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主任最近失眠多夢,時不時感到胸悶口乾舌燥,喉嚨處有灼熱感,並且食欲不振,四肢乏力,情緒衝動,容易上火。”
“如果我說的這些,都符合您的症狀的話,不如,我給您開一個中醫方子吧……”
唐月寒笑笑,不等曲常元回過神,拿過桌子上的處方箋和鋼筆,坐下刷刷刷開始開起了方子。
她對曲常遠實在是熟悉不過。
上一世的她憑一身本事在家屬院多次救人之後,惜才的曲常遠主動來家裡找她,想著破格錄用她來到軍區衛生所工作。
可家裡婆婆偏癱,小叔子殘了小姑子傻了,她又懷著身孕,周遠東又是個工作繁忙基本不在家的,她要是出來工作,家裡這大攤子怎麼弄?
周遠東也不同意,他說身為軍嫂就要照顧好家裡。她再喜歡這個工作,也隻能放棄了。
沒有自己的工作,圍著一家人轉了一輩子,把自己活成了他們眼裡不花錢的老媽子……
這一世,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
還好,這一世家裡人都平平安安的,她能來到衛生所工作的事情又提前了一步。今天周遠東回家提到這個事情,她毫不猶豫一口答應。
為什麼不來呢?
從個人角度說,她本身就有一身治病救人的本事,缺少的就是一個發揮才能的平台,隻要順利入職軍區衛生所,她就有了跳板。
從大局上說,到衛生所上班,能為廣大官兵、百姓解決疾苦,這也是功勞一件。
曲常遠肝火太旺是個老毛病,他性格耿直工作認真,剛來白山軍區籌備衛生所工作千頭萬緒,隻怕是又上火了。
蠶繭三個,白術、信石各一錢,俱火煆,為末,連服三日。
唐月寒寫好藥方,雙手畢恭畢敬呈到曲常遠麵前。
上一世的曲常遠,愣是憑借一己之力,在白山軍區打造了一隻訓練有素的醫療團隊,白映雪這樣式的濫竽充數之徒,管她背景強大不強大的,他直接把她調離了衛生所。
或許是因為白映雪背後勢力出了暗招,也許是平日說話太直遭人算計,曲常遠被人惡意舉報、投訴不斷,生性耿直不善於為自己開脫的他,一氣之下離職回了老家。
現在想想,他的離開,不管對他還是對醫院,都是巨大的損失。
如果她真能在衛生所留下,必定要阻攔這些事情發生!
曲常遠一臉的不可思議,看看方子,又看看唐月寒。
這個治療肝火的方子他的確知道,還是父親教給他的秘方,唐月寒一個農村小媳婦居然知道?並且她這手字,實在是遒勁有力,落筆鋒利,頗有義薄雲天的雄風。
一看就是練過的。
他感覺周遠東絕對搞錯了,能開中藥方子,又能寫一手有力鋼筆字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農村家庭婦女?
“小唐說說這個方子的藥理……”
儘管心中對唐月寒欣賞萬分,他還是想再考一考她。學個載能開方子是平常,倘若能熟知藥理,那真是到了一定的水平了。
“蠶繭甘溫,止血止渴,解毒療瘡白術健脾益氣,燥濕利水信石蝕瘡去腐,平喘化痰,截瘧。”
唐月寒脫口而出,藥理就印在腦子裡,自然能夠脫口而出。
“好!”
“唐同誌,這麼著吧,你今天就算是實習,趕明兒你寫一份簡曆出來,直接來衛生所上班。
至於工資待遇,因為你是編外工作人員,一個月就給三十塊塊錢的工資,月末現金結算。管飯,一個周休息兩天。不過周六日我們要輪班,輪班沒有工資的,你願意嗎?”
曲常遠一臉撿到寶的興奮,巴不得直接給唐月寒一個編製。
依照他現在的權利,能幫她爭取一個編外工作,已經是最大能力。當然,如果她表現優秀,後期做出成績,想辦法也不是不無可能。
“我願意!曲主任,請發我一件工作服,咱們立刻出發吧!”
唐月寒聲音清脆,乾淨利索答應道。
周遠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過是喊唐月寒來幫忙,竟然有了一份工作?也罷,反正她娘家已經沒有親人,她有了一份工作,兩個人離婚之後,也能養活她自己了。
“曲主任,她,她就沒有上過衛校!就沒有專門培訓過,如果成為衛生所大夫門檻如此之低,豈不會成為笑話!”
白映雪一聽眼睛都紅了,她看著唐月寒心裡就不舒服,她要是來衛生所工作了,兩個人就成了朝夕相處的同事,豈不是要氣成乳腺堵塞!
“白同誌!如果你腦震蕩不要緊的話,請你第一時間更換工作服整理醫療器械,我們馬上就要奔赴營地!”
曲常遠一聽,耿直漢子的火氣直接躥上頭頂,這狗幣玩意,沒有一點本事還要對有本事的人說三道四!
他曲常遠乾了一輩子的大夫,什麼樣的人行,什麼樣的人不行,他一眼就能看明白了!
他來組建醫療團隊的時候,同學於大海說白映雪是他的外甥,從小在農村長大的,上過衛校,他是看在於大海的麵子上,這才勉強同意把她的檔案關係調到了白山衛生所。
人家唐月寒同誌已經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了,她還在那嘰嘰歪歪,敢質疑他的眼光,簡直不像話!
曲常遠拎出一個半新不舊的醫藥箱,醫藥箱裡有整套看診設備,都是為了組建衛生所提前準備好的,這也算是派上了用場。
真是沒有比較沒有差彆,這兩人的工作態度,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眼看著曲常遠同唐月寒,各自背著醫療箱已經出了門,站在原地的白映雪氣的鼻子都歪了。
幾個意思?曲常遠當著周遠東的麵對著她如此態度!改天到縣城,她一定打給於叔叔,不,爸爸打個電話!
她心不甘情不願穿好白大褂,戴上口罩拎著醫藥箱往外走。
從衛生所到軍區,步行大約十多分鐘的時間,為了節省時間,周遠東特意開了軍用吉普車來接他們。
白映雪自然不能錯過坐副駕駛的位置,她可以趁著這個時間跟她親愛的周大哥近距離接觸。就算是不能明目張膽的親近他,坐在他的身邊,能看到他那英俊帥氣的臉,聞到他身上特有的荷爾蒙氣息,已經讓她心醉。
山路崎嶇,輪胎壓到石頭上,車身不時顛簸,白映雪順勢朝著周遠東的身上就倚靠過來。
哐!腦袋一下子撞到了周遠東身上。
興奮的她差點暈厥,他的手臂堅硬如鋼鐵,那他的……
“你坐好了。”
手握方向盤的周遠東,眉頭不由一皺,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