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往往才是最恐懼的。
魏瑕麵對黑礦區暴怒威脅沒多說任何東西,冷靜至極,徑直掛斷電話。
馬起柳慌亂暴怒,卻隻能無奈帶著人按對方說的做,畢竟那小崽子手裡拿的,很有可能真是自己殺人的證據!
“馬總,找到了。”
馬起柳不顧垃圾袋外沾染潲水,打開一看,終於麵色鐵青,膽寒至極。
礦山毆打工人,私自開發未規劃區,違法開礦,更令他害怕的,是自己帶人殺孫愛學照片,竟還有自己和領導合照。
這一刻,馬起柳煩躁至極,思索著該如何找到那個小崽子。
畢竟他已經查過,魏瑕身份電話留的全都是假的。
這樣的證據絕不能留在外麵,所以那小崽子和他背後的人,必須得死!
煎熬到中午,電話再度響起。
魏瑕麵無表情,冰冷聲音順著電話傳遞。
“我隻是被人雇傭,老板說了,讓你去礦區鎮大譚村找一個開著三輪車賣鹹菜的光頭,記得帶上五十萬。”
電話掛斷,魏瑕沒有離開,反而愈發平靜,直接開始在縣城找房子。
看了一上午,按照縣城布局,魏瑕終於確定一戶正在出租區域。
這裡靠近學校,很適合弟弟妹妹讀書,距離不遠,出事概率很小。
而且右邊幾百米就是公安局,安全更能得到保障。
聯係房主確定房子,魏瑕才終於再度抵達車站,買票,準備回家。
彼時馬起柳聽著對方掛斷電話,狠狠扯開領帶。
“踏馬的,敲到老子頭上了!”
“去,馬上給老子喊人,礦場所有打手,還有養在外麵那群小崽子,全都叫上!”
一旁跟著打手頭目羅三有些擔心。
“馬總,咱不給錢嗎?”
殺人證據在對方手中,不光是羅三擔心,當天跟隨一起殺孫愛學的幾個打手都有些惶恐,盯著馬起柳。
馬起柳聞言瞪著羅三,猙獰咆哮。
“五十萬,你有啊!”
“有老子也不給,找人宰了那個光頭,還有那個小崽子,現在,馬上!”
“這玩意一天不找回來,你們一個個都得吃槍子!”
抖音,彈幕此刻不斷滾動,越來越多觀眾震撼看著。
[所以魏瑕從一開始,打算的就是禍水東引?]
[五十萬,95年五十萬可以在我們縣城買二十套大房子,這個價格怕是魏瑕早就算好了]
[沒錯,這麼多,對方根本給不起,而且也不可能給,畢竟是群混子]
“這小子,借刀殺人,讓事情鬨大。”
療養院內,如今孫海洋愈發震撼,腦海中開始複盤全局。
最初麵對孫愛學,趙學軍,兩次短信,一次藏刀,離間內訌。
借孫愛學手除掉趙學軍,又借馬起柳之手除掉孫愛學,達到狗咬狗的目的,並借此拍到證據。
整個過程環環相扣,而魏瑕以微弱力量遊離其中。
“真恐怖啊,這小子但凡走錯一步,就得死在這。”
可能是離間敗露,礦山裡被害。
也可能是馬起柳找到,直接打死。
“可他偏偏算計到了每一點。”
與此同時,養老院內,程忠也在看著,手臂顫抖,指著畫麵。
他難以想象,這是自己外孫魏瑕。
腦海浮現出三十年前零星畫麵。
那一年魏瑕突然告訴自己,說要去縣城學修車,怪不得去了一個月才回來看家人一次。
原來是引來礦區那些黑道,對付要滅門魏家的殺手組織。
這真的是自己那個外孫嗎?
在程忠記憶裡,魏瑕就是頹廢,賭博,多次入獄的混混。
但現在程忠怔住了。
這孩子簡直恐怖。
抖音,長子對比人格分析直播間。
主播陳瀟呆滯看著一連串事件,一時竟說不出話。
被她分析評價之後選擇墮落的魏瑕,不僅沒有,而且還在主動設局解決殺手。
甚至直接選擇以身入局,遊走在生死邊緣。
而他做的這一切,僅僅隻為保護弟弟妹妹和家人。
執勤乾警陳效文也怔住,神色複雜。
他目光落在那款攝像機上。
所以魏瑕是從一開始就計劃完全局,包括保留證據?
他也曾聽過許多前輩臥底事跡,魏瑕在很多臥底麵前不算最出彩的。
可問題是,這小子才十二歲!
他就敢一個人去黑礦,借刀殺人,對付殺手組織。
“這家夥,心智成熟的讓人難以想象。”
醫院,病房內,呼吸機還在勉強維持生機。
三弟魏坪政目睹眼前畫麵,攥緊拳頭,難以置信。
他想到魏瑕最初看到那個假扮賣鹹菜的光頭時,那樣的眼睛。
原來他那時候就計劃好如何保護家人了?
“他沒選擇躲避,沒選擇逃走,而是選擇借刀殺人,算計黑礦。”
沒來由,魏坪政忽然覺得膽寒。
魏坪政努力搜索記憶中三十年前畫麵,終於想起模糊片段。
那時候村裡的確有鹹菜叫賣聲,但之後消失了。
還有村裡還有人在傳,說聽到打架槍擊聲,賣鹹菜那人好像被搶劫。
大譚村村長王安然也在看著,當畫麵出現,他呆住。
思緒回到三十年前。
95年三月末,鹹菜商在大譚村口被搶劫槍擊,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賣鹹菜的也帶著槍。
後來警方抵達現場,事情也徹底鬨大,大譚村槍擊案一時引起周邊一陣嚴查。
“這些,原來都是魏瑕為了保護弟弟妹妹製造的?”
“讓敵人混戰,狗咬狗,然後魏家人趁機搬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