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求你饒了小柔這一次,她真的知道錯了。”
周懷生對著蘇安槿連連哀求,額頭汗珠滾落,打濕了地麵。
蘇安槿卻隻是冷漠地看著他,聲音沒有絲毫溫度,“懷生,珍惜這最後的時間,好好與小柔敘敘父女之情,三日後,我親自來取她的命。”
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周懷生的心上。
周懷生徹底傻眼,呆坐在地。
他太了解師父了,一旦做出決定,便如鐵律,無人可以更改。
既然話已出口,那周錦柔的命運怕是難以挽回。
可周錦柔不僅是他的親生女兒,更是他對師父當年那份深情的寄托。
這麼多年,他對這個女兒百般寵溺,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誰能料到如今會走到這般絕境。
“師……”
周錦闕剛要開口求情,蘇安槿已經轉身,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上樓。
背影透著決然,不容任何人忤逆。
餐廳裡安靜了一瞬。
緊接著,爆發出周錦柔崩潰的哭聲,撕心裂肺。
“爸,爸你救救我,我不想死,爸……”
她的聲音回蕩在餐廳裡,聲聲泣血。
周懷生這才將女兒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可他看向蘇安槿離開的方向,眼裡也滿是絕望,麵容上的歲月的痕跡愈發明顯。
李悅也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到了,臉色蒼白。
她拉了拉周錦懷的胳膊,聲音輕顫,“你們的這個師祖到底是什麼來頭?能讓叔叔這麼害怕?”
“就是啊。”張瑤同樣不明所以,看向旁邊的周錦安,“小柔可是周家的千金,她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出這樣的話呢?”
周錦安神色悵然,聲音低沉,“師祖不是一個普通人,準確地來說,她不是人,而是神。”
“神?”張瑤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與李悅互相對望,兩人眼中皆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周錦懷也輕輕點頭,附和大哥的話,“爸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師祖帶到了山上修行,如今爸已經成了白發蒼蒼的老人,可師祖的容貌絲毫無變,她到底活了多少年,沒有人知道,所以,這次小柔怕是真的……”
話未說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周錦柔一邊哭,一邊聽大哥二哥說著蘇安槿的事情。
可她越聽越絕望,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
夜色漸深。
回到房間的蘇安槿坐在桌旁,一手輕拍著桌麵,另一隻手撫著眉心。
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燈光昏黃,在她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不是她們,還會有誰……”
聲音輕如蚊訥,帶著疑惑與不解。
【落錢金珠】被傷絕非尋常人能為,可與周家來往的人屈指可數。
除了那幾個,她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有這等手段。
忽的。
她美眸猛抬,閃過一絲銳利,“難道是池家?”
念頭剛起,還沒等她思考,一陣敲門聲打破了的寂靜。
看到門口的周錦闕時,不等來人說話,蘇安槿便搶先開口,語氣強硬。
“如果你是來為周錦柔求情的,立刻打消這個念頭,彆讓我連周家最後的一絲情分也看不上。”
周錦闕張了張嘴,想要說的話還未出口,蘇安槿已經料想到了他的意圖,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周錦闕站在門口,臉上眉頭緊鎖,透出一絲無奈。
快步走回自己房間,將房門鎖上。
又有些不耐煩地扯了一下領口的領帶,解開了幾顆襯衫扣子,整個人顯得有些煩躁。
“難道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他喃喃自語,一拳狠狠砸在書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救她做什麼?本就是個作精,該死。”
一個聲音忽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周錦闕隻是驚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自然,仿佛對此早已習慣。
還與那個聲音對起話來,“她可是老爺子的心頭肉,如果她死了,老爺子的魂也就跟著去了。”
“嗬嗬……”那聲音再次開口,音色與他有著幾分相似,語氣卻是極為反常,還充滿了不屑,“彆忘了你下山的目的,其他人的生死跟你有什麼關係,當了幾天彆人的兒子,還真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彆再調侃我了,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一樣也得不到!”
周錦闕罕見的生氣,眼神如鷹般銳利。
緊接著,他的周身忽然冒出了一團黑氣。
黑氣如煙霧般繚繞,逐漸彙成一個實體。
一個身著白色西裝,模樣與周錦闕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房中,周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我才沒有你這麼拖拖拉拉,要不是鬥不過那個女人,我早動手了!”
那個“他”語氣中滿是不甘和囂張。
周錦闕對於他的出現很是震驚,連忙開口,“你瘋了,她還在周家,你釋放出這麼強大的魔氣,不怕被發現嗎!”
“怕什麼?今天晚上周家的人這麼多,難得出來透透氣,彆那麼緊張,我自有分寸。”
那個“他”滿不在乎地說著。
……
與此同時。
正在房中準備休息的蘇安槿突然攏上了睡衣,眸下厲色驟燃。
“好強的魔氣!”
這股氣息,正是她一直在尋找的!
她快速打開房門,卻見整個樓道乃至整個周家都被魔氣籠罩。
霧氣彌漫,讓人看不清前方。
一時之間,她竟有些難以分辨魔氣的具體方位。
快走幾步,卻見客廳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池景川!
他應該是來看望周錦柔的,此刻站在客廳中央,身姿挺拔,周身散發著一種詭異氣息。
與周圍彌漫的魔氣相互映襯,讓蘇安槿也辨不出真假。
客廳的沙發上,周懷生與周錦柔坐在那裡。
周錦柔還在抽噎著,而周懷生則是滿臉愁容地與池景川像是在交談著什麼。
就在蘇安槿想著進一步查證時,不遠處的房門忽然打開。
周錦闕從房間出來,滿是意外地看著她,“師祖,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呢。”
“嗯。”蘇安槿漠然地應了一聲,又立刻將目光回到池景川身上。
可就是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剛才還肆意彌漫的魔氣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