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曹氏族人們將二姨太和阿祥兩人分彆裝進兩個豬籠,然後一群人舉著火把,將兩個豬籠抬至河邊。而王麒先一步抵達河邊,並潛入水中,躲在石橋底下作掩護。
眾人合力抬著豬籠走上石橋,一人大喊一聲:“曹氏族人們,大家靜一靜,聽我說。這對奸夫,作奸犯科,傷風敗俗,有辱門楣,丟儘了我們曹氏的顏麵,今天按照族規,要將這對狗男女侵豬籠。以後若有人再犯類似錯誤,這就是下場!”
“侵豬籠,侵豬籠,侵豬籠!”眾人紛紛大喊一聲,霎時吼聲震天。
豬籠內的海棠與阿祥,紛紛麵如死灰,目光呆滯,他們知道今天在劫難逃,靜靜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石橋人微微探出鼻孔的王麒,聽著上麵的吼聲,眉頭緊皺,眸中滿是憤憤不平。
過了一會兒,伴隨著眾人的歡呼雀躍,隻見兩個豬籠一前一後被扔入水中。
石橋下隱匿的王麒,借著月光精準定位豬籠下水的位置,然後他深吸一口氣,便潛入水中,遊了過去。
豬籠內除了裝著人,還裝了很多大石頭,一入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沉入水底。豬籠內的海棠和阿祥沒有掙紮,仰頭望著透著月光的水麵漸行漸遠,直至墜入水底。恰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擋在了眼前,兩人大驚失色,定睛一看,那黑影分明是個人。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王麒。
王麒先是遊到阿祥所在豬籠旁,掏出匕首用力一割豬籠的竹條,竹條瞬間斷了,王麒眸子一亮,阿祥也麵露喜色。
不消一會兒,王麟便率先救出了阿祥,然後兩人遊到海棠所在的豬籠,王麟用匕首隔開竹條,海棠也逃出豬籠。獲得自由,阿祥和海棠按照王麟的手勢,跟著王麟一起遊向石橋方向。
石橋上的眾人,一直呆呆地盯著水麵,持續了兩三分鐘,見水麵波瀾不驚,料想豬籠裡的人沒了氣息,才紛紛散去。
呼,呼,王麒領著阿祥和海棠遊到石橋底下,三人紛紛探出半個頭,大口喘著粗氣,不敢出聲。
聽著上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阿祥才率先開口。
“兄弟,你是誰?你為何要救我們?”借著月光,阿祥仔細打量著王麒,倍感陌生。
“我叫王麒,是曹家二少奶奶的朋友,我今天是來探望二少奶奶的,恰巧聽說了你們的事,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罷了。”
海棠一臉狐疑,道:“二少奶奶?謝婉妤?你是謝婉妤的朋友?”
“是,我跟婉妤是青梅竹馬。”
“那,她知道你來救我們嗎?”海棠仍心存疑惑,謝婉妤會這麼好心救她?
“當然知道,這把匕首就是她給我的。”王麒抬起手中的匕首示意給海棠看。
海棠頓時百感交集,一絲羞愧油然而生,道:“二少奶奶為何要救我?我跟她並不交好!”
“侵豬籠這種事,是草菅人命,是封建糟粕,理應推翻。你們即便有錯,也不該因此殞命。我和婉妤往小了說,是仗義相助,往大了說,是反抗封建禮教。”
封建糟粕?反抗禮教?阿祥和海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類詞語,一時間迷惑不解。
王麒仔細聽上方的聲音,見萬籟俱寂,便道:“估計人都散了,咱們上岸吧。”
“好。”
三人小心翼翼地爬出河水,慢慢走上岸邊,四周空無一人,三人暗自鬆了口氣。
“王少爺,您的救命之恩,我阿祥定銘記在心,有朝一日,希望能報答恩公。”阿祥一臉真摯道。
“客氣了,舉手之勞,我也沒想過要你報恩。”
阿祥笑了下,略顯尷尬。恰在這時,一道女聲倏地響起,嚇了三人一跳。
“王少爺。”
三人一驚,紛紛四下張望,警鈴大作。隻見一個人影從不遠處的胡同裡竄了出來。
王麒等人如臨大敵,借著月光,瞥到來人是丫鬟小蓮,王麒和海棠暗自鬆了口氣。
“小蓮,你怎麼來了?”王麒道。
“王少爺,是小姐讓我來的。”小蓮扭頭看向海棠和阿祥,將一個用手絹包著的金條遞給海棠,道:“二姨太,這是小姐讓我帶給你的。”
海棠接過硬硬的小包裹,不解道:“這是什麼?”
“是兩根金條。小姐說你逃跑需要錢,拿著吧。”
額,海棠一驚,心中不由地升起一絲絲暖意,鼻子也酸澀起來,道:“二少奶奶居然想得這麼周到!”
“小蓮,替我謝謝二少奶奶,她的大恩大德,我海棠永生不忘。”
“好,我一定帶到。”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們趕緊逃跑吧,離開平水鎮,逃得越遠越好。”王麒道。
阿祥與海棠對視一眼,阿祥感激道:“好,王少爺,不管怎麼說,您救了我們一命,是我們的大恩人,如果有機會,我們一定報答。”
“好,快走吧。”
“嗯,我們走了。”阿祥和海棠定定地看了眼王麒和小蓮,便轉身離開了。
目送兩人離去,直至消失在黑夜中,王麒和小蓮才收回目光。
“小蓮,你回曹家吧,我找家客棧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就回南京了,就不跟婉妤告彆了。”
“好,王少爺,你自己多保重。”
“嗯,你也是,照顧好婉妤,她現在有孕了,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