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丟失的事情發生之後。
肖皇後和吳公公立刻嚴密的封鎖了消息、兩人都認為。
應該是其他兩位皇子中的某一位,派人潛入了皇宮盜走了玉璽。
目的嗎,當然是為了給自家皇子繼位做準備。
如果能拿到玉璽,就可以極大的增加繼位者的法理性。
即便不在皇宮,也有理由加冕為皇帝。
兩人馬上以宮中有人行刺為借口,強行封閉宮城大肆搜捕。
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走在通往禦花園的回廊中。
肖皇後溫聲問道。
“那些鐵勒使節,在上京還算安分嗎?”
走在後麵半步的老太監忙答道。
“目前鐵勒使節還算安分,隻是每日向我梁國索要酒肉和女人。”
“我派人探聽到了他們這次提的要求。”
“鐵勒大汗要我們大梁割讓北川道諸洲,這些北蠻簡直是癡心妄想。”
肖皇後沉吟了一下說道。
“先穩住他們,我聽說兩位皇子也派人聯絡了鐵勒使節。”
“現在正在皇位爭奪的關鍵時候,決不能出意外。”
“告訴鐵勒人。”
“糧食,布匹,金銀珠玉我們梁國都可以給。”
“但割讓土地,絕無可能。”
老太監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
“鐵勒人又提了兩個要求,老奴覺得很是過分。”
肖皇後微微停滯了一下,然後問道。
“是什麼?”
“第一個要求是,鐵勒人的新可汗今年要舉行繼位典禮。”
“除了讓我們大梁今年的歲幣加倍之外,還要我們再多送一批女子。”
“至少要給他們送去三千名可以生育的年輕女人。”
“說是要賞賜手下勇士所用。”
“第二件事,鐵勒可汗的長子今年成年。”
“鐵勒人讓我們選一名公主與可汗的長子和親。”
“那名使者說,這是最低要求,如果我們不答應。”
“他們說不準就會插手梁國繼承皇位的內務。”
“而且赤水河方向的三萬鐵勒大軍也會進逼上京。”
“所以老奴建議,不妨先答應。”
“如果隻是舍棄一些女子。”
“能先穩住了鐵勒人,也是好事。”
“不能讓他們壞了咱家的大事。”
肖皇後一番思索,然後點了點頭。
“那就先這麼辦吧。”
這時兩人已經走過了回廊,來到了皇城的禦花園。
此時的禦花園中一片肅殺之氣。
數百名黑衣宮廷內衛和禁軍甲士,將這裡團團圍住。
黑衣內衛將抓到的76名宮人帶到了禦花園。
吳公公對著麵前的黑衣人吩咐道。
“去問問他們,誰拿了建福宮的東西,知道的就趕緊說出來。”
“不說的,宮女投湖喂魚,太監都送禦山上挖坑活埋。”
黑衣人領命,便帶著手下走向了那76名宮人。
片刻之後。
在禦花園的一處亭子之內。
一名身穿明黃錦袍的矮胖少年正在大鬨。
“母後,母後。”
“我還要看水泡人,真有意思。我還要看。”
“快!在扔下幾個,在扔下去幾個。”
此時在禦花園的荷花池之內,幾十具女屍飄在湖麵上。
她們都是剛才被黑衣人逼問的宮女。
但顯然是一無所獲。
而那名大喊大叫的矮胖少年。
就是肖皇後的親生子,七皇子,陳興。
看著有些癡傻瘋癲的兒子。
肖皇後麵色愁苦的又歎了一口氣,心中無奈的想道。
即便是自家兒子真的繼位,但這種癡傻的腦子,真的能保住我肖家的滿門性命嗎。
在西域毒藥的侵蝕下,大梁皇帝的日子已經不會太久了。
也不知道另外兩位皇子在做什麼準備。
此時,在上京東城的左相府邸之內。
一名麵容方正的中年文士,正伏在案前提筆書寫。
隻見他下筆輕靈,筆尖遊走之間,一篇文章妙筆生花。
這是一篇讚頌二皇子仁德賢良的文章。
先是描述二皇子捧卷夜讀聖賢,又寫二皇子在鄉中救濟孤寡,痛斥惡人令其改過自新。
文中更有二皇子廣交賢良,淡泊名利的故事。
不多時,一篇雄文便已寫成。
身旁其他幾名文士模樣的人,也紛紛過來觀瞧,口中不由得讚歎。
“妙啊,左相真是我大梁第一文首,這文章字字珠璣,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真是讀此文,如飲佳釀啊。”
“沒錯沒錯,左相真是文采斐然,匠心獨運啊。”
聽著左右幾人的吹捧。
中年文士放下筆,捧起文章又看了看,對自己的文筆也頗為自得。
此人就是號稱大梁文魁的左相,蔡宏文。
他喚來下人,命人將這篇文章抄寫上數份。
在讓家中門客,帶著文章在上京的酒肆茶樓中傳播。
左相蔡宏文這麼做,目的就是要讓二皇子仁德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增加二皇子的人望。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下人跑了進來,在左相耳邊低語幾聲。
左相的眉頭不由得一皺,眼神轉動。
隨即,馬上對那名手下吩咐道。
“備轎,速速去二皇子的府邸。”
不多時,轎子便到了二皇子的府門前。
左相是二皇子的老師,所以進府並沒有人阻攔。
他剛踏入府邸,就看到二皇子的一名貼身家將迎了過來。
左相麵帶溫怒,低聲對那名家將問道。
“人在哪?”
那名家將忙答道。
“啟稟相爺,二皇子在在後麵。”
左相二話不說,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穿過府邸中的數進院子,在後宅見到了正從後堂出來的二皇子。
此時二皇子陳敬宣,眼圈烏黑,麵目清瘦。
他看到自己的老師,左相蔡宏文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眼神閃動有些不安。
不過隨即又放鬆了下來。
自己老師雖為左相,但又能對一位皇子如何。
蔡宏文沒有看二皇子,而是徑直走進了後堂的臥室。
裡麵的床榻上,一對衣衫不整的母女麵色發青,顯然已經被人勒死了。
左相閉上眼睛,氣的渾身顫抖。
二皇子自知自己理虧。
忙對著老師解釋。
“我我隻想隨便玩玩。”
“沒想到,這對婆娘這麼不禁擺弄。”
“我下手狠了些。”
左相轉頭,看向自己不爭氣的學生。
二皇子麵色放蕩,衣冠不整,哪有自己文章中賢良的樣子。
但眼前的畢竟是皇子,左相壓了壓心中的怨氣溫聲說道。
“殿下,現在正到了爭奪皇儲之位關鍵的時候。”
“你做的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你還有什麼臉麵去爭。”
“如果你當不成皇帝,你可想過後黨和三皇子將會如何對你?”
“歡愉事小,性命事大啊!”
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二皇子嘴裡是連聲致歉,但心中卻不以為意。
左相當然不信。
這位二皇子的秉性,他太了解了。
自從母親被人害死於宮中,他就有了些病態的癖好。
被他折磨死的女子並不算少。
這些癖好對於二皇子這種貴人其實不算什麼。
但左相知道,現在正在爭奪皇儲的關鍵時期。
而二皇子的唯一優勢,隻有他帶領的文官們吹捧出來的所謂仁德。
一旦這個仁德的人設被打破了,二皇子必然會被淘汰出局。
那作為老師的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這些,左相的神情就像天上的烏雲,更加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