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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旬贈予於蒼的,是一道“光”。
顯然,這正是一道禁製。
於蒼伸出手,將這道光接在了手中——掌心中落下一片暖意,於蒼沒有感知到任何“重量”,但已經確實地知道,有什麼東西此時就放在他的掌心之上。
他有些好奇:“波旬,我該怎麼使用這道禁製?”
“昨天夜裡,我觀察了那名為魂卡的體係。”波旬緩緩道,“隻要尋來一張空白魂卡,容納這束光就好了——除此之外,假如您身上有什麼可以容納光的地方,也可以將這束光存放在那裡。”
“比如說呢?”
“人類的話,應該隻有眼睛——假如您有其他的天賦,那麼也可以有更多存儲光的地方。假如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存放禁製,那麼在使用時,激活速度便會更快一些。”
“原來如此。”於蒼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他當即摸出一張空白魂卡,用它湊近這束光,頓時,於蒼便感覺到了一股異質的吸力隱隱約約作用在他的指尖,但是光卻沒有進入魂卡的征兆。
見此,於蒼心中似乎升起了一抹明悟,於是他立刻激發魂能井,一抹魂能注入空白魂卡,並且用連接魂卡的方式去嘗試連接那束光——果然,這樣一來,光便緩緩滲入了魂卡之中,點點文字也隨之在其上顯現。
於蒼的眼中有些新奇。
趁著光芒和空白魂卡融合的空檔,於蒼向著波旬開口問道:
“波旬,依你看來,這‘禁製’最關鍵的原理是什麼?它和其他的魂卡區彆在什麼地方?”
對於這種隻有長生能夠掌握的製卡技術,他可是好奇得很。
“禁製……其實與其他的圖騰……其他的製卡技術也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我並非製卡師,對於這項能力並不了解,隻知道,這應該是長生將自己的‘神通’加入製卡過程後的結果。”
“神通嗎。”於蒼了然。
倒也沒有太過意外。
長生作為螭龍混血,還以一己之力截斷了自身的血脈,他的神通強大一點也很正常。
“沒錯。”波旬點點頭,“長生隻專精於一個神通,其名為‘孤絕天光’,是他將自己的領悟結合我族神通而領悟的大偉力……
“我族神通尤擅支配、壓製,也因此,比長生弱小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在長生麵前升起抵抗的心思,隻會成為燃料,被無聲中掠奪靈性中的‘光’。我與靈歲實在是運氣不錯,所以才能趁長生意圖突破的最虛弱的時機,偷襲成功。
“而擁有這個神通,光在長生手中便是可以被隨意捏造的東西,借此,才會有‘禁製’的存在……若沒有孤絕天光,其他人怕是很難像長生一樣製作禁製吧。
“至於禁製與其他魂卡的區彆……禁製可以隨光傳播、在光中存儲,因為這個特點,長生可以做到將一道禁製在上千公裡之外隔空發動,或者在幾千年後發動,並且在禁製真正發動之前,旁人也很難察覺到端倪,防不勝防。
“不過這也有代價——發動禁製不止需要魂能,還需要一些不可再生的東西……長生似乎將其稱呼為‘腦中的光’,但其究竟是什麼,誰都不知道。”
聽到這,於蒼眉頭稍皺:“腦中的光?……那是什麼?”
“雖然我也是螭龍,但其實我也不是很懂,隻知道大概是人靈魂的一部分吧……腦中之光不可恢複,每個人所擁有的數量都是有限的,但長生依托神通開辟了佛國,借法相收割其他人的腦中之光,所以他並不缺少這種東西。”
“……我發動這道禁製也需要消耗這種東西嗎?”
波旬點點頭:“是的——不過,幾千年前,長生已經在這道禁製上存儲了很多的腦中之光,足夠支持這道禁製激活三次,所以您不必擔心。
“實際上,正是因為腦中之光的稀缺,所以我才隻能給尊者您一道禁製——其他的禁製,都已經失去了發動的條件。”
波旬作為長生的獵寵,也即是卡盒,他的身體中存在著長生幾乎所有的魂卡,自然不可能隻有這一道禁製。
正如他所說的,由於缺乏“腦中之光”,其他的禁製都已經沒有了發動的條件……除非於蒼也能狠下心來,使用自己的,或者掠奪他人的。
但,先不說於蒼會不會這麼做,他根本就不知道腦中之光到底是什麼,也就根本做不到掠奪這種東西。
雖然知道這是靈魂的某一部分,但靈魂的構成部分可是複雜得很,即便是拉也不敢說對生物的靈魂了如指掌,更彆說是他於蒼了。
“長生帳有很多長生留下的、可以正常使用的禁製,但那些禁製都是在發動的時候可以自動從佛國調取‘腦中之光’……若是去了長生帳外麵,腦中之光就是用一點少一點的東西了。”
波旬繼續道:“等到您將這道禁製和魂能井建立連接,就可以正常使用了……您也可以不將他放入卡盒,而是放入眼中,這樣,他便可以更迅速、方便的發動……隻是,這會有被殘留在其中的‘光’灼傷精神的風險。”
於蒼點點頭:“我知道了。”
這時,禁製已經完全滲入了魂卡之中,魂卡的規則將這道禁製的能力,清晰地描述了出來。
……
魂卡名稱:前有通途
類彆:法術卡
品質:傳世
屬性:光
能力:
【此非絕路】:當魂能井中沒有魂能,精神壓力滿值時,該魂卡可不消耗魂能發動。從死亡冷卻、斷開連接的魂卡中選擇一隻召喚獸,令卡盒獲得其所有能力,令自己與卡盒的麵板數據提升其兩倍。
【前有通途】:將死亡冷卻中的該魂卡斷開連接後發動,令卡盒獲得【絕景】。
……
【絕景】:半徑五百米範圍內,一切非“光”屬性的能量與物質將被持續消耗,“光”屬性的能量與物質將被吸收。直至能量消耗殆儘,該能力消失。該能力不對使用者生效。
……
見到這張魂卡的能力,於蒼心中了然。
這,是一張超位傳世的法術卡!
毫無疑問,作為有資格被長生加入“卡盒”中的禁製,這張魂卡的能力即便是在傳世之中,也是頂尖的一批!
而因為自己還很弱,所以波旬給自己的這張魂卡,顯然是用來保命的。
禁製的發動同時需要消耗“魂能”與“腦中之光”,這道禁製之中有著足夠的腦中之光,可以支撐於蒼使用三次,但是發動時需要的魂能還是要於蒼自己來支付的。
還好,隻要在魂能為0、精神壓力滿值的“絕路”狀態下,這張卡就能連魂能都不需要消耗……而且效果也十分強力。
這【此非絕路】,雖然論及保命能力,似乎沒有拉的法師盾來得猛,但是在某些時候,反而能有奇效。
直接讓自己獲得一隻召喚獸的雙倍麵板加持和全部能力!
隻要有相對應的魂卡,那麼這就足以讓於蒼當場化身近戰魂卡師了。
就是……這道禁製的生效範圍也包括卡盒……這對於蒼來說有點抽象。
要知道,他的卡盒就隻是一個不會動的圖騰造物而已,讓他也獲得召喚獸的麵板……額,拿來當武器嗎?
但是【前有通途】提供的【絕景】,卻是實打實的保命神技。
這是一個領域技,領域範圍內,不是“光”的被抹殺,是“光”的被吸收,主打一個啥都不剩下。
可以想象,開啟之後,真就是走到哪裡都是一條絕對的“通途”,什麼都不剩下。
在開啟的瞬間,【絕景】之中便有著超位傳世級彆的能量儲備,足夠消耗很長時間。而隻要領域範圍內的“光”足夠多,這個領域甚至能夠一直存在下去。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這個領域有點敵我不分了……一旦開啟,隻有於蒼自己能夠幸免,其他人都要被領域所抹殺。
若是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遇到了危險,這確實是一道不錯的底牌。
不過,有些遺憾。
禁製的製作方式與長生的神通息息相關,這樣看來,於蒼自己大概是沒有什麼機會製作禁製了……也好,這種邪門的東西,失傳了才好。
“謝謝你了,波旬。”
“能幫上尊者就好。”
將這張魂卡收好,於蒼看著波旬,道:“我不會白收你的魂卡的……你有沒有什麼要求,可以告訴我,我儘力滿足你。”
波旬眼前一亮:“我希望能夠拜入尊者門下……”
“這個不行。”於蒼哭笑不得,“都說了,我的水平有限,教導不了你……我倒是認識幾個很強的靈獸,可以引薦你們認識……不過他們也隻是神話而已。”
波旬眼中難掩失望:“不必了尊者。”
對於見其他的神話靈獸,他倒是沒有太大的欲望。
在靈獸之中,神話並不罕見。
在長生的時代,荒獸還沒有大規模入侵,藍星之上還是靈獸的天下,那時,天下間的神話靈獸不知凡幾,波旬也見過了很多,所以並不稀奇。
何況,他自己也是神話。
“除了這個,我都可以儘力滿足你。”
“這……”波旬猶豫片刻,才道,“那……那假如,我想要出去看看呢……”
“出去?”於蒼一愣,“是指離開長生帳嗎?”
波旬搖了搖頭:“不……我想去星空之中看看。”
“這樣……”
“您之前說過,我現在是一種名為星神的存在……您一定懂得許多與星空有關的學識,不知道您知不知曉通往星空的辦法?”
波旬看著於蒼,神色間顯露出一抹希冀。
但是顯然,他可能也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而麵對這個問題,於蒼的臉色卻稍稍有些古怪。
通往星空的辦法……這個他或許還真知道。
藍星很特殊,這裡的生靈,很難去往星空……因為在規則上,這裡的一切物質都是朝辭成長的養料,所以,在朝辭破殼而出之前,“蛋殼”是不會讓營養流失的。
即便是神話級彆的靈獸,也逃不過這個規則。
看波旬的樣子,顯然是不知道這一點。
“你說的這個請求,倒是不難——”
聞言,波旬眼前一亮。
但於蒼旋即道:
“但是在眼下,我很難做到。”
“……為什麼?”
“如今的星空,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景色了。”於蒼搖了搖頭,沒有提及朝辭的事,“星空之中,到處都是荒……本來你作為靈獸,大概也難逃被荒感染的命運。
“但是,你‘星神’的身份,替你擋下了這些。”
之前,拉躲避荒的感染的方式,就是狩獵權限神,取而代之。
一方世界,在所有的生靈都被感染之前,權限神是不會被感染成荒的……現在的波旬也正是因此,逃過了一劫。
矛盾點也正是在這裡。
波旬要是想要前往星空,就必須先放棄星神的身份,而這樣一來,恐怕剛一進入星空,就會被直接感染。
眼看著波旬的表情似乎有些暗淡,於蒼又道:
“不過,這也僅限於眼下——我們在尋找對抗荒的辦法,假如成功……你的願望我便可以滿足。”
“……”
於蒼拍了拍波旬的肩膀。
“放心吧,我在沿著這條路前進,等到成功的那一天——我會將你帶去星空的。”
假如荒的危機消失了……那麼長生帳,似乎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到時候,獵族人可以回到現世的土地,而不用待在這方異空間之中,閉關鎖國,看不到外麵的風景。
樓延要毀掉佛國,所以長生帳,是遲早都要成為曆史的……那一天,大概不會太遠。
於蒼的話似乎給了波旬信息。
他的眼神稍稍波動,而後,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了,尊者。”
他神色認真道,
“我相信您——在那之前,便讓我替尊者看護好長生帳吧。”
“不是替我。”於蒼一笑,“是替樓延——他才是這裡的可汗。”
“我知道了,尊者。”波旬應下。
而,就在這時。
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
“老師。”
樓延看上去十分緊張。
“該……該去大王庭了……今天,我要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