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清道：“他去還車了。”
“這樣……”
張秀蘭思索著該如何說。
沈曼清看出她有事，乾脆直言打開話題：“嫂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便好。”
張秀蘭見沈曼清都這麼說了，咬牙道：“我剛剛在文工團看到顧隊長去找王小媛了。”
沈曼清愣住。
張秀蘭也不等她說話，便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嫂子，這幾天我也看到你變化，看來也已經想通要跟顧隊長好好過日子，不過這些顧隊長不一定知道，夫妻間偶爾要說說心裡話，顧隊長是個不錯的人，你離了他可不好找。”
“聽嫂子一聲勸，以後彆鬨騰，男人有時心軟但絕情起來也絕情，再這樣下去，你倆遲早離婚。”
“那王小媛也不是好的，打從來軍區院就不安分，可拋開行事作風不談，她工作能力好，有一個團長哥哥，文工團裡誰不捧著她？不出意外她以後就是文工團裡的一把手，無論是在背景上還是能力上，你都……”比不上。
已經看到沈曼清蒼白下來臉色，張秀蘭意識到自己說話太狠了，停下來。
可話不狠，人能醒悟麼？
張秀蘭便又繼續狠著心腸說：“總之，選擇她這對顧隊長來說，不論是仕途上還是生活生肯定比你要強，咱就說個實誠話，如今見著他們有苗頭，得趕緊將這事兒掐滅了，否則你們這日子肯定過不長久。”
為什麼會去找王小媛？
沈曼清不相信顧行舟是個表裡不一的人，可張嫂子肯定是看見了什麼，才會跑過來跟她說這些。
張秀蘭見沈曼清似不知所措，道：“等行舟回來你也彆跟他鬨，好好表個態承認錯誤，以後好好過日子，姐認識行舟也好幾年了，他看起來硬漢但心腸軟，這日子肯定還能過。”
“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等關係緩和還是要懷個孩子才好。”
她軟聲細語教導沈曼清。
沈曼清內心感動，隻有真正希望你過得好的人才會說這麼多貼心腸話，那些想看笑話的人巴不得你鬨起來，吵得越凶她們越歡喜。
“嫂子放心，我肯定不鬨，等晚些時候我會跟行舟好好聊一聊。”沈曼清認真說。
見她聽進去了，張秀蘭臉上露出笑意，“那好，我先回去了，娃子還在彆人家，也不好麻煩彆人太久，我得過去接回來。”
“嫂子這個抓點，回去給小雲兒吃。”沈曼清抓了滿滿一把果乾遞到她手邊。
張秀蘭連連擺手，最終拗不過沈曼清，無奈接了過去。
“那謝謝了啊。”
“是我要謝謝你跟我說這些體己話，親姐也不過如此了，以後我就叫你姐了，張姐姐。”沈曼清真誠說。
張秀蘭笑道：“這感情好，我一下多了一個妹妹。”
“有空來坐，我白天都在家的，張姐姐。”沈曼清說。
“會的。”
張秀蘭感覺她真變了，若一直這樣，鄰裡鄰居她也希望感情好些。
送走張秀蘭，沈曼清臉上淺笑落下來，連繼續回去做新品蛋糕的心思都沒有了。
見天色漸沉，男人已經去了快兩個小時了，還車哪用得著這麼久，這會兒不會還跟王小媛在一起吧？
他們在做什麼？
剛剛應該問一句，如今沈曼清也不好去找張秀蘭。
想了想，她回廚房用油紙蓋住小蛋糕。
幸好還沒刷果醬，不然油紙可不能蓋。
沈曼清再拿過來一個竹條編製的防蟲罩將小蛋糕罩住，確定沒什麼問題，她關好門窗朝文工團方向過去。
——
顧行舟回部隊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警衛告訴他王團長已經走了。
無法，顧行舟隻能打算明天再問清楚。
他下樓回去，走出門口，轉角處一道熟悉身影閃過。
顧行舟不太確定那是不是沈曼清。
衣服和背影很像。
她說要做新品蛋糕，應該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那個方向是文工團，她最討厭去一個地方就是文工團。
顧行舟搖頭，深感自己這幾天中邪了，居然時不時腦海中浮現出沈曼清臉，現在更是看到人背影都會以為是她。
他垂眸深思，明天便是一周時間到了，若是他遵守承諾答應繼續跟她在一起，便再看看到時她又是如何態度？若是從今以後她都是這般，那……
顧行舟眼底微深，湧動濃烈浪潮。
他整理思緒，回軍區家屬院。
這邊。
沈曼清第一次來到文工團，警衛不讓進。
見她半天說不出自己姓甚名誰，甚至懷疑起她身份來。
她怎麼說？
自己來‘抓奸’的，誰知道說完她能抓到個啥？
詢問王小媛是否離開，警衛眼裡懷疑更重了。
她趕緊溜了，再待下去，怕是要把她抓起來。
繞了一圈找到個後門溜進去，搞笑的是她在裡麵迷路了。
沈曼清走走回回，也沒看到個人。
也是，今天本來就是禮拜天，現在起碼有六點多了，誰還在文工團裡？早早回家回宿舍休息。
天色漸黑，北風呼嘯，一片蕭瑟。
沈曼清抱著胳膊，目光掃視周圍，夜幕降臨，整個文工團仿若蟄伏在暗處一隻野狼，緊盯著她隨時要撲上來。
聽說像政府這種建築通常選址都在亂葬崗，以正壓邪。
一陣風吹來，刺骨寒涼。
沈曼清抖動身體。
說不定男人都回去了，沒回去她便問個清楚，總之狗命要緊。
沈曼清扭身朝先前後門回去。
“唔……”
經過一個平房，沈曼清忽然聽到了裡麵發出聲音。
“誰？”
沈曼清走過去窗戶邊瞅瞅。
這個時代房子都還是土坯房，窗戶通常很窄小，能看到的範圍有限。
從她這個視角看去，裡麵空無一人。
隻有牆上掛滿了偉大毛主席照片，整齊排列。
上麵拉著橫幅，寫著：“用藝術傳遞力量，以真情服務大家。”
屋子裡空蕩蕩的，對麵邊上有些板凳，一邊牆角堆放著一些鮮豔顏色道具，門在後麵關著的。
見鬼了這是？
沈曼清害怕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正欲走。
“嗚嗚”
裡麵又傳來聲音，這一次她聽得很清楚，是她看不到這一方靠邊角落。
“有人？”
沈曼清心跳加快，喊一聲，喊完就後悔了。
要死，萬一是鬼怎麼辦？
沈曼清後退一步要跑。
“嗚嗚”
哪想，裡麵又給出來回應。
“……”
瞅一眼？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事實上沈曼清一直挺擺爛，好奇心不是很大。
她轉身，朝著另一邊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