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晏落出國那天,看著他背著包走進登機口,我沒有哭。
回來的路上,晏媽靠在我的肩膀上哭泣,開車的晏爸和坐副駕的我爸都紅了眼,我也沒有哭。
回到家,我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空地。
從幼兒園到高中,當我們還沒有手機的時候,他站在那裡無數次的向我揮手,說連荷上學了,連荷出去玩,連荷我媽喊你去我家吃飯……
現在沒有晏落了,隻剩空地。
我這才反應過來,蹲下去,抱著膝蓋哭起來。
討厭長大。
長大了,他就看得更高更遠,不會停在原地了。
我爸走進來拍拍我的背:“小荷,彆難過,他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撲進他懷裡嚎啕起來:“可是我們不能天天見麵了,嗚……”
“怎麼不能,不是可以打視頻電話嗎?”
“那怎麼一樣!我們還有12個小時的時差!和我說話的都不是現在的他……嗚……”
爸爸好笑道:“好啦,他總歸還在地球上吧?你等不及他回來的話,就把簽證和護照辦一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去了呢。”
我立刻抬起頭,驚喜的看著他:“爸爸?”
我爸說:“小一點的開支我可以負擔,但機票你要自己想辦法……”
我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拿起手機翻翻翻。
我爸疑惑:“你乾什麼呢?”
“找兼職!”
晏落考上了公立常春藤,九月開學,他八月就出發了,提前過去適應環境和時差。
電影火鍋小分隊的常駐成員差不多都發揮正常,去了心儀的學校,我也險險達到了雲大的錄取分數線,順利拿到了通知書。
晏落走之前,我們小隊又去看了場電影吃了頓火鍋唱了個k。
唱k的時候,我和晏落正想告訴大家我們在交往,大家就跟下餃子似的紛紛官宣。
我都目瞪口呆了:這些人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看來高三明裡暗裡都沒閒著。
最後輪到我們,大家說:“切~這算什麼秘密,結婚時再叫我們。”
當時的元素雖然一臉紮心,但還是大大方方的祝福了我們,還悄悄告誡我:“他出國以後你盯緊點兒!要是讓他被洋妞搶走,我跟你沒完!”
我感動的說:“鋇鋇……”
在“你當我是浮誇吧”的歌聲中,元素衝我氣壯山河的咆哮:“鋇你的頭啊!”
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我在零食店找到一份暑假工,每天勤勤懇懇去上班。
零食店離我家不遠,工作對於熬過了高中三年的學生來說也不算繁重,隻是有一點——
根本賺不到錢。
每天我都在零食堆裡穿行,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自己饞不夠,還要給爸媽買,給姐姐買,給晏爸晏媽買,好像這家店是我開的。
一個月後結算工資,扣掉我這個月買零食的錢,我還倒貼進去兩百。
我蔫頭耷腦的回了家,我爸啼笑皆非,我媽幸災樂禍:“機票錢攢多少了?”
“……我肯定能賺到錢的!”
姐姐離職後一直在家休息,這幾個月下來也緩和不少,也不人淡如菊了,變得溫和很多,我很喜歡現在的她。
等我們說完,她開了口:“爸,媽,小荷,我找到新工作了,公司在美國。”
我們仨異口同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