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你是怎麼想到做外賣平台的？我現在都很不理解，咱們平時也沒有過多接觸過這個。”舒翔慢慢回憶著，“然後你就突然跳出來說要為國為民。”
“什麼為國為民，我哪有那麼高尚，人活著想拚博一把有幾個不是為了一夜暴富的。”徐北林嗤笑一聲。
“但老徐你家境真的已經超越絕大多數人了，我覺得你就是一輩子躺平也會活得很滋潤。”
“那倒不至於，比起一條沒有夢想的鹹魚，我更想的還是賭上一把，說不定就成功了。”
前世自己的發小考上了公務員，有了鐵飯碗之後也是提前四十年養老了，徐北林百忙之中回到家和舒翔喝酒之時，都看到他體態胖了三圈。
“說到底啃老也不算個好事，還是花自己的錢安心。”徐北林吐出一口氣。
“要不是老徐你拉著我創業，我都不知道畢業了之後能乾什麼。”
“現在知道了就行。”徐北林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踩得床砰砰響，“休息的差不多了，走吧，喊上詩韻去咱們的辦公區域瞧瞧。”
桑樂萱踩著細高跟走在創業孵化中心的大理石地麵上，鞋跟敲擊聲在空曠走廊裡格外清脆。
她轉身朝身後三人晃了晃門禁卡：“這是王書記特批給你們的門禁卡，你們可千萬彆弄丟了，一張卡可是很貴的。”
徐北林麵不改色接過門禁卡，那種塑料般的質感讓他感慨學校連這也要偷工減料。
桑樂萱順手推開掛著【a3】銅牌的玻璃門。三十平米的開放式空間裡，六張工學椅圍著l形辦公桌，牆角堆著未拆封的惠普打印機，落地窗外正對體育館的巨幅迎新橫幅。
李詩韻第一時間衝向電源插座，帆布包裡的三台筆記本像等待檢閱的士兵被依次擺開。徐北林則蹲在網線接口處，手機電筒照亮牆縫裡糾纏的線纜：“詩韻，測下網速。”
桑樂萱抱臂斜倚在窗邊，看著少女指尖在鍵盤上翻飛，屏幕代碼如同瀑布傾瀉：“學妹這手速，電競社那幫人該來挖角了。”
“打代碼不快點一個項目寫一年嗎？”徐北林頭也不抬的回應。
“g值13s，下載速度92bs。”李詩韻抬頭時，發現徐北林已經站在身後查看數據，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發頂。她慌忙把垂落的發絲彆到耳後，露出泛紅的耳尖。
“還可以。”徐北林嚴絲合縫的執行計劃：“明天最後一輪測試結束後，就開始正式招聘員工了，希望學姐能在新生群裡麵宣傳一波。”
“弟弟這麼心急呢。”桑樂萱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她與讚助商的聊天記錄，“到時候點單足額送奶茶的讚助商有了，弟弟都不誇誇姐姐嗎？”
“學姐好，學姐妙，有學姐在省錢沒煩惱。”徐北林機械似的棒讀，但還是被桑樂萱錄音了。
“真好聽，以後廣播前先放一遍。”
徐北林聳聳肩：“彆把我身份爆出去就行，我怕女同學們堵我門。”
“詩韻調出灰度測試後台，翔子把商戶通訊錄導入雲端。”
李詩韻的帆布鞋在地麵蹭出焦灼的弧度：“支付接口的並發請求量”
“王如龍重寫了令牌刷新機製。”徐北林甩出手機聊天記錄，滿屏飄紅的報錯信息突然跳轉為綠色，“淩晨三點十七分，他發來了最終版。”
桑樂萱看著他們忙碌的工作，百無聊賴的站在一旁刷手機。
宣傳部的事情不算太多，大部分事情都扔給下麵的人去做了，桑樂萱自己反而落得清閒。
幫助徐北林宣傳零點外賣的事情，既然王書記點頭應允並要求宣傳部全力協助，那宣傳部就一定能從中獲取一點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學生會副主席的位置。
反正自己部內覬覦自己位置的人也不少，索性讓自己升上去，留下這麼個刀尖蓮台給他們去坐吧。
畢竟自己拉宣傳做推廣的能力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家裡的幫助，不然拉個讚助指不定她要被油膩男揩多少油，雖然自己平時表現得很浪，但桑樂萱是個潔身自好的女子。
逢場作戲，是家裡麵很早就讓她多了解實踐的理念。
之後宣傳部會變成什麼樣子，就跟她沒有關係了。
“學生會的招新也會在迎新之後開始吧？”徐北林突然抬頭問了一句。
桑樂萱先是一愣，然後露出標誌性笑容：“怎麼，弟弟對進學生會有想法？隻要有姐姐在，你進學生會就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我進那裡麵乾啥？一個個雞毛大的官還要勾心鬥角，我隻是想拉攏幾個能幫我乾事兒的。
“不用，我對進學生會沒興趣，但是對學生會裡麵的一些人感興趣。放心，不是你。”徐北林麵帶鄙夷。
“弟弟這是把學生會當作免費勞動力了啊。”桑樂萱咯咯笑。
“當然不是，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要是某些人實在趾高氣揚，我也不介意殺殺他的官威。”徐北林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桑樂萱倚在打印機旁，指尖叩了叩機身金屬外殼：“學生會的架構像這老古董，開機五分鐘死機三次。去年招新宣傳會，外聯部把讚助商的易拉寶支在食堂潲水桶邊上，就這執行力，弟弟還想薅羊毛？”
徐北林轉著門禁卡輕笑：“正因如此才要合作。就像超市貨架，臨期食品打折區反而客流量最大。”
“學生會是校方認證的流量入口，我們要的是精準投放，至於貨架上的灰，自有保潔阿姨操心。”
“保潔費可不便宜。”桑樂萱突然調出學生會近三年活動預算表，紅色柱狀圖在財務審計欄陡然攀升，“去年外聯部報銷的餐費夠買一台頂配筆記本，結果拉來的讚助商是校門口打印店。”
舒翔正往嘴裡塞小熊餅乾，聞言差點嗆住：“打印店能讚助什麼？包年免費複印準考證？”
“聰明。”桑樂萱的細高跟碾過地板某處裂紋，“他們還真的在橫幅底下印了‘憑學生證享八折’。要我說，與其指望那群官老爺，不如”她忽然俯身撐住徐北林的椅背，發梢垂落在他鍵盤上，“讓姐姐帶你們玩把大的。”
徐北林抬手截住飄落的發絲，像捏住毒蛇七寸般輕輕拎開：“不必了，太過招搖也不好，我們更適合慢慢發展，扮豬吃老虎。”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點相信學姐不會不知道。”
他起身走向門口，逆光的身影在地麵投下細長陰影：“至於學生會就當是預裝係統的捆綁軟件，用著順手就留著，彈廣告就卸載。”
玻璃門開合的瞬間，走廊穿堂風卷走了桑樂萱的輕哼：“真是資本家式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