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馬駒坡監獄。
陳平,夏搏海,二人在一個監舍,他們什麼都沒說,看著閻赴的屍體被抬走,刑偵人員在拍攝,他們不由自主的想到今天下午1點時。
也就是在幾個小時前,外麵溫度達到了40度,地表溫度更甚。
閻赴被提審於作訓場,長年累月的廝殺,征戰,他留下了極大暗傷,在進入國內之後,高血壓,血脂稠,各種疾病。
作訓場,太陽毒辣,閻赴就那麼站著,來提審的人冷冰冰的摁著他,讓他瘋狂的曬太陽,閻赴開始露出痛苦的神情,他穿著秋製囚服,被暴曬。
整個人體溫開始迅速升高,他想下意識暈厥,但被人潑了涼水,然後再次被摁住。
閻赴開始笑:“原來給我這種死法。”
“讓我暴曬,涼水,熱射病,體內溫度升高,給我打胰島素和抑製藥劑, 做出對我認真救援的姿態,實際上讓我病情快速嚴重,製造各種猝死可能。”
“這樣,我死了,任何醫生,外界的頂尖醫生也查不到什麼,我沒有外傷,我隻是突發猝死。”
閻赴開始笑,幾十年的鬥爭廝殺,讓他習慣各種狠厲癲狂的手段。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發熱,漲熱的難受,器官也在難受,他整個人枯槁般的站著,麻木的被人攙扶著。
強行繼續曬著太陽。
摁著閻赴的人麵無表情,他們姿態凶狠,一股狠勁,在閻赴第三次暈厥時,他們才開口:“你拉了這麼多大人物下水。”
“你怎麼可能舒服等到槍斃,萬一你有轉機怎麼辦。”
“他們的後代都要沒未來了,你得付出代價,代價來了。”
閻赴再次暈厥,直到被押入監舍,在床上,閻赴盤坐雙腿,簡短對左側監舍陳平和夏搏海說著自己的遭遇。
“我要去死了。”
閻赴說完這一句,他開始在床上掙紮,整個人開始顫抖,而後抽搐暈厥,獄警開始搶救,醫生開始搶救。
左側監舍內。
陳平,夏搏海黯然的低著頭。
8月8日晚12點,全網通報, 閻赴在監獄內突發疾病,猝死。
馬駒坡監獄,南方少壯總調查組給出協查通報,詳細視頻,在視頻中詳細闡述,閻赴的死亡和調查組沒有任何關係。
閻赴是突發疾病死的。
8月15日清晨八點。
馬駒坡,總調查組,司法機構聯合對陳平,夏搏海定罪。
陳平是無期徒刑,禁止緩刑。
夏搏海是死刑,次年執行。
兩個人開始分開監舍。
在離開前,調查組副組長劉樓給二人送行,劉樓眼神有時閃過愧疚:“抱歉,二位罪名太大,救不了。”
“很多老家夥歇斯底裡的發力,他們力量超出我們想象,你們必須死,因為你們是調查組,是少壯派,你們的背叛讓很多人不安心,所以你們才必須死,敲山震虎。”劉樓低著頭,鞠躬,道歉。
“閻赴死了,那其他待槍斃的青年軍呢?”夏搏海開口。
“死刑轉為特大罪,大概每個人刑期十五年,考慮他們年齡大,刑期應該在十年,他們出監獄後年齡在六十歲以上,確保他們沒有犯罪能力。”劉樓開口。
“六十歲一樣有報仇能力。”陳平麵無表情。
“如果這十年,他們累出各種疾病,甚至殘廢呢?”劉樓再次開口,他進行解釋:“不是我要搞青年軍,而是很多人要搞青年軍,這些被判十年的青年軍不可能安生出獄,他們必須殘廢或者變成廢人,確保他們在未來沒有任何威脅。”
副組長劉樓再次鞠躬,道歉。
“那些被抓的毒奶粉受害人農民呢?他們不過跟著董霆參與了打人,他們能被釋放嗎?”夏搏海語氣開始變得毫無期待。
“正常流程,基本都是23年,還有精神病人家屬,碎玉食品集團,玉碎殘障集團等工人,但凡昔日為魏瑕案出頭,參與過遊行的,呐喊的,打人的,上訪的,找官的,這些人都將麵臨三年左右刑罰。”
副組長劉樓開口。
“那些壞家夥呢?”
“你的記憶被提取了,被曝光了,你被老家夥,壞家夥威脅,那些家夥呢?他們什麼下場?”
“到底什麼下場?”
陳平也變得無力起來,眼神帶著最後一絲渴望。
副組長劉樓似乎不想說了,他眼神帶著複雜和悲傷:“被抓了一部分,被調查了一部分,被罰了一部分,有些老家夥因為年齡大不會坐牢。”
“這些老家夥完成了財產轉移。”
“但你們也算贏了,因為這些老家夥陣營的蓬勃之姿被你們打斷了。”
“自此位置出現真空。”
“老的位置開始出現新的年輕人。”
劉樓神情開始帶著亢奮,昂揚。
陳平,夏搏海再也沒說話,轉瞬上車,開始離開。
駱丘。
地下化工廠辦公室。
南方少壯調查組,魏瑕案司法組,等數組抵達。
他們複雜看著走廊。
走廊上掛著——1995年駱丘礦區小鎮魏家老宅的很多證據。
那群毒販滅口魏家夫婦的證據,凶手曾用過的匕首,腳印,毛巾,輪胎印,人物素描圖,人物血型檢測報告等等證據被整整齊齊掛在牆上,排列整齊。
第二麵走廊掛著滿漢,長江,魚仔尋找天海醫藥集團,毒販資料各種犯罪實質性證據,打印機型號照片,數不清的各種照片資料,還有長江的自拍照,他自拍了一整套變成魏瑕的整容圖。
第三麵走廊掛著很多民族裝飾品,都是瓦邦風格,各種各樣的草帽,衣服,粗糙的青年軍軍裝,魏瑕親手縫製的緝毒警粗糙軍裝,魏瑕昔日用過的武器,椅子等各種,都被掛在牆上。
第四麵牆是掛著很多人合照,都是被抓入獄的青年軍,他們最燦爛笑容的照片被掛在牆上,而在中間掛著魏瑕笑容的照片,但這張照片是s的,因為魏瑕那時候已經死了,他笑的太璀璨了,以至於隻能s,因為魏瑕從不會這麼純真的笑。
總組長嶽鋒軍,副組長劉樓,司法組,魏瑕專案,孔老專案組,三地調查組,等數十人走著,時而皺眉時而複雜的看著。
直到走到走廊儘頭。
儘頭放著一張魏瑕昔日地下室學習的小書桌,那是九十年代學校最常見最普通的小書桌,褪色嚴重,上麵還有魏瑕畫的笑臉,這張書桌上放著很多書,化學基礎書籍,電工學書籍應有儘有,擺放整齊,筆筒放著很多鉛筆,有些快壞了魏瑕也舍不得扔。
而在桌子最中間放著一個冰糖融化乾癟的糖葫蘆。
糖葫蘆邊放著閻赴的手書,字跡板板正正。
——【你們好啊】
【見信如麵,想必我已經慘死了】
【我早就知道我不得好死】
【做事太久的人是不得好死的,因為人們厭惡我當英雄,人們希望毒品自由】
【不被你們殺死,我也會被其他人殺死,都一樣的】
【死之前,我要做點事】
【我活著的時候理智,手段稍有凶殘但也謹慎動用】
【但我死後,閻赴思維體隻有廝殺,癲狂,不惜一切,同歸於儘,至死方休,一而再再而三的殺,直到我們徹底死儘】
【我不希望你們選這一步,你們還是選了,還是不在意我們】
【所以你們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