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說了非常多,但水穀悠在認真思考後,依舊選擇了用自己的辦法來。
要知道,命運之神真的想做什麼的時候還從來沒有搞砸過!
於是,水穀悠在某個平常的日子,以委托人的身份進了武裝偵探社的大門。
“您好。”
開門的金發男人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回神,將水穀悠帶到了沙發前坐下,“請問您是有什麼委托嗎?”
水穀悠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委托內容拿了出來。
國木田喃喃:“需要貼身保護……”
國木田還在思索應該讓誰來接手這個委托,卻見偵探社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光是用眼角餘光掃到就會讓國木田火冒三丈的身影走了進來。
國木田暴躁:“太宰!你又去入水……”
太宰治已經拉住了水穀悠的手:“美麗的小姐,如果我向您發出殉情邀請——”
國木田暴跳如雷:“不允許騷擾委托人!!!”
水穀悠沉默地看了一會眼前黑發鳶眸的男人,半晌後強硬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水穀悠語氣感慨:
“真是懷念啊……上一個對我說這種話的家夥,好像已經上吊自|殺了。”
係統補充:【不光是上吊自|殺,後來遊輪起火,ace的屍體又被火燒了一遍。】
水穀悠的聲音沒有刻意偽裝,所以偵探社內的所有人都聽了出來——
國木田大為震撼:“男、男性……?!”
準確來講這位委托人的長相確實有些雌雄難辨,但是仔細觀察性彆特征還是很明顯的,隻是對方有一頭打理得這麼好的銀白色長發,還有藍色的星星耳墜……在橫濱這種混亂的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是男性啊!
不對不對,是他過於以貌取人了!
等等,問題不是這個……
問題是——
太宰什麼時候連和男人一起殉情也能接受了?!
反應過來的國木田立刻按著太宰治道歉:“抱歉,這位先生,剛剛失禮了。”
太宰治倒是在靠近水穀悠的一瞬間的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但是自己選的劇本,就算承擔著在國木田麵前變成男銅的風險,也要硬著頭皮演下去。
不過水穀悠說到的內容恰巧觸及了太宰最關心的點,所以他表現出的興趣便又真實了幾分:
“上吊自|殺?那他成功了嗎?”
“不對,我應該換一個問題,如果我今天選擇上吊自|殺,我能成功死亡嗎?”
太宰眨了眨鳶色的眼睛:“——港口afia的[死亡預言家]先生?”
偵探社眾人:!!!
水穀悠挑眉,身體再度泛起了幽藍色的光:“嗯?”
係統迅速:【老大冷靜啊!不能這個時候玩黑化!我們是帶著任務來的!!!】
水穀悠失望地收回了自己的力量:【好吧,看在費佳的份上。】
麵對圖窮匕見的太宰治,還有已經不動聲色地警戒起來的偵探社其餘人,水穀悠若無其事地繼續起了剛剛的話題。
“窺探命運需要付出一點代價。”
太宰治還在思考剛剛一瞬間的幽藍色光芒,以及身體的僵硬是不是錯覺:
“金錢嗎?或者是壽命?還是幸運?什麼都無所謂啦——”
“不,我不要這些。”
水穀悠漂亮的藍色眼睛將在場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
最後,水穀悠在武裝偵探社眾人警惕的視線中將手指指向了中島敦:
“我要他給我當一天保鏢。”
中島敦:?!
中島敦大驚失色:“等等!”
事情怎麼就突然和他扯上關係了?
強迫中島敦同意,太宰治又轉向了水穀悠:
“所以,現在可以為我預言了嗎?”
國木田有些擔憂地轉頭,看了好幾眼亂步先生。
見對方沒有反應,國木田才勉強鬆了口氣。
不過……太宰的異能[人間失格]能無效化世間的一切異能力,[死亡預言家]的預言異能真的能在太宰身上成功發動嗎?
水穀悠的能力嚴格來說和異能力根本不是一個體係,發動當然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問題是——
水穀悠在某個可能的未來的畫麵中,看到了圍著紅圍巾、從港口afia大樓上一躍而下的太宰治。
水穀悠閉上眼睛。
“紅圍巾”、“太宰治”。
水穀悠睜開眼睛。
“沙色風衣”、“太宰治”。
水穀悠:……
【等等……森鷗外居然敢騙我?】
不是說好了他才是港口afia的繼承人嗎?這個太宰是從哪冒出來的?!
但是這個紅圍巾絕對是森鷗外戴過的紅圍巾,大樓也確實是港口afia的大樓……
沒錯,這意味著——
他,偉大的命運之神。
被人偷家了!!!
見水穀悠終於反應了過來,係統忍不住想起森鷗外第一次提起要傳位給水穀悠時的場景,感動到差點落淚:
【臣妾此身從此分明了……】
【不可原諒!無法饒恕!】
水穀悠直接打斷了係統的話,他咬牙切齒,【占有欲極強的神明絕對不會允許本應屬於自己的東西偷偷溜走——!】
瞬間從古裝劇片場切換到現代都市權謀片場的係統:【……】
係統乾巴巴:【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說——好久沒見老大這麼有乾勁的樣子了,並抹兩下眼淚?】
水穀悠給係統(管家版)打出了一星差評:
【能不能有點出息?你就不能大喊著‘君辱臣死’,然後為了我去港口afia大鬨一場嗎?】
係統:【……】
這就有點太瞧得起它了。
見水穀悠一直不說話,太宰索性出聲提醒了一下:
“嗨嗨——可以告訴我您看到的內容了嗎?”
“未來嗎……當然是可以的。”水穀悠勉強回神,抬起頭。
斟酌了一下,水穀悠還是看在對方上位後應該馬上就能再把位置讓出來的份上,選擇了說實話:
“你隻要當上港口afia的首領,再圍著紅圍巾從頂樓下來一趟,不走樓梯也不走電梯,就能成功死掉了。”
江戶川亂步在水穀悠開口前便戴上了黑框眼鏡,聞言點了點頭:
“嗯,不是謊話。”
太宰治表情嚴肅地跟著點頭:“哦哦,原來是這樣,隻要我……”
太宰治:?
他是不是聽錯了?水穀悠的意思是讓他去港口afia跳樓?
太宰治不死心:“沒有其他的手段?”
水穀悠篤定:“橫濱人不騙橫濱人——沒有。”
意思是他不當人就可以有,但是他不會為了太宰做這種事,所以相當於沒有。
太宰治掏出了自己的《完全自|殺手冊》:“入水、喝下毒藥、上吊……”
水穀悠無情:“你使用這些自|殺手段的未來導向都是活下去。”
太宰治用最快的速度合上了手中的書——
好惡心,他這一個月都不想再嘗試上麵的自|殺手法了!
見太宰治好像被狠狠打擊到了,水穀悠猶豫了一下,擔心對方從此一蹶不振,不再嘗試這些死法,以後坐上首領的位置就遲遲不讓位……
於是水穀悠還是用算命騙子的經典話術安慰道:
“沒事的,太宰君,不要這麼失望,努力做了什麼事結果卻不儘如人意,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太宰治抬起腦袋,用狐疑的眼神盯著水穀悠。
水穀悠還在繼續,他的眼神帶著一種簡直讓太宰治毛骨悚然的親切:
“當然,如果你願意和我交流一下你的困擾就更好了。”
頓了一下,水穀悠開始在口袋裡摸了起來:
“我這裡正好有一些可以改善個人磁場的小玩意……”
國木田小聲:“真的假的,異能力造物還有這種類型嗎?”
江戶川亂步毫不留情:“他這次說的是假話。”
國木田以及偵探社其他人:……
被江戶川亂步戳穿,水穀悠立刻改口:
“不買我的東西也沒事,好心的[死亡預言家]依舊可以免費給你指點一二。”
水穀悠的語氣變得高深莫測:“太宰君,其實你不是真的命不好,隻是武裝偵探社內有東西克你……”
太宰治舉手。
水穀悠配合地停了下來。
太宰治好奇:“‘克我’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和太宰君你的命不和的東西……”
水穀悠說到一半發現偵探社眾人還是不太懂,乾脆換了個更簡單的說法,“打個比方就是——你可以收不止一個關門弟子,這是沒關係的。”
“但是!像我這種克徒弟的人,要是敢收一個命不夠硬的關門弟子,那我的關門弟子最多活一個月,就會在關門的時候被門夾死。”
太宰治:……
太直白了,一下子就懂了。
國木田倒吸一口氣:“嘶,那[死亡預言家]想要殺人,豈不是隻要收對方為徒……”
春野綺羅子小姐等人也跟著:“嘶——”
水穀悠懶得搭理這些擁有豐富的聯想能力的人類:
“總之——這裡克你,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我們可以到外麵找一家安靜的甜品店慢慢交流……”
江戶川亂步再次打斷:“這回是想明著搶劫了。”
周圍原本還在擔心太宰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待在偵探社的偵探社眾人:……
這個他們也能看出來。
被當麵揭老底的水穀悠:。
他終於能明白那些網絡小說裡,反派為什麼一看到天賦異稟的主角,就立刻確定“此子斷不可留”。
因為他現在就很想把這個偵探斬草除根。
但想到自己現在是在彆人的地盤,水穀悠最後隻是歎了口氣,又不情不願地給自己從某個江湖騙子身上學來的毒雞湯收了個尾:
“我剛剛是開玩笑的,不買我的產品就不買,不和我談心也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你的生活也不算特彆糟糕,總體來說應該屬於先苦後甜類,熬一熬就過去了。”
太宰治露出了比水穀悠最開始說出結論的時候還要困惑的神情:
“……哈?”
真的假的……他,先苦後甜?
係統終於沒忍住自己的吐槽:【老大,要不咱還是彆說了,你隨口一句‘先苦後甜’,要是太宰真信了一年一年又一年該怎麼辦啊。】
太缺德了……還是趕緊拿個電子木魚出來敲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