本《拜占庭金融史》時的觸感,那梔子花香在記憶中清新而甜美。
“林知夏,接住!”趙保鏢拋來的戰術平板突然藍屏,跳閃的代碼裡浮現出蘇瑤的電子簽名,那代碼閃爍的聲音“滋滋”作響。
我撲向終端機的瞬間,耳釘空缺處傳來比暴雨更冰冷的灼燒感,仿佛有無數根淬毒銀針正順著耳骨神經往顱腔裡鑽,那疼痛感尖銳而刺骨。
陸沉舟突然扣住我後頸,將我整張臉按進他染血的襯衫。
血腥味漫過齒關時,我聽見他喉結震動的聲音:“彆看代碼,看他們戰術靴的泥漬。”這個距離足夠我看見黑衣人靴底沾著的紅色黏土——全上海隻有陸家祠堂後山會有這種含朱砂的土質,那紅色黏土的顏色鮮豔而奪目。
當趙保鏢的暗衛撬開第七個黑衣人的口腔,挖出藏有毒囊的臼齒時,我左耳突然傳來冰川崩裂般的劇痛,那劇痛好似能撕裂耳膜。
陸沉舟染血的手指正捏著那枚墨漬耳釘,將它緩緩推回我灼傷的耳洞。
浸透雨水的金屬接觸血肉的刹那,視網膜上炸開鋪天蓋地的血色字幕,比所有謊言更刺目的真相正化作滾燙的鋼印——
耳釘在重新嵌入的瞬間爆發耀目藍光,那些遊走的電流順著耳骨鑽進血管,那電流的“滋滋”聲在耳邊回蕩。
我捂住快要燒起來的左耳,看見陸沉舟被藍光映亮的瞳孔裡,浮現出和我眼前相同的血色警告彈窗。
趙保鏢的驚呼聲被驟然響起的防空警報吞沒,而倉庫角落那台本該被摧毀的證券終端,正在血泊中自動打印出一張泛黃的b超化驗單 耳釘嵌入的刹那,我聽見顱骨深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
視網膜上血色字幕突然扭曲成螺旋狀代碼,黑衣首領戰術靴底的紅土在視野裡膨脹成腥甜的血霧。
陸沉舟鉗製我後頸的力道加重三分,這個曾在華爾街用數學模型做空原油期貨的男人,此刻呼吸頻率竟比道瓊斯指數熔斷時還要紊亂。
“西南角通風管!”趙保鏢的閩南腔混著彈殼墜地的脆響。
我蜷在陸沉舟懷裡翻滾過滿地狼藉的k線圖,那些被血水浸透的折線突然在耳釘的藍光裡活過來,化作1997年陸夫人座駕衝下高架橋時的刹車軌跡。
黑衣人首領的量子羅盤紋身突然泛出磷火般的幽光,耳釘灼燒處迸發的刺痛讓我看清他記憶裡的畫麵:戴著紫檀扳指的手將繈褓遞進產房,保溫箱標簽上的“陸沉舟”三字被鋼筆劃掉,改寫成林知夏的筆跡。
嬰兒腳環的rfid芯片在記憶碎片裡閃爍,代碼竟與陸氏資本去年收購的區塊鏈公司密鑰完全吻合。
“二少當心!”趙保鏢甩出的防彈盾牌撞偏子彈軌跡,流彈擦著我耳釘飛過時,那些代碼突然具象成產房監控畫麵——蘇瑤的病床下滲出蜿蜒血線,而本該空置的隔壁床位上,赫然躺著大出血的陸夫人。
陸沉舟將我甩向承重柱後的安全區,他扯開染血的襯衫第三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暗紅色的胎記。
這個動作讓耳釘捕捉到新的記憶波紋:二十年前陸家老宅的育嬰室,月嫂用沾著麻醉劑的棉球捂住兩個嬰兒的口鼻,她們胸牌上的工號在記憶裡重組,竟拚出陸氏祠堂第七塊地磚下的摩斯密碼。
“遊戲該結束了。”黑衣人首領突然摘下夜視鏡,露出布滿血絲的左眼。
他戰術腰帶彈出的不是彈匣,而是半枚斷裂的玉蟬——與陸沉舟書桌鎮紙上的另半枚恰好能拚成完整紋樣。
耳釘在此刻爆發出核爆般的強光,我被迫閉上眼的瞬間,聽見陸沉舟用華爾街做空對賭協議時的語氣說:“趙叔,東南35度角承重牆。”
鋼筋混凝土崩塌的轟鳴聲中,我撞進混合著苦艾香與血腥味的懷抱。
陸沉舟單手抱著我穿過彈雨,西裝褲管被飛濺的鋼筋劃破,露出小腿上與我如出一轍的月牙形疤痕。
這個發現讓耳釘的灼燒感直衝天靈蓋,我看見記憶碎片裡穿白大褂的男人舉起兩管血樣,試管標簽在無影燈下逐漸清晰——rh陰性熊貓血的編碼正倒映在陸沉舟此刻劇烈收縮的瞳孔裡。
當最後一個黑衣人被趙保鏢的戰術繩捆成粽子時,證券終端機吐出的b超單正巧飄到我腳邊。
泛黃的紙質上,“蘇瑤”的簽名還暈染著1997年的碘酒痕跡,而孕檢日期分明比陸沉舟出生證明早了整整三個月。
“陸家祠堂的紫檀算籌……”我攥著b超單的手被陸沉舟覆住,他指腹的溫度透過染血的繃帶傳來,“不是用來算遺產稅的。”他摘下碎裂的銀絲眼鏡,用鏡腿劃開黑衣人首領的量子羅盤紋身,皮下植入的芯片閃著和蘇瑤翡翠胸針相同頻率的冷光。
趙保鏢突然按住耳麥:“七號碼頭監控被黑了!原來敵人使用了一種強大的電磁乾擾裝置,這種裝置首先入侵監控係統,然後蔓延到整個倉庫的電子設備。”他話音未落,倉庫所有電子設備同時爆出雪噪。
在證券終端機徹底黑屏前的03秒,我透過耳釘的藍光看見陸沉舟後頸浮現出條形碼陰影——與區塊鏈公司被盜的嬰兒溯源係統裡的數據流完美重疊。
隨著倉庫內的戰鬥逐漸平息,一陣江風呼嘯而過,吹向遠方,那股力量似乎指引著我們的視線,我們的目光隨著風的方向,看到了被江風撞開的防空洞鐵門。
鹹濕的雨幕裡傳來皮鞋踩碎貝殼的脆響。
穿暗紋唐裝的男人逆光而立,袖口金線繡著的紫薇星圖正在詭譎地流動。
他抬手接住趙保鏢甩出的軍刀時,腕間露出半截燒傷疤痕——與陸夫人車禍現場方向盤上殘留的皮膚組織dna完全匹配。
“真是感人至深啊。”神秘人的聲音像是砂紙打磨過青花瓷,他屈指彈飛軍刀,刀刃擦著我耳釘嵌入承重柱,震落的鐵鏽裡混著產房消毒水的味道,“就是不知道等你們查到……”他突然用粵劇《帝女花》的唱腔拖長尾音,右手做了個華爾街操盤手特有的平倉手勢。
耳釘在此刻發出高頻蜂鳴,我看見他唐裝領口內閃爍的翡翠吊墜——帝王綠觀音的蓮座下,1997年的生產編號正在融化成一串比特幣密鑰。
陸沉舟突然將我拽到身後,這個動作讓神秘人爆發出夜梟般的笑聲,他轉身走入雨幕時甩下一句話,每個字都像淬毒的銀針釘進我的太陽穴:
“二少爺不妨問問蘇女士,當年保溫箱裡究竟躺著幾個孩子?”
黃浦江的潮水漫過腳踝時,那潮水的冰冷觸感讓我打了個哆嗦,我聽見陸沉舟將瑞士軍刀捏出變形的咯吱聲。
趙保鏢的閩南腔混著防空警報傳來,說出的每個字都在撕開更深邃的黑暗:“大少爺的dna報告……和祠堂地磚下的臍帶血……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