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顧行舟提前下班來到部隊軍政大樓。
聽說王團長在樓上，他快步走上去。
可惜他沒看到他前腳上去，後腳王貴祿就從另一邊樓梯下來。
“哥。”
王小媛朝他跑過去，待跑到她麵前，滿臉期待問：“成了嗎？”
王貴祿從衣服內裡掏出那封信，挑眉笑吟吟說：“你以為你哥像你一樣不靠譜？”
“政委同意了？”
王小媛迫不及待搶過信封，看到報告上已經蓋章，她喜不自禁，撲上去給了王貴祿一個大大擁抱。
“哥，你太厲害了，我現在就去找行舟哥哥告訴他這個好消息，”王小媛拿著興奮興奮的廠子那邊跑去。
跟一陣風似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真是女大不中留。”王貴祿搖頭。
這時，看到顧行舟從另一邊下來，他愣住，“小顧你怎麼在這兒？”
顧行舟走過來點頭，“我來找您。”
王貴祿一下猜出來他是為了什麼事，嘴角的笑意掩飾不住，看來媛媛說的沒說謊，行舟不是對她沒有意思，這樣他就放心了。
王貴祿道：“我知道你來找我做什麼，回去等著吧，有人會告訴你結果。”
他拍了拍顧行舟肩膀，笑嗬嗬離開。
顧行舟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看著王貴祿擺擺手離開，一個字也不願意說，他沉了沉眸，轉身回家。
——
沈曼清回家發現今天顧行舟居然提前回來了。
他正在編圍欄。
看到她回來，男人正欲開口說話，沈曼清冷哼一聲，理也沒理徑直進屋。
“……”
顧行舟無奈，知道她在因為昨晚的事情生氣。
猶豫了一下，見太陽下山，他必須趕快把圍欄編出來，等竹子乾了就韌性就沒那麼好了，打算晚些時間跟沈曼清溝通。
他埋頭做事。
沈曼清進屋等了好一會兒發現男人居然都沒追進來。
他不是要跟她說話嗎？
實在沒忍住，她又走回門口，發現男人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已經繼續低頭乾活。
氣笑了。
“明天我要去買雞崽子，編不完今晚不許睡覺！”
反正他也不想跟她睡覺，躺在一張床上也生怕沾染到她，好像她是什麼瘟疫一樣，那就編吧，一個人坐著慢慢編。
沈曼清吼完就進去廚房做飯了。
“……”
顧行舟哪裡聽不出她生氣，不明白自己哪裡又惹到她了，抿唇間眼裡劃過一絲委屈。
他沉默不語，隻手上動作更快了。
一直到沈曼清把飯做好都沒進來喝一口水。
沈曼清出來時著實有震驚到。
男人這麼一會兒時間，居然已經弄出來成品，不過由於長度不夠，還需要加寬，他重新花竹片，預計再給他兩小時，簡單的圍欄就能紮好，剛好趕上明天她買小雞崽子回來。
太厲害了。
沈曼清眼裡浮現讚歎，不過昨晚的事成了她心裡過不去的坎，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她抿唇聲音冷淡：“吃飯了。”
顧行舟抬眼時，沈曼清已經轉身。
不過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態度比先前要好些。
他起身拍了拍手，去到一旁的洗衣台上洗了手，用帕子擦乾淨才進屋。
飯菜依舊很豐富，這些天已經嘗過她太多手藝，但每每吃到依舊還會臉上露出驚豔之色。
“好吃。”
難得顧行舟話多了些。
若是以往沈曼清早撩撥上去了，然而今天她沒什麼興趣。
就好像昨天男人的拒絕一下殺死了她所有熱情，整個人精神狀態焉噠噠的。
忽然，碗裡多了一塊紅燒排骨。
沈曼清順著筷子離開的軌跡看向他。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顧行舟難免不自然，但為緩解跟女孩兒之間的關係，還是解釋道：“多吃點，你太瘦了。”
這算是關心吧？
是不是其實也沒那麼討厭她。
在沈曼清認知裡，夾菜這種事隻有兩個人關係足夠親密才能做。
心裡一下湧出一絲希冀，她眼裡呈現出光彩，內心的熱情驟然點燃，不禁開起玩笑來，“長成胖子那你不是更不喜歡我了？”
顧行舟愣住，下意識回：“不會。”
他回答得不經思索，沉穩有力的聲音，配上那雙穩重的眸眼，但凡隻要說出的話，就讓人有著很強烈的信任感。
沈曼清也都跟著愣了一下，盯著男人的眼眸情不自禁快速接了一句，“你討厭我嗎？”
顧行舟再次一愣，卻並不等他回答，她又問：“你會喜歡我嗎？”
“……”
顧行舟沉默下來。
討厭她嗎？
若說有，曾經確實有一段時間他是厭煩那個胡攪蠻纏的她。
可如今的她……顧行舟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討厭自然不，但喜歡她嗎？
沒有答案。
他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沈曼清給他的情緒太複雜，讓他已經無法分清楚自己對她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
他的沉默讓沈曼清心裡生出來的熱情一點點熄滅。
顧行舟看到那雙眼裡逐漸變得灰暗，忽然心慌起來，“隻要你不再變回以前那樣，我願意跟你過下去。”
隻是過下去嗎？
沈曼清眼裡的光完全消失，有些難過低下頭，她要的不隻是過下去，而是兩人真正相愛的在一起。
她不要求他現在愛上自己，但可不可以以後愛上自己。
生一個寶寶，體驗一把幸福的一家三口生活。
是她要的太多了嗎？
上輩子她沒遇到一個讓自己心動的，這輩子遇到了卻無法讓他心動。
他連給她一個希望都不願意。
沈曼清眼眶忽然酸澀，一滴淚掉進碗裡。
顧行舟看到，瞬間渾身一震，慌張失措，“你……”
沈曼清起身走進廚房。
顧行舟根本不知道這種情況怎麼解決，他站起來，又怕跟著過去讓她更不開心，坐下。
但又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便又站起來。
這樣反反複複。
沈曼清沒一會兒從廚房裡出來，正好看到他坐在凳子上無動於衷，委屈的心情變得憤懣，狠狠瞪他一眼，“等下把碗洗了。”
衝出了屋子。
“……”
哪還有吃飯的心情？
顧行舟想跟出去，但她讓他洗完，怕沒洗碗等下她又要生氣。
也吃不下飯，他快速把碗筷收進去，等洗好碗出來時。
顧行舟見天色已經暗沉，怕她出什麼事，顧不上編圍欄，把門關上出去找她。
這邊他前腳剛走，後腳王小媛找上門來。
滿心歡喜，卻發現屋子裡黑黢黢的。
行舟哥哥這麼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