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家,我把兩個棋盤放在桌上,看了好一會兒,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完全沒看明白一點。
我撥通了楊飛的手機號,我猜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我聽著不斷響起的鈴聲,心中祈禱:他應該還沒離開吧?
我有些緊張……
“林初然!你就這麼小心眼嗎?!”
電話通了,但楊飛的聲音中帶有明顯的怨氣。
不會這麼巧吧?
“你……在睡覺?”我輕語。
“你這不廢話嗎?”楊飛沒好氣地道:“你要不看看現在是什麼點?我不睡覺……難不成……算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楊飛問。
“再去竹林酒館坐坐,我們聊聊?”
“竹林酒館?那你問問常裕啊。他不住那嗎?”楊飛有些納悶。
“啊?你不知道嗎?常裕應該已經離開了。”我有些驚訝:“我以為你知道的。”
“……”楊飛在電話那頭語氣無奈:“你以為我是萬事通啊?啥都知道?”
“嗯,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吧。”我有些遲疑了,我的猜測可能有所偏差。
“差不多你個頭!”楊飛在電話那頭惡狠狠地說道:“你記住,我不是萬事通。還有啊……”
楊飛說這停頓了。
“還有什麼你倒是說啊?”儘搞這些吊人口味的事,沒點意思。
“還有就是常裕那小崽子跟我比可差遠了!”
“額……”我無奈扶額:“楊飛啊!你上過小學嗎?”對此我現在表示懷疑。
“……”楊飛在久久地沉默之後冷哼一聲:“哼¬¬”
“你是說我幼稚啊?”楊飛繼續說:“這不是你最喜歡玩的文字遊戲嗎?怎麼現在嫌棄它幼稚了?”
“哈哈哈哈……我怎麼可能覺得很幼稚呢?”我也適時地停頓了一下:“主要是知父莫如子啊?”
“……”電話那頭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算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免得說我欺負小孩子。”
看來楊飛的嘴可能從來沒輸過。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去還是不去?”我也不再糾結了,打算直接一錘子敲死。
“去!當然去。”楊飛毫不猶豫:“這次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頓。”
“行!就當為你餞行!”
“好!”
……
剛踏入竹林酒館的門,我就呆住了。屬實沒想到這麼戲劇。
還是那張桌子,還是那兩局棋,座位上還是一個人。
隻不過人不同了。
“餘映?!”我驚訝出言:“以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精英。沒想到啊!還真是……”
“還真是什麼?”餘映問。
“啊?”我啞然。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後麵還有話吧?”
“哈哈哈哈。”餘映輕笑:“學會埋汰人了是吧?有進步,雖然不大。”
“什麼叫有進步?我一直都……”我愣住了。
“你在發什麼呆啊?”餘映看著我有些疑惑。
“沒什麼,隻是我突然發現我可能有點心肌梗塞了。”
“你這是固執出來的?”楊飛插話:“你這不久前才發現有竇性心動過緩的情況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一時間居然有點繃不住:“是啊!我已經試過了,我曾想極力否定一些東西。但現在我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我真的沒有辦法去否認過去那些發生過的美好。我覺得無論這條故事線上發生了什麼,都不能算是壞事。”
“你最近還能有什麼壞事啊?”楊飛道:“都經曆過了,也算是人生的一次寶貴體驗了。而且否定過去的事不就是在否定過去的你自己嗎?這樣可不是什麼好事。”
“也對啊……換個角度看,倒也勉強能算件好事吧。”
“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竇性心動過緩到心肌梗塞,你也挺牛的,你扛不扛得住啊?”楊飛有些不懷好意地倜儻道。
聞言,我十分識趣的沒有接楊飛的話,這話聽著感覺諷刺意味極強。看來,那些事真的做得非常糟糕啊,楊飛都看不下去了。
我心想: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行為真的有些不堪了。
有些事真的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未來在充滿期待的日子裡,繼續向前走,但還是要學著去接受事與願違的可能性。
“你會唯心嗎?”餘映接著問。
“嗯……我隻能說我的思想追求是唯物。”稍作思索後我回答道。
“是麼?可是……”
“可是什麼?”我問。
“沒什麼……就是……”
“海棠花每年都會開啊。”
……
“餘映你可真敢說啊。”楊飛喝了一口飲料笑道。
“他連那位都敢效仿,還怕這點東西嗎?”
“可是我覺得……”楊飛說:“他現在應該是會有點害怕了吧?”
“……”餘映無語:“楊飛啊,竇性心動過緩似乎和心肌梗塞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吧?”
“老餘,你這麼轉移話題,真的好嗎?你分明清楚我在說什麼。”楊飛癟了癟嘴:“林初然那家夥……算了,以後的事隻能看他自己怎麼做了。”
“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餘映環望酒館。
“就走?”楊飛問:“那初然呢?你剛剛就這麼讓他走了?”
聞言餘映和楊飛對視一眼。
“那不然呢?”餘映反問:“你不會以為那位留下來的遺澤就這點影響力吧?”
“……”
“本來還想讓他研究一下棋局的。”餘映用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但現在看來應該沒那個必要了。”
“走吧!”餘映的指尖拂過酒館內那些名家名作的刻印。
“這裡……是時候迎來蛻變後的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