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韻收拾好東西,剛走出玻璃門,就被徐北林塞了一個烤栗子在嘴裡。
說來也怪,明明袋子裡麵還冒著熱氣,這個烤栗子卻一點也不燙嘴,溫度剛剛好,好吃得她眯起了眼睛。
“徐總我想再吃一個。”李詩韻意猶未儘的說道。
“沒有啦。”徐北林收緊袋口,把袋子藏在了身後,臉上還是笑眯眯的表情。
“徐總喜歡睜著眼睛說瞎話嘛?”李詩韻打趣道,“以徐總的身家,還需要在一袋烤栗子上麵省吃儉用?”
“那不一樣,節儉是我們老祖宗流傳至今的傳統美德。”徐北林笑了笑,“況且,吹栗子很費嘴的,我吹了好久才吹涼了一顆,我自己都沒吃喂給你了。”
李詩韻一怔,然後故意“呸呸呸”了三聲:“我說這顆栗子怎麼那麼苦呢。”
“是的,我剛剛看到一個小飛蟲停在栗子上。”
“徐總你彆說了,好惡心啊!”李詩韻捂著耳朵跑開。
“嘀嘀嘀”的汽車鳴笛聲將徐北林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桑樂萱駕駛著奇瑞已經停在了路邊,臉上帶著揶揄的表情,似乎偷看了這幕戲劇好久。
她今天沒怎麼化妝,穿著方麵也換上了一身便裝,長衣長褲,反而更顯她的禦姐風範。
而這都是徐北林要求的,畢竟配角不能搶主角的風頭。
見桑樂萱招手,徐北林擺出一副放蕩不羈的表情走了過去。
“你倆還要打情罵俏多久?我都看膩了,能不能上點新片子。”
“如果是拍劇本,我承認學姐是個經驗老成的攝影師,但現在未免有些煞風景。”徐北林聳聳肩,“你和前男友親熱的時候也會全程記錄麼?”
“聽上去有點意思,還是說弟弟已經承認了什麼?”
毫無疑問今晚的女主角就是李詩韻,但桑樂萱是個理性的人,也不是個大嘴巴,防誰都可以,防她確實有點不夠意思。
“承認什麼?”徐北林單手指天,“我的人生沒有彩排,每天都是現場直播!”
桑樂萱伏在方向盤上笑,“你快點帶著詩韻滾上車吧,你再這樣發瘋我真的不認識你了。”
徐北林毫不客氣地坐上了副駕駛,吊兒郎當地抖著二郎腿,與其說是個公司老板,倒不如說是個社會街溜子。
李詩韻剛坐上後排座位,徐北林就把那一大袋栗子塞給了她:“你路上先嚼巴著,一會兒帶你吃好的。”
桑樂萱的甲殼蟲轎車拐進銀杏大道,車載音響放著吵鬨的綜藝節目。
“學妹有什麼忌口麼?洛寧的好餐館很多,基本上所有菜係都有,我知道一家不錯的杭幫菜館,不知道合不合學妹口味。”
“她不吃香菜,蔥薑蒜裡麵最吃不來蒜,杭幫菜她吃得了,就去學姐說的那家吧。”
李詩韻還沒說話,徐北林已經幫她搶答完了,都沒給她說話的機會,關鍵說的都對,她也沒好意思再說些什麼。
“喲,學弟這麼懂呢,你才是學妹肚子裡的蛔蟲吧?”
“之前開發的時候經常約飯,自然記得員工的口味,這是一個好老板應該做的。”
一扯到感情敏感話題,徐北林就扯公司扯老板扯責任,桑樂萱自己都聽習慣了,她已經在心裡默默給徐北林扣了一頂“渣男”的帽子。
這樣她頭上那頂“渣女”的帽子看上去就和他很般配,甚至有種金童玉女的感覺,就應該聯手打遍天下無敵手,任誰來都得乖乖背著一身情傷離開。
“學妹,你老板這麼壞你知道嗎?”桑樂萱笑問。
“還好吧,起碼沒有拖欠過工資,還給我發獎金呢。”李詩韻老老實實的說。
其實她心裡還有很多想說的,但在這種場合裡麵說不出口,她和桑樂萱還不完全是朋友,之前針鋒相對的場麵還停留在她腦海中。
李詩韻更喜歡兩人獨處的時間,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時光隨著陽光慢慢漫過窗口,徐北林的身影在記憶中被拉得很長很長。
“徐總,我這麼勤勤懇懇的幫你宣傳,我怎麼沒有獎金呀?”桑樂萱麵露不善。
“誰說沒有,獎金就一定得是錢嗎?”徐北林心知肚明,“下次學生會換屆,你的獎金才會到賬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兒什麼聊齋,你不會真的覺得你很幽默吧?不會吧?
“徐總太聰明了,不好玩兒。”桑樂萱停在紅燈麵前,“你那個好朋友就比你有意思的多,不過最近也不大搭理我了,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可能快了,我不怎麼過問這些事情。”徐北林目視前方,語氣平靜,“也許一段戀愛需要軍師,但他在聘請我之前,我隻是個躬耕南陽的農夫。”
“徐總說話還真是有哲理呢,這都跟誰學的呀?”
李詩韻咬著溫熱的栗子肉,她也很好奇,徐北林嘴裡好像啥都能說出花來。
“沒事時候多看看弗洛伊德,說不定你就真正看透你的人生了。”
桑樂萱沒怎麼在意,倒是李詩韻真的去網絡上搜了出來,略微有點驚訝。
“徐總你還看精神分析理論?”
“彆搜了,我自己都沒看過,隻是略有耳聞。”徐北林想揉她的頭發,但是礙於距離問題隻能罷休,不過這種啥都信的樣子還真是傻得可愛。
“你又騙我。”李詩韻悶悶不樂。
“有時候我真的隻是誇大其詞一下,或者隨便吹個什麼東西,結果你就真的信了。”徐北林撓撓頭,有些無奈,“你太容易被彆人唬住了,你看你桑學姐都知道我在放屁,手機都沒拿出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在開車。”桑樂萱幽幽地說。
“你彆管,話那麼密呢你。”
李詩韻心情由陰轉晴,被逗樂了似的笑出了聲。
“前麵就是餐館了,一會兒我先把你們放下來,然後我去找地方停車。”
這家餐館真的像桑樂萱說得那樣火,最起碼餐館麵前的停車位全都是滿的,人流量也很大,桑樂萱的車有點難以前行,像是陷在了泥淖裡。
於是她不得不大力按車喇叭,刺耳的聲音讓周圍的人投來異樣的目光,不過前排的兩人都不在乎,甚至徐北林還想比個中指。
“彆按了,催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