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其他人聽來,王喜棟這話可不是這個意思。袁家兄弟之前不是說他們獵熊是靠運氣,是撿現成便宜嗎?好,那王喜棟就順著他們的話說,這次抓到馬鹿還是運氣好,又撿了個現成便宜。
可誰都清楚,哪有人能連續兩次靠運氣“撿現成便宜”打到獵物,這根本就不可能!這不是明擺著在打袁家兄弟的臉嗎?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狠狠地打臉!
有人下意識地看向站在後麵的袁家兄弟。
果然,此時他們的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
“哼!”袁天傑冷哼一聲,帶著弟弟轉身就走。
看他們的背影,就好像是被打敗了落荒而逃一樣。這可把王喜棟弄糊塗了,因為上一輩的關係,他們和袁家的關係一直不太好。
可最近他自己忙得暈頭轉向,根本就沒和袁家兄弟接觸過。
唯一一次碰麵,還是昨天看到他們獵到野豬回村。這好端端的,他們怎麼就甩臉子走了呢?王喜棟實在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
反正他本來就看袁家兄弟不順眼,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隻有夏長海眼神微微一動,結合周圍人的反應和袁家兄弟的行為,他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他心裡明白,袁家兄弟一直都是這樣,見不得彆人比他們厲害。
要是放在現在,就是典型的仇富心態。
夏長海懶得搭理他們,在他看來,這種心胸狹窄的人,根本不值得他花時間和精力去計較,等以後有機會,隨便整治一下就行。
在夏家的院子裡,李曉娟看著兒子和王喜棟抬回來的馬鹿,也有些驚呆了。
她知道兒子今天和王喜棟一起上山打獵,還以為他們帶那麼多夾子是去抓灰鼠或者黃皮子呢。誰能想到,居然帶回來兩隻馬鹿!
李曉娟雖然是在山村長大的,但她並沒有參加過大規模的圍獵活動。
不過從小聽身邊的人講,她也知道在冬季獵捕馬鹿有多不容易。就算是那些家裡養了獵犬的獵戶,在冬天也不願意進山去獵捕馬鹿。這倒不是因為彆的,主要是太損耗獵犬了。
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裡,人走在山上腳下容易打滑,獵犬也一樣。
可馬鹿卻能在雪地裡行動自如,尤其是在厚厚的積雪區域,獵犬一頭紮進去,連腦袋都看不見了,而馬鹿卻能輕鬆地在裡麵穿梭。
再執著的獵手,要是在這上麵吃過幾次虧,也就放棄了。
山裡的獵物那麼多,何必非要跟馬鹿過不去呢?又浪費時間,運氣不好的話,獵犬還可能受傷,實在是不劃算。
“媽,今晚咱用鹿肉包餃子吃吧!”夏長海一邊說著,一邊拎起一隻小馬鹿的後腿晃了晃。
這小馬鹿的肉質紋理,看著比後世那些號稱頂級的黑豬肉還要好。
由於這小馬鹿年紀小,肉不像成年馬鹿那般有嚼勁,不過勝在鮮嫩多汁。要是用它和大白菜一起包餃子、包餛飩,那味道簡直堪稱一絕!
“行呀。”兒子提出想吃,當媽的哪會拒絕呢?而且她自己也確實好久沒嘗過鹿肉餃子的滋味了。
旁邊的王喜棟聽到這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說道:“我回去拿點酸白菜和辣椒。”
“不用啦,喜棟,大娘這兒都……”李曉娟的話還沒說完,王喜棟已經麻溜地翻過牆頭,朝著自家跑去。沒過多久,周秀琴端著一大盆酸白菜走進院子,後麵還跟著如海和子婷。
看到夏長海,周秀琴略帶不好意思地說:“喜棟這孩子,就知道吃,也不曉得害羞。”
李曉娟趕忙迎上去,接過那盆酸白菜,說道:“秀琴你可彆這麼說,小孩子嘴饞很正常。我家這小子一回來就吵著要吃鹿肉餃子。
剛好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本來還打算讓長海去叫你呢,這下可省心了。等你家那位下班了,叫他過來喝兩杯。
這倆孩子也不知道從哪兒弄回兩隻馬鹿,咱們兩家分一分,趕緊吃了,鹿肉可不能凍太久,不然就浪費了……”
兩個女人湊到一起,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夏長海在旁邊站了沒一會兒,就覺得腦袋被吵得嗡嗡響。他趕緊躲到一邊,把廚房讓給了她們。
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如海、子婷和子梅三個孩子,正全神貫注地盯著躺在地上的馬鹿。他們的眼神裡,既帶著幾分害怕,又充滿了好奇。
平日裡,他們雖然見過切成塊的馬鹿肉,可這麼一整隻活蹦亂跳的馬鹿出現在眼前,還是第一次。
“如海啊,你可得有點誌氣。子婷和子梅年紀小,不敢伸手去摸也就算了,你都十幾歲的大小夥子了,膽子怎麼還像藏在糧倉裡的耗子一樣小!”
王喜棟站在一旁,對著弟弟如海念叨著,那架勢仿佛自己是個什麼都懂的大人。
“來,你湊近點好好看看,這是馬鹿的牙,這是它的眼睛……”
王喜棟還在不停地說著,可瞧如海那眼珠子滴溜溜轉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家夥心裡肯定在琢磨著什麼,根本不像表麵上那麼老實。
“喜棟這孩子,就愛瞎吹,以後如海要是也變得油嘴滑舌的,有他受的。”夏長海在一旁默默想著,心裡忍不住暗暗吐槽。
就在這時,院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家裡有人嗎?是誰在啊?”夏長海聽著這聲音,總感覺特彆熟悉,可絞儘腦汁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他趕忙朝著院門口走去,隻見一個男子站在門外。
這人穿著土布做的棉襖棉褲,頭上戴著一頂狗皮帽子,個頭不高,兩隻手都縮在袖子裡,似乎是為了抵禦冬日的寒冷。
“喲,原來是朱爺啊!快請進快請進!”夏長海終於認出了來人,臉上立刻堆滿笑容,熱情地把對方迎進小院。
這位朱爺,大名叫朱有才。雖說名字聽起來文縐縐的,挺文雅,可在村子裡,他卻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獵人
。隻是他的命運不太好,老婆孩子早早離世,留下他獨自一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