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乘客甚至也真的湊近看了裴燼手中的結婚證,見到合照上的也正是兩人無疑,一時間整個船艙都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剛剛出口指責的幾個人,紛紛都臉紅脖子粗的。
“現在的流氓膽子也太大了!連軍人同誌都敢騙!”
“女同誌,原來你差點就被流氓帶走了,真是嚇死人嘞!”
一時間人們的聲音反轉,補丁男被眾人指責,他急忙鬆開孟晚舒,掙紮著就想要跑。
裴燼怎麼可能給他逃跑的機會?
他利落地將對方的雙手緊扣在後背,交給了李響。
“送去船上的執警公安!”裴燼的聲音冷厲,任由補丁男如何哀嚎都無濟於事。
乘客們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為裴燼抓到壞人叫好!
“海軍同誌太正義了!”
一時間有不少人彎腰對著裴燼鞠躬,認認真真地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
……
裴燼態度客氣,言簡意賅地開口:“沒關係,希望大家以後不要再被壞人利用,人民軍隊隻會保家衛國!”
船上有不少人都相信軍人而認為事情不對勁,卻苦於不敢與大眾對著乾隻得沉默,此時此刻也忍不住鼓起了掌。
而隻有剛剛開口攻擊的大娘依舊冷著吊梢眼,十分不爽地低聲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還不是她輕浮倒貼!”
“您是覺得我的妻子有問題?”裴燼目光淩厲的望向還不死心說著壞話的大娘,他本不想計較,但是這樣歧視的話,讓從骨子裡透露出的殺伐之氣也溢了出來。
“對啊!誰家好丫頭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像她……”大娘被裴燼的氣勢嚇得有些慌神,嘴巴依舊硬氣。
“大娘,你也是女人,怎麼也在這裡拋頭露麵地坐船啊?”沒等對方說完,孟晚舒便笑眯眯地出口打斷了她,用魔法打敗魔法!“好女人可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我……我都一把年紀了!”大娘哪兒聽過這種言論,她拔高了聲音反駁,可說得沒什麼底氣。
“哦……”孟晚舒拉長了嗓子接著道,“那船上婦女同誌也不少,難道除了你,大家出門都是來勾引男人的?”
“我……你……”大娘被孟晚舒這腔調氣得夠嗆,乾枯如老樹根一樣的手指著孟晚舒,硬是沒說出半句話。
“人家姑娘長得俊,遇到這種雜碎差點兒吃大虧,你這老太太尖嘴薄舌的!”坐在不遠處的一位大姐,聲音高亢地打抱不平。
剛剛道歉的群眾也紛紛開口幫腔:
“剛剛我們被壞分子蒙蔽說錯話都道歉了,隻有你還在欺負女同誌!”
“就是,我都懷疑她和流氓是一夥的!”
大娘一聽這話,頓時打了個冷戰,流氓罪可是要坐牢子的!
這下也顧不得再尖言尖語,挎著大籃子就灰溜溜地鑽出人群了。
“腿腳倒是利索!”孟晚舒小聲的抱怨道。
裴燼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聽著孟晚舒的抱怨。
果然,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兒虧都吃不得。
而孟晚舒很快就又滿臉笑意,對著替她說話的好人一一感謝,甚至有幾個年輕的男同誌都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這年代好純情啊……
孟晚舒忍不住在心中咂舌。
“孟晚舒!”裴燼的嗓音低沉冷淡,叫得孟晚舒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她扭過身,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笑意。
奈何看到裴燼這張矜貴的臉,以及那雙宛若冰山一般的深邃眸子,孟晚舒卻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那紅豔豔的結婚證。
“老公……那個海軍同誌。”孟晚舒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怎麼順著結婚證就脫口而出了呢!
“把孩子丟在家裡,卷走所有的錢,現在又裝不認識?”裴燼眸中映著疏離淡漠,他冷笑道。
“我……我……”孟晚舒心如亂麻,她手心裡都沁出了薄薄的汗。
這實在是太快太突然了……她根本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啊!
滿腦子狗血劇情和結婚證,孟晚舒現在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裴燼看著垂著頭的孟晚舒,露出來的脖頸纖細白皙,他忍不住微微滑動喉結,手指用力捏了捏眉心。
“我坐船就是要回家的。”孟晚舒被裴燼的氣勢弄得矮了半分,她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起,低聲解釋。
“裴隊,嫂子怎麼樣了?”李響喘著粗氣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裴燼有些煩躁地擰眉,他冷厲的眉眼掃過去,“怎麼說?”
“公安同誌說,保底五年沒跑!”李響眉開眼笑樂顛顛地走了過來,連他們的嫂子都敢惹,真是活膩了!
“太短了。”裴燼想到剛剛一向厲害的孟晚舒都被糾纏得無法脫身,便知道這是個慣犯,“你好好跟進。”
“是!”李響站直身子,嚴肅敬禮。
孟晚舒低著頭,忍不住偷偷摸摸地去打量裴燼。
她不是沒想過自己的便宜老公會長什麼樣,可是架不住麵前的男人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呀!
不僅臉帥的更勝一籌,氣質也是矜貴萬分,而且剛剛甚至還在危急關頭救了她!
想到這裡,孟晚舒感覺自己心跳快得過分。
“有沒有受傷?”裴燼扭身側眸,對上她如小鹿一般慌亂的眼睛,語氣並不算太好。
孟晚舒立刻搖了搖頭,但是暈船的反應還是很強烈。
她忍不住伸手順了順自己的胸前,企圖將那股惡心勁兒壓下去。
裴燼注意到了她的動作,從包裡拿出自己的軍用水壺,擰開蓋子遞到了她麵前。
孟晚舒目光下意識追隨到他那修長而又根根分明的手,受寵若驚的雙手接住,小聲的道謝。
女孩子的聲音嬌嬌軟軟的,如同羽毛劃過心尖一樣發癢,這讓李響不敢再亂瞟。
他默默地挺直了背,這是他第一次見嫂子,可不能給裴隊丟人!
裴燼沒吭聲,在心中算計著船靠岸的時間。
孟晚舒小口小口的喝著水壺裡的水,其實喝水沒有讓她好很多。
但是在她身旁坐著的裴燼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霧凇藹藹的清洌味道,讓她既安心又舒適。
孟晚舒將水壺還回去,沒多久,伴隨著汽船悠長的鳴笛聲,船快靠岸了。
她聽到身側男人冷寂淡漠的聲音,“回家後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