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早,顧千川就叫了兩個傭人開車自己回到了高級公寓那邊。
帶兩個傭人的原因則是他覺得自己現在手裡沒有駕照,而父親昨天停在他這邊車庫的保時捷太顯眼了,於是便多叫了一個傭人把車開回去。
蘇沁雪知道顧千川昨天並沒有回這邊的家,所以她來找顧千川之前還偷偷用家裡的座機給顧千川打了個電話,確定顧千川在家後才趕過來。
“千川,你今天打算把我帶到哪去?”
今天是顧千川和蘇沁雪約好,如果顧千川一模成績有進步,她就任顧千川擺布的日子。
“彆急,等我們到了你就知道了。”
顧千川沒有告訴蘇沁雪他們的目的地,隻是在出門之後叫她跟好不要走散了,依舊保持神秘感,讓蘇沁雪更加好奇什麼地方是顧千川拚命學習也要帶自己去的。
而顧千川想帶蘇沁雪去的地方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反正步行肯定行不通,於是顧千川決定和蘇沁雪一起坐公交車。
“這麼擠?”
說個特彆逆天的事,那就是顧千川活了二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坐公交車。
以前他有想去的地方都是直接打車去的,畢竟s市就這麼大,打車那點兒錢對於顧少爺而言根本不算個事兒。
而前世不愛學習的他也是在高考結束後便拿到了駕照,開著他們顧家的車想去哪就去哪。
就連地鐵,顧千川也隻坐過一次,還是大學時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時坐的,當時因為是節假日地鐵巨擠,以後顧千川也就沒再坐過地鐵。
現在是早上時間九點半,已經過去了上班高峰期,車裡更多的是去菜市場買完菜後準備返程的老年人。
很多人都提著大袋子或者簸箕,帶著他們剛從菜市場裡買來的新鮮菜。
這裡的空氣質量實在不怎麼樣,讓顧千川不禁捂住了鼻子。
他又看了眼蘇沁雪,蘇沁雪這邊則是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並且付錢時用的還是一張公交卡。
顧千川是富家子弟,很難習慣這樣人擠人的場景,像是之前陪蘇沁雪去菜市場那次就讓他很難適應。
但對於普通人而言,早間擁擠的公交或地鐵卻是生活中每天都不得不品的一環。
2015年的公交還沒有普及移動支付,好在顧千川這邊還有零錢。
擁擠的公交車中自然沒有座位,甚至顧千川和蘇沁雪上車付完錢後都沒辦法往後走,隻能擠在公交車前門口的位置。
公交車啟動的慣性讓所有人向後傾斜,蘇沁雪感到後背被人群擠壓的厲害。
“站過來一點。”
顧千川低頭在她耳邊道。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溫熱的呼吸吹過蘇沁雪的耳廓,激得小姑娘一陣細微的戰栗。
顧千川突然想起來他上一世有在新聞上看到過關於s市有一個公交癡漢被逮捕的新聞,而這滿是人的公交車上根本保證不了蘇沁雪的安全。
於是顧千川跟蘇沁雪交換了一下位置,讓她站在角落,自己一隻手撐在柱上把她圍在角落,直接形成全方位無死角保護。
蘇沁雪抬頭,正對上顧千川近在咫尺的眼睛,好像瞳孔裡似乎都是她的身影。
他們這距離近到能數清對方眼睛上邊長了多少根睫毛。
“這車太擠了,我怕有變態出沒。”顧千川解釋道,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這樣更安全。”
蘇沁雪點點頭,感覺臉頰發燙。
公交車實在太擠了,以至於蘇沁雪的額頭幾乎是貼在顧千川的胸膛上。
顧千川心裡想著還好昨天洗了個澡,目前也沒有流汗。
而在車上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讓蘇沁雪似乎能聽到顧千川有力的心跳聲。
同時,這個認知也讓她自己的心跳也亂了節奏。
在搖晃的車廂裡,他就像一堵溫暖的牆,將她與外界的所有危險和不適隔絕開來。
“謝謝。”
蘇沁雪小聲道,聲音幾乎淹沒在車廂的嘈雜中,但幾乎是和她貼在一起的顧千川完全能聽見,嘴角揚起弧度。
他的右手仍然撐在扶手柱上,因為用力而顯出分明的骨節和青筋。
突然,好像是有個傻瓜試圖強行超車,他們所坐的公交突然一個急刹車,站著的乘客全都向前撲去。
顧千川反應極快,一把攬住蘇沁雪的腰穩住她,自己卻因為慣性向前踉蹌了一步。
“呀!”
蘇沁雪尖叫了一聲,感到一個溫軟的觸感輕輕擦過她的脖子。
那一瞬間的接觸像一道電流,讓她整個人僵在原地,脖子處仿佛被烙鐵燙過般灼熱。
這這這這好像是千川的大嘴!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千川猛地後退,耳尖紅得幾乎透明
蘇沁雪低著頭,長發遮住了通紅的臉頰。
他第一時間沒有說話,讓顧千川小小的慌亂了一下。
“沒沒關係。”
但緩過神來後,她還是擠出一句回答,聲音細如蚊蠅。
車廂裡的其他人都在抱怨司機急刹車,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裡的小插曲。
但對他們而言,世界仿佛隻剩下彼此紊亂的呼吸和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顧千川保持著那個保護的姿勢,隻想讓公交車趕緊到站,然而他們現在距離下車的地方卻還有整整5站路。
這或許就是度日如年的感覺吧。
他的目光時不時飄向蘇沁雪的脖子,那裡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但卻好像被附了魔似的吸引著顧千川的視線。
離得這麼近,蘇沁雪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火熱的視線,隻能紅著臉當作沒看見。
“剛才真的對不起。”
感覺不能再繼續這樣尷尬下去,顧千川決定跟蘇沁雪道個歉
“我不是故”
“我知道。”
蘇沁雪打斷他,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他一眼。
“千川是在保護我。”
顧千川愣了一下,隨後笑著道了一句“應該的”。
“啟明大學站,到了,請乘客有序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