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在做什麼!”葉蓮衣驚惶地掙紮著,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
葉驚鴻竟敢占她的便宜?
你個人渣!畜生!老變態!
臉頰染血的葉驚鴻,用微涼的手指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溫柔哄道:“衣衣乖,師尊帶你回家。”
說著,葉驚鴻便將葉蓮衣的臉蛋,緊緊按進自己沾滿血汙的胸膛。
他渾身的血腥味熏得葉蓮衣直犯惡心。
她試著掙紮了幾次,可對方懷抱異常牢固,她像隻瘦小的鵪鶉,一通努力卻無力掙脫。
山川如風般掠過,琉璃仙舟穿梭雲霧之間。
葉蓮衣迎風而立,心中無限惆悵。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堂堂拂衣老祖,居然就這麼水靈靈的被魔頭拐走了?
這個世道還有沒有妖權了!
葉蓮衣一邊裝作氣鼓鼓的,一邊在用眼角餘光悄悄打量著葉驚鴻。
這其實是她第一次見到勿生魔尊的真容。
以前勿生魔尊來宗門挑釁,總戴著半張黃金鬼麵,對她桀桀怪笑道:“拂衣老祖,速速前來受死!”
他笑得如此難聽,因此葉蓮衣一直以為這邪魔定長得青麵獠牙,麵目可憎。
然而,他的長相和葉蓮衣想象得差之甚遠。
一雙冷豔的桃花眸,如同寒夜冷泉;兩滴多情的眼角痣,添了幾分攝人心魄的魅。
他仿佛是三月天的第一枝桃花,非要在春寒料峭中掙紮冒尖。
葉蓮衣心中怪歎,葉驚鴻這麵相未免也太……
葉驚鴻的麵上有兩顆痣,一顆長在了眼尾的災厄位,代表他生來不幸,多災多難;
另一顆生在眼下的桃花劫,意味他會為情所困,淒苦一生。
嘖嘖,竟是個不得好死的麵相。
若他是個普通男修,葉蓮衣為他的命運無常感到惋惜。可他是作惡多端的勿生魔尊,所以葉蓮衣隻會笑得合不攏嘴。
就在她心中罵罵咧咧之際,葉驚鴻將她打量的目光抓個正著。
就在葉蓮衣心中一咯噔的時候,他回了個如沐春風的微笑。
葉蓮衣立刻縮回目光,心中不由冷笑,這魔頭可真能裝。
既來之則安之,她倒要看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
莊嚴古樸的大門前。
葉蓮衣緩緩抬頭,眼神不由開始恍惚。
因為她沒有想到,葉驚鴻口中念叨的“良善宗”……居然是真的?
隻見道觀門柱上洋洋灑灑刻著一副對聯。
上聯:“行善積德,福星高照”;下聯:“作惡多端,天打雷劈”。
葉蓮衣沉默地盯了門聯很久……
然後扭頭看向神態自若,玉樹臨風之姿的葉驚鴻。
葉蓮衣懂了,勿生魔尊此番隱藏身份,定想要在暗中試探她,是不是仙門或者妖族派來的奸細!
於是,她赤足走進道觀,裝作好奇地東瞧瞧西看看,像個真正不諳世事的小妖。
道觀內飛角屋簷,鱗次櫛比。院內還有個八卦五行池,兩隻綠色的王八悠閒遊過。
葉蓮衣眨了眨眼睛,抬頭疑惑問道:“哥哥,你們道觀沒有其他人嗎?”
葉驚鴻麵色一僵,糟糕,他忘記準備群演了。
於是,他胡扯道:“乖徒兒,你的師兄師姐們都還在人間積善行德……”
葉驚鴻話音未落,一陣肅殺之氣向兩人席卷而來。
葉蓮衣心中一緊,抬頭望去隻見密密麻麻的暗器,如同金色暴雨鋪天蓋地朝他們湧來。
葉蓮衣緊張大叫道:“哥哥!有敵襲!”
葉驚鴻抱起葉蓮衣,身形如風般輕盈地躍起,同時不忘嘴硬道:“乖徒兒,我們良善宗普天濟世,從未樹敵!”
那數發千暗器與葉蓮衣擦肩而過。
有怒喝響起,那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葉驚鴻,本侯要殺了你!”
葉蓮衣轉得頭暈目眩,啥都看不清:“哥哥!人家都說要殺你了!”
“他葉驚鴻的仇敵,關我葉良善什麼事!”
幸好葉驚鴻的身手足夠好,那數千發暗器連他們頭發絲都沒有碰著。
葉蓮衣卻被葉驚鴻轉成陀螺,差點要嘔吐出來。
葉蓮衣在心中狂罵他:神經病!勿生魔尊,你個大神經病!
隻見一個身影從暗處走出,他的臉上戴著煉獄惡鬼的麵具,隻露出一雙閃爍著陰冷光芒的眼睛。
葉驚鴻橫抱著葉蓮衣,腳尖輕點,飄逸落地。
他目光鎖定在對方身上,語氣狠戾道:“謝治!彆逼我動手。”
金黃色的銀杏葉無聲燃燒,在風中旋繞起舞,最終消散為灰燼。在這肅殺之際,葉蓮衣心中掠過詫異,她認得這麵具。
這麵具的主人,正是魔域三大魔君之一,嗜殺成性的鬼麵侯謝治!
據《逍遙小報》記載,鬼麵侯的原身是異獸獬豸,因其手段狠辣、出行總戴鬼麵,被仙魔兩道尊稱為鬼麵侯。
魔族有一處禁地名曰“鬼頭穀”。據說,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為謝治會將所有忤逆者的四肢全數割下,直到剩下一顆頭顱,高高懸掛在焦黑石壁上。
背叛者的頭顱,經過特殊藥水浸泡過,始終保持著鮮活。
每到大風天,整個山穀的頭顱猶如活過來一般,它們會張開嘴巴,相互碰撞,發出詭異的魔音。
“打起來!快打起來!”葉蓮衣在內心瘋狂呐喊。
她希望這兩魔頭能大打出手,最好能讓魔域攪得一團亂。
這樣,她也能在混亂中找到逃走的機會。
兩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隻見鬼麵侯謝治伸出寬大手掌,一掌握住燃燒的銀杏葉。
鬼麵之下,他眼神赤紅一片:“整整五年,你離開的這五年間,本侯給你寫了多少封信?你竟連一封都不回!”
葉蓮衣瞠目結舌,內心風起雲湧:不是,鬼麵侯,你滿腹的狼子野心呢?你一身的陰毒狠辣呢?你人設是不是崩了?
此刻,鬼麵侯的情感如狂暴的洪水難以遏製:“你知道這五年間,本侯要批多少奏章嗎?每天足足十個時辰啊,我差點就猝死在案台上!”
麵對下屬的滔天怒意,不良老板的葉驚鴻笑得有點心虛。
隨即,他眼神不由偏了偏,轉移話題道:“謝治,你彆太凶,都嚇到本尊的衣衣了。”
謝治的表情一愣,這才注意到了他懷中的葉蓮衣。
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似乎被自己嚇得花容失色。
鬼麵下的謝治,目光陰冷地打量她:“本侯怎麼覺得,她長得有點眼熟……”
葉蓮衣心裡一咯噔。
她與鬼麵侯交手幾次,兩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即便她容貌變化了許多,眉眼間和上輩子還是有幾分相似的,鬼麵侯能夠認出來她並不奇怪。
下一刻,謝治對葉驚鴻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勢。
他怒目圓睜,暴喝道:“禽獸不如的東西!十幾歲的小姑娘,你他娘也下得去手?”
葉驚鴻用扇子化解擋住攻擊:“謝治!你聽我解釋……”
“人家穿著你的衣衫,躺在你的懷裡,連鞋襪都被你扒光了,你還敢狡辯?”謝治氣不打一處來,戴著指虎的拳頭烈烈生風。
“彆以為本侯不知道,你表麵裝得人模狗樣,心裡頭不知道多麼陰暗潮濕,扭曲爬行!”
葉蓮衣赤腳踩在石磚上,眼神迷茫地仰望兩魔頭大打出手。
嗯……她現在是不是可以逃走了?
葉蓮衣打算偷摸溜走之際,兩團柔軟彈性的觸感,猛然撞上她的後背。
下一瞬,葉蓮衣聞到一股魅惑的甜香,激得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方用紅唇嗬出熱氣,在她耳側呢喃:“小蓮藕,你看上去好甜……好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