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靜虛和尚相比,這位左相蔡宏文。
同樣也是位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他表麵上,一身文人正氣,言辭間滿是憂國憂民,要為天下蒼生肝腦塗地的君子氣度。
然而在這光鮮外表之下,卻隱藏著一顆卑鄙齷齪的心。
他雖然不會出現在上京的妓院青樓去狎妓。
但卻有著更為卑劣陰暗的手段。
暗地裡,他會觀察手下家中的妻妾。
需找那些姿容出色的女子。
一旦發現目標,他便如同餓狼般悄無聲息地靠近。
他會利用手中的權勢,巧妙地拿捏住那名手下的軟肋或把柄。
讓對方乖乖的將其妻妾奉上,供他享樂。
然而,這等齷齪之事,要想做得天衣無縫,實屬不易。
曾有一回,一位低階文官的妻子,因不堪忍受左相欺壓淩辱,毅然決然地投井自儘。
此事險些將他牽扯暴露,嚇得他魂飛魄散,用足了各種手段,才將事情壓了去。
有了這次教訓,足足讓這位左相大人收斂了好一陣子。
後來機緣巧合。
這位左相結識了靜虛法師。
一位是齷齪的偽君子,一位是修行邪法的妖僧。
二人相見如故,很快便勾搭到了一起,結為知己。
靜虛若是在妙喜禪院,弄到了美貌的女香客尤其是官宦的妻女,就會找這位左相同樂。
而左相蔡宏文,也會用手中的權勢,為這位靜虛法師的惡行遮風擋雨,掩蓋罪責。
這兩隻豺狼,狼狽為奸,不知禍害了這上京城中多少官宦女眷。
隻是沉迷於享樂的左相不知道的是。
這位靜虛法師的真實身份,其實是紅蓮法教中的一位護法。
他接近左相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彆有目的。
兩年來,大梁朝廷的諸多機密,皆是通過左相之手,悄然落入靜虛囊中,再被送往紅蓮總壇。
這一次,這位靜虛法師是接到了紅蓮教總壇的密令。
讓他想辦法接近龍驤侯,獲取龍驤軍的情報。
如果有機會,甚至可以讓靜虛和尚施展本事,設法控製住這位女侯爺為紅蓮教所用。
不過這位靜虛和尚也不傻。
一位和尚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龍驤侯麵前,肯定會招致對方懷疑。
他思來想去,決定先到老友左相這裡探探風聲。
如果有機會,他想借用左相的名義靠近龍驤侯。
事有湊巧,這位左相也在謀劃如何拿捏這位龍驤侯為二皇子所用。
在廳堂外偷聽的靜虛和尚,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
進入廳堂之後,靜虛和尚並不著急。
而是拿起桌案上的清茶慢飲。
他知道,眼下最著急的不是自己,而是這位左相大人。
果然,沒等多久,蔡宏文便對他開了口。
“靜虛法師,你剛才說,願意幫我分憂,可是真的。”
靜虛點點頭,表情誠懇的說道。
“我與左相,結為知己,更是做下了好多大事。”
“我們兩人,可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二皇子能位臨大寶,左相能得擁立之功,這才是貧僧所希望的。”
“所以若有貧僧能效力之處,在下義不容辭。”
左相微微點頭,和尚說的這話,他是信的。
兩人狼狽為奸已久。
隻有自己的權力足夠大,才能庇護住靜虛與妙喜禪院。
他們兩人做的那些齷齪事,才能被掩蓋下來。
想到此處,左相繼續問道。
“我想將龍驤侯與龍驤軍控製在二皇子麾下。”
“但不知,靜虛大師可有辦法?”
妖僧靜虛,露出了一個頗為玩味的笑容。
他放下茶盞,輕鬆的說道。
“相爺,您是不是忘了貧僧的本事?”
“天底下無論什麼樣的女人,隻要到了我的麵前,都會對我言聽計從。”
“那位龍驤侯白景,不也是位女子嗎?”
“隻要貧僧略施手段,她必為我等所用。”
左相聽聞此言,先是眼神睜大,隨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興奮表情。
“妙哉,妙哉。”
“我倒是忘了靜虛法師的本事。”
“你若能控製住那龍驤侯,為我所用,我蔡宏文必有重謝。”
“二皇子也會有重賞!”
靜虛麵帶笑意,頗為自信的說道。
“左相大人放心,貧僧自會儘力。”
左相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目光猥瑣低聲說道。
“靜虛老弟。”
“那龍驤侯白景,也是一位難得的美人。”
“老夫對她的姿容也很是垂涎。”
“等你控製住了她。”
“老夫我也要嘗嘗這女侯爺的滋味。”
二人先是對望,然後都是頗為放肆的哈哈大笑。
一個時辰之後。
靜虛和尚便帶著左相的文書出發了。
他作為左相的信使,去拜會龍驤侯白景。
放下左相與靜虛和尚的謀劃不提。
此時在皇城之內。
肖皇後與大內總管吳德安,也在商議如何麵對回軍的龍驤侯。
因為隨著龍驤軍接近上京,關於龍驤軍的情報也更詳細了。
讓後黨驚奇的是,龍驤侯在赤水河與鐵勒三萬大軍一戰。
不但是打贏了鐵勒人,龍驤軍的損失似乎也並不算大。
而且派出的人手回報說,龍驤侯的軍中還多了一支兩三千人的精銳騎兵。
皆由投效的鐵勒人組成。
這個消息讓後黨大為震驚。
這也讓肖皇後和吳德安,不得不重新評估龍驤軍的戰力。
此時的上京城,後黨精銳的皇城禁軍與輔國將軍的三萬郡府兵形成了對峙之態。
禁軍數量少但精銳,郡府兵裝備差訓練少,但架不住數量龐大,所以雙方勉強維持著平衡。
但現在看,龍驤侯這一支強軍一旦進入了上京城。
無論是加入哪一方勢力,都將徹底打破現有的平衡。
成為皇位爭奪的攪局者。
肖皇後和吳德安,當然知道龍驤侯不可能是自己這一方的人。
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避免龍驤侯投效到輔國將軍甚至是二皇子那一邊。
無論如何,也要讓這位手握數千兵馬的女侯爺在皇儲爭奪這件事中保持中立。
肖皇後盤算了一番問道。
“吳公公,咱們皇城內庫還有多少銀子。”
吳德安躬身回稟道。
“啟稟娘娘,今年各處用度都大,內庫中還有一百六十多萬兩。”
肖皇後思索了一番,悠悠的說道。
“形勢比人強,那就撥出二十萬兩吧,以勞軍的名義給龍驤侯送去。”
“另外告訴宣旨的太監,我們對龍驤侯沒有其他要求,上京的事隻要她置身事外就好。”
“龍驤侯所求的封賞,我定會讓她滿意。”
吳德安躬身行禮。
“謹遵娘娘旨意。”
龍驤侯大軍回師。
最初輔國將軍和三皇子其實並不在意。
在他眼中,自己手中有十幾家勳貴親兵,外加三萬郡府兵。
龍驤侯的幾千人在他看來,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隻不過這幾日,上京的武德司懸刀衛,不斷送回來關於龍驤軍的情報。
這才讓輔國將軍重新對這支兵馬重視了起來。
不過他也僅僅是派出了東信侯當說客,前往龍驤侯軍中。
在輔國將軍鄭天雄看來。
龍驤侯白景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隻要他輔國將軍做出禮賢下士姿態,向她伸出橄欖枝。
這個小丫頭,應該就會乖乖的投效自己。
先不提上京三家勢力如何謀劃。
此時的龍驤軍已經抵達距離上京五十裡的香川城。
並在香川城外紮營等待朝廷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