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少的體力配合命運的力量,好不容易才應付完今天的訓練,水穀悠就又從魏爾倫那得知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
“明天這個時間記得再來我這裡。”
看在水穀悠勉強算是配合的份上,魏爾倫的語氣難得溫柔了不少,“訓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水穀悠:……
水穀悠的表情逐漸由終於等到放學的雀躍轉變為驚恐——
“明天還來?!”
魏爾倫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水穀悠低下了頭,沒有讓魏爾倫看到自己的表情:【係統。】
結合一下水穀悠現實中的狀態與和它對話時的冷靜,係統頓感不妙,語氣都帶上了一絲狗腿:
【怎麼了?命運之神大人?】
水穀悠的周身再次開始泛起了幽藍色的光:【他都這樣了,我稍微黑化一下不過分吧?】
係統:【……】
係統想說,它原本給水穀悠設定的可以開啟一切能力的黑化狀態,應該隻包括在身份上撒謊被拆穿的時候。
不過它斟酌了一下,還是不想觸水穀悠黴頭的情緒占了上風。
於是它說:【不過分。】
水穀悠抬起了頭,一隻手強行按住了因為發現自己不能隨意移動,而難得流露出了一絲驚愕的魏爾倫。
這還是魏爾倫第一次見識到水穀悠除預知和修改命運外其他的能力。
不過魏爾倫的骨子裡依舊帶著曾經身為超越者的傲慢,比起擔憂自己被水穀悠下手,他更擔心的是水穀悠的能力會不會暴露在港口afia的視線中。
直到水穀悠周身的能量波動突然強到他完全無法忽略,又強行帶著他瞬間轉移到了橫濱的上方千米之外的高空——
魏爾倫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他艱難地擠出聲音:“你擁有和我還有中也一樣的‘門’?”
黑化狀態的水穀悠暫時沒有接魏爾倫的話,但他還是沒忍住在心裡偷偷吐槽:
【什麼‘門’……明明是黑化!懂不懂什麼叫黑化強三倍啊!】
係統:【……】
這種事魏爾倫不懂才正常吧。
不過魏爾倫也不需要水穀悠的回答,他還在根據現有的情報瘋狂思考——
如果水穀悠異能力的衍生能力都能有這個強度,那麼,所謂的“預知”……
所以,水穀悠之前在他麵前假裝弱小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瞬間,魏爾倫的腦中閃過無數思緒——
比如水穀悠可能是隸屬於另一個勢力的人形武器,所以才會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對他動手,接下來,水穀悠就會將他交給他的仇家,再比如水穀悠會利用從他身上得到的情報針對中原中也……
他們明明是兄弟,卻要因為人類之間的爭鬥走到這個地步嗎?
突然間,魏爾倫的胡思亂想被強行按下了暫停鍵,原因也非常簡單——
他眼前的景色猛然開始了晃動。
不對,應該是他在晃。
是水穀悠在拎著他的領子晃來晃去。
擁有重力操控的能力,隻是剛剛心灰意冷沒有使用的魏爾倫:?
水穀悠:“什麼叫我體術太差?我隻是不想天天訓練,我又沒有完全不樂意訓練!”
魏爾倫:???
魏爾倫瞬間被拉回了還在訓練場時的狀態裡:“但是訓練確實需要……”
水穀悠直接打斷:“我現在把你吊到這裡,再把你扔下去你就滿意了是不是?我把你扔進大海裡,命令你遊回來你就開心了是不是?我改掉你的命運線,強迫你當不二家全球代言人你就開心了是不是?”
魏爾倫不為所動:“就算……”
逃不開訓練的水穀悠開始瘋狂使用傳送:“還訓練訓練訓練……我要把你扔進原始森林,掛在我的彆墅門口做雨霖鈴,綁在[死屋之鼠]的據點接受日曬雨淋……”
魏爾倫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景色飛速變化,最後定格在了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居民住房內。
係統趕緊提醒:【老大!你傳送到[死屋之鼠]了!】
水穀悠:……
水穀悠和麵前滿臉警惕男人沉默對視。
對方長著一張大眾臉,情緒仔細感知過去宛如一潭死水,反應卻極其快速。
他幾乎是在水穀悠出現的一瞬間,便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屏幕上顯示著紫色老鼠頭像的通訊器。
為了避免這種小事打擾到費佳,水穀悠選擇先發製人。
他當即果斷大喝一聲:“誰允許你聯係首領?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男人不為所動:“你是誰?”
“你居然不知道……”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水穀悠瞬間變了一副態度,“太好了你不知道就好。”
嚇死他了。
還被水穀悠拎著的魏爾倫:?
該不會這就是水穀悠平常出任務的風格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水穀悠就更應該接受他的訓練了。
而此時,因為共噬失敗,正在準備下一輪行動的費奧多爾也在下屬的消息提示下迅速打開了據點內部的監控,又在確定來人後選擇了主動現身。
水穀悠正準備趁這個[死屋之鼠]成員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誰馬上離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悠君?”
係統:【人來了。】
水穀悠:。
他聽到了。
避無可避的水穀悠尷尬地笑了笑,關掉了黑化特效,鬆開了原本拎著魏爾倫的手。
被人從這個高度扔下來,魏爾倫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亂一下。
他一個優雅落地,又迅速轉身看向了再次恢複最初的狀態的水穀悠,心情愈發凝重——
水穀悠還擁有自主控製“門”是否開啟的能力?
此時的水穀悠同樣落到了地麵上,星星耳墜因為主人的動作輕微晃了晃:“我隻是碰巧路過……”
費奧多爾早就見識過水穀悠這幅樣子,所以他反而更關心對方現在的話語。
費奧多爾語氣古怪:“隻是碰巧路過?”
他的據點可不是碰巧就能路過的。
水穀悠僵硬地轉移話題:“對了,費佳,好久不見,你的黑眼圈怎麼又變重了,最近是沒有好好休息嗎?”
沒想到對方會提這個的費奧多爾:……
係統感慨:【你把費奧多爾薄弱的地方也一起攻擊了啊。】
費奧多爾的黑眼圈為什麼會比上次重了那麼多……怎麼想都和水穀悠之前搗的亂有關係吧!
水穀悠惱羞成怒:【你懂什麼,這叫關心!】
水穀悠一邊反駁係統的嘲諷,一邊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時間段魏爾倫和費奧多爾需不需要見麵。
得出的結論是不需要。
水穀悠:……
可惡,這樣不就說明他又做了完全多餘的事情嗎!
水穀悠不說話,氣氛一時間再度陷入了僵持。
魏爾倫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用上異能力將被水穀悠弄亂的那部分撫平。
緊接著,他就看向了這位被自己的同類盯上,未來大概率會被成功囚禁的人類。
在注意到對方蒼白的麵色和眼下的青黑時,魏爾倫的腦回路不自覺地往奇怪的方向轉了一下——
怪不得水穀悠會覺得自己不做體能訓練也沒關係,畢竟這個家夥的身體素質看起來也強不到哪去。
而此時,費奧多爾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被港口afia變相囚禁起來的前·超越者。
“金發碧眼”、“高個子”、“歐洲人”……
不想讓西格瑪說的話立刻變為現實,費奧多爾索性搶先開口:
“悠君,您是想說這位未來也會成為[死屋之鼠]的成員嗎?”
魏爾倫終於回過神:“[死屋之鼠]……?”
在場人的心思堪稱瞬息萬變,隻有水穀悠依舊保持著標準的思考者沉默姿勢。
費奧多爾輕聲提醒:“悠?”
水穀悠一個激靈,瞬間抬頭。
對上費奧多爾關切的紫紅色眼睛,水穀悠好像能想到合適的借口了。
他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費佳,魏爾倫是你未來的家人,我提前帶他來見見你。”
緊接著,水穀悠又轉向了魏爾倫:
“魏爾倫哥哥,費佳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人,你也可以見見他。”
“中間忘了,後麵也忘了……總之,我們一家人把日子過好比怎麼都重要!”
魏爾倫:?
費奧多爾:?
躲在角落保持警戒的伊萬:?
係統痛苦:【老大,你彆說了,再說我怕這裡打起來,等開庭的時候你還得帶上你的破梗。】
魏爾倫則是終於忍不住問:“悠君,你待在[死屋之鼠]的時候……到底都在乾些什麼?”
發現劇情好像拐回了熟悉的方向的費奧多爾:……
如果他停止試探……能不能讓一切到此為止。
在費奧多爾的明示下,水穀悠總算是沒有說出什麼奇怪的話,並決定先把魏爾倫送回港口afia。
滿腦子都是調查水穀悠之前的經曆的魏爾倫並沒有拒絕。
最關鍵的是魏爾倫也知道,就算他拒絕,水穀悠也有辦法將他送回去。
所以魏爾倫隻是在離開前強調:
“明天還是要接著訓練,不過後天可以給你放一天的假。”
水穀悠:……
水穀悠這回連前搖都不加了,直接把人傳送了回去。
費奧多爾總算放鬆了些許,他在短暫的沉吟後轉向了水穀悠:
“所以,您今天來到這裡隻是因為想要帶魏爾倫見我?”
不想承認事實的水穀悠依舊嘴硬:“想要帶魏爾倫見你怎麼不算理由……”
不小心看到了什麼,水穀悠聲音越來越小,眼睛也不自覺睜大。
水穀悠把剛剛從陰影中出現的一個有著白色長發、腦袋上裹著繃帶的俄羅斯人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從最開始水穀悠就注意到那邊還有一道陌生的氣息了,但他並沒有在意。
畢竟費奧多爾是一個組織的首領,他的身邊有好幾個下屬保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現在水穀悠看到了對方本人,才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不對啊……這個場景是不是不太對勁?!
對方和自己……是不是撞人設了?
一樣的白色長發,雖然自己的要更白一點;一樣的藍色眼睛,雖然自己的顏色更深一點;一樣的黑色西裝……
話說西裝就算再怎麼研究差彆也大不到哪去啊!
壞了,命運之神好像成替身了!
哈哈……不想睜開眼希望這是幻覺……
水穀悠緩了緩,又緩了緩。
最後,水穀悠堅強地對著這個腦袋上纏著繃帶的家夥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又被對方的未來中,對方和費奧多爾一起出現的畫麵再次創翻。
眼神空洞的水穀悠:。
水穀悠精神恍惚地退後半步:【我沒記錯的話,一般情況下,人類應該不會當著其他人的麵說這種話吧?】
係統本來還想安慰一下水穀悠“除了顏色外,您和伊萬也不是很像”。
但在看到未來後,它的心情就變成了“封建社會結束了居然沒有通知這兩個人”的大受震撼:
【啊,老大你沒記錯,不過原來費奧多爾喜歡這一款,怪不得他老想把你扔去港口afia……】
被狠狠插了一刀的水穀悠:【……】
意識到不對勁迅速閉上嘴的係統:【……】
在短暫的沉默後,係統靈機一動:
【但是——老大,您還是比這個頭上綁繃帶的家夥強很多的!】
【我剛剛探測了一下,您可是比他多出來了一整顆九九新的腦子呢!】
被慣常會為宿主兩肋插刀的係統又捅了一刀的水穀悠:【…………】
水穀悠深呼吸了一下:【還九九新……合著我的大腦沒有磨損度是吧?】
發現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的係統:【。】
它這回是真的不敢隨便開口了。
水穀悠接連受到打擊,難得開始認真思考係統說的是不是實話,自己現在又應該做些什麼挽回這段還沒開始的戀情。
係統則是開始瘋狂分析要是自己這次挽回失敗,水穀悠決定來一次波及全世界的黑化暴走,自己應該怎麼保住這個脆弱的世界。
在一人一統長達30秒的沉默中,費奧多爾轉而開始暗示伊萬暫時回避。
收到信號的伊萬正準備離開,卻突然注意到那個長相格外精致的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摸上了自家首領的手背。
伊萬立刻頓住了腳步。
伊萬正準備做些什麼,就見青年用一種極其彆捏的語氣開口——
“費佳……主人。”
熟悉的詞從彆人嘴裡說出來,伊萬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又過了兩秒,伊萬失去了痛苦的大腦才反應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伊萬:???
係統也不糾結剛剛的事了。
它被這個在副本裡當被供奉的神明,來到這裡後當afia,總而言之就是不要說被通知封建社會結束,實際上根本連封建社會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宿主狠狠震撼了一把。
係統喃喃:【老大,你來真的啊……】
水穀悠確實是學習了人類的做法,就是選擇的樣本好像不太對……這種情況它要給水穀悠的主線任務加完成度嗎?
水穀悠理所當然:【都已經說出來了,當然是來真的。】
【不過……】
水穀悠對著係統低低地笑出了聲,緊接著,他的聲音逐漸上揚——
【伊萬,你對費佳的稱呼很好,但現在,它是我的了!】
就算是水穀悠也不得不承認,為了融入人類世界,他確實付出了太多。
好在雖然第一次叫出“主人”的時候有些羞恥,但現在都叫過一次了,再叫第二次也沒什麼。
所以水穀悠沒有再給係統說話的機會,他抬起頭,對上費奧多爾難得露出了一絲驚愕的視線,又重複了一遍——
“主人。”水穀悠一字一頓,“我這樣叫,費佳你會開心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