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這屆黎明杯上一鳴驚人,過去整整一年,熊如月都在狂鐵戰隊特彆是楚之鋒身上砸下血本,各種能比肩三大俱樂部的高端修煉設施和極品強化藥劑,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買買買。
除了冠亞軍的高額獎金之外,倘若俱樂部的戰績出色,還有機會得到黎明重工的青睞,在接下來的新礦脈大開發中分一杯羹。
要知道,那可是在整個邊境地區都赫赫有名的大集團,哪怕僅僅承接一個部門的培訓業務,都能讓狂鐵俱樂部吃得滿嘴流油了。
當然,高額的獎金伴隨的是激烈的競爭。
本次黎明杯的規模相較往年擴大了足足三倍,除了黎明城的潛力新人之外,周圍幾座邊境城市的未來之星,也得到了邀請,足足十幾家老牌俱樂部都在磨刀霍霍,準備上演一場龍爭虎鬥。
受限於無卡流的先天不足,狂鐵戰隊除了楚之鋒這個當家巨星,其餘主力隊員的實力都平平無奇,曆年最佳戰績僅僅是三十二強。
更彆提這些主力隊員都和楚之鋒一起被碎星俱樂部挖走,留下幾名更加平庸的陪練和替補。
熊如月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應該如何帶領他們殺出重圍。
正在冥思苦想之際,昨天來鬨過事的那幫“優質客戶”,又在眾多記者的簇擁下,來到狂鐵俱樂部,吵著要退費。
他們沒想到熊如月早有準備,半句話都不爭辯,就按照合同約定,一分不少地退回了所有會費。
“優質客戶”和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麵麵相覷了半天,又見到狂鐵俱樂部內井然有序,熱火朝天的場麵,實在找不到空子可鑽,隻能悻悻離去。
這件事雖然圓滿解決。
卻耗儘了狂鐵俱樂部的最後一筆流動資金。
眼看有好幾筆銀行貸款即將到期。
如果狂鐵戰隊的幾名隊員都在黎明杯中被陸續淘汰,導致深藍製藥中止讚助,無力償還貸款的話。
狂鐵俱樂部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熊如月在坐立不安中度過了漫長的下午。
今天的晚報來了。
晚報的厚度是早報的兩倍。
好幾家媒體都對狂鐵俱樂部的困境以及楚之鋒的選擇,進行了深度分析。
當然,偏向性仍舊明顯,對狂鐵俱樂部充滿了貶低甚至詆毀。
與之相對,幾家很有影響力的媒體,都在最顯眼的位置,報道了碎星俱樂部為楚之鋒等人舉行了盛大的入隊儀式。
碎星俱樂部趁此機會,向整座黎明城宣布,將以空前豪華的陣容,出征黎明杯,劍指冠軍,不勝不歸!
看著報紙上楚之鋒披紅掛彩,高舉拳頭,手臂上的讀卡器熠熠生輝。
以及碎星俱樂部老板躊躇滿誌,仿佛冠軍已經收入囊中的模樣,熊如月氣得發抖。
她第一時間向黎明杯的督辦方——黎明城靈卡協會提出抗議,指出楚之鋒等人的歸屬問題存在重大爭議。
對方的回答是,本屆黎明杯尚未正式報名。
雖然狂鐵俱樂部身為曆年黎明杯的參賽方,積累了大量排位積分,能自動獲得本屆黎明杯的三個參賽名額。
但在正式名單沒有上報之前,楚之鋒並沒有和狂鐵戰隊徹底綁定。
如果雙方存在合同糾紛的話,完全可以按照流程,提起正式訴訟。
但在訴訟結果產生之前,他們不可能剝奪楚之鋒的參賽資格。
倘若是過去,熊如月撂下電話之後,一定會氣得破口大罵。
許焰的一番話,卻讓她意識到,無論生氣還是投訴都毫無意義。
歸根結底,靈卡協會和無卡流,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
前者的權力和利潤都來自封印卡。
無卡流卻堅信根本不需要封印卡,人類依靠自己的拳頭就能生存下去。
人家怎麼可能偏向你?
甚至,如果當年不是絕神道在“十戒戰爭”後期,利用無卡流戰勝了眾多淩駕於人類之上的舊日殘魂,讓人類奪回文明主導權,立下了不世之功,形成慣例的話。
無卡流能不能參加禦靈大賽,都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打鐵還需自身硬,現在我們隻剩下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在黎明杯的擂台上,堂堂正正打倒每一個站在我們麵前的對手,哪怕是楚之鋒!”
精英訓練室中,熊如月以破釜沉舟的氣勢,向狂鐵戰隊碩果僅存的三名青年隊員,用力揮舞著拳頭。
侯誌堅,二十一歲零九個月,勉強符合參加黎明杯的標準。
皮膚黝黑,身材瘦小,即便昂首挺胸都夠不到熊如月的下巴,枯瘦的四肢上布滿了累累傷痕,雙耳因為常年摩擦變成了碗狀,嘴角和眼角還有淤青,簡直像是一坨沉默寡言的破銅爛鐵。
十歲時,貧民窟出身的他,抱著不被人欺負的目的,踏入狂鐵武館。
跟隨熊鐵山練了整整五年,付出了比楚之鋒更多的痛苦和汗水。
卻因為實在沒有天賦,除了練得皮糙肉厚,像沙袋一樣抗揍之外,完全沒有無卡流必備的,一錘定音的輸出。
因為家境貧寒,家裡還有一個常年吃藥,消耗大量醫藥費的母親。
熊鐵山一時心軟,給了這個天資平庸的弟子,一份在狂鐵戰隊當陪練的工作。
熊如月接管狂鐵俱樂部之後,又花錢送他去外麵學習“單卡流”和“多卡流”,讓他能扮演“假想敵”,在日常訓練中,為楚之鋒這樣的主力隊員,模擬對手的套路和風格。
侯誌堅在其他流派上同樣沒有任何天賦可言。
在訓練場上完全模擬不出各個流派精英選手,哪怕一半的威懾力。
除了越來越長的血條,比蟑螂更加頑強的生命力之外,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踏實做事,知恩圖報的性格。
“我媽說了,師傅和師姐照顧了我們家這麼多年,去年她犯病的時候,還是師傅掏的錢。”
侯誌堅將報道楚之鋒加入碎星俱樂部的報紙放到一邊,傷痕累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讓我老老實實在隊裡待著,要是敢生出離開狂鐵的心思,她親手打斷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