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莊王以絕對的力量，硬破蘇秦合縱奇術所布九疊乾坤。
晉軍兵力本來就比楚國少。
此時楚軍又身披麒麟之力殺來，如何能擋。
於是，一退五千裡。
但此時，就可以看出晉軍的本事來。
被楚軍一路勢如破竹追殺下，晉軍敗退這五千裡，死傷不少於五十萬人。
竟然還能維持陣形與士氣，甚至晉國的國運，所損也極少。
楚國令尹孫叔傲立刻向楚莊王進諫，道：“國主，晉軍大敗依然國運損失有限。”
“以臣之見，晉國定然有詐，他們怕是還有陷阱在等著我們。”
楚莊王霸道地大笑，道：“令尹可知，何為天命？天命就是絕對的力量。”
“本王已經擁有絕對的力量，那麼天命就是本王。”
“晉軍敗而不潰，本王豈能不知他們有詐？”
“但在本王麵前，晉文公縱有百般計謀，也沒有任何作用。”
孫叔傲張了張嘴，最後無話可說。
楚莊王性子本來就霸道，獲得麒麟之力，變得更加霸道。
他也沒辦法。
隻能暗自叫上大夫伍舉，另備一軍，以便不時之需。
當此之時。
晉軍一退再退，終於退到城濮之山。
大軍退上山崗，依山據守。
城濮之山乃是周圍唯一的山崗，周回三千八百百裡，山高林茂。
各處關隘，易守難攻。
晉軍一入城濮之山，立刻止住敗勢，依托有利地形，與楚軍打得難分難解。
雙方現在已經互為血仇，出手間哪裡還有顧慮同為神民之實？
短短一個時辰，已經打得千裡赤地，死傷十數萬。
若非人間之外，洪荒大地遠比人間更加牢固的話，怕是整個城濮之山都打碎了。
楚莊王立於城濮之山下，臉色陰鬱。
這座在他眼中，平平無奇之山，竟然讓他有一種不祥之感。
麒麟身負祥瑞之力，自然對吉凶之事，極為敏感。
然而，楚莊王到底不是真正的麒麟，他已經用麒麟眼把整個城濮山看過數遍。
沒有任何問題。
晉軍現在看似占了地利之勢，然而在這種局麵下，困守於山，那隻是坐困獸之鬥罷了。
“本王已經掌握麒麟之力，豈會敗於晉國？”
既然心有不祥之感，那就留下楚國將士以備不測。
他看向山頂的晉文公，道：“今日，就讓爾等知道，何為麒麟。”
他一點眉心，一道麒麟之力，直衝雲霄。
就見天穹之上，忽現麒麟雲紋。
雲紋迸射出五彩霞光。
霞光如瀑，垂落天穹。
以戰場為中心，除人間之外，百萬裡中，所有走獸，紛紛抬起頭，看向那五彩霞光。
一股源自血脈靈魂深處的服從感，讓所有走獸儘皆匍匐在地。
這是麒麟號令。
麒麟者，走獸之主。
龍鳳量劫之後，天地間所有走獸，就再也沒有聽到過麒麟號令了。
然而，這是植根於血脈與靈魂的記憶。
當時空從上古，來到封神量劫之時。
當麒麟號令再一次出現時，萬獸順從。
以楚莊王如今的力量，他可以號今百萬裡內的走獸。
而且……可以頃刻到達。
霞光垂落百萬裡，每一頭聽從麒麟號令的走獸，隻要走入光中。
下一刻。
就會立刻出現在楚莊王身邊。
一時三刻間。
楚莊王身邊，已有百萬走獸。
楚莊王坐下金剛麒麟仰天嘶吼，聲波凝成實質的金色道紋。
百萬走獸立刻響應而吼。
獸吼震碎數千裡虛空，儘顯凶威。
楚莊王向前城濮山一指，淡淡開口道：
“屠儘一切。”
百萬獸吼立刻有了濃濃的血腥味。
然後向城濮山撲去。
人間之外。
所謂走獸者，大多還有另一個稱呼。
妖獸！
百萬妖獸的猛攻，隻是一個衝鋒，就撕碎了晉軍在山腳的防線。
山頂。
晉軍精銳將士，拱衛在一座祭壇上。
蘇秦看著百萬妖獸攻山，卻並不慌亂。
他向晉文公一點頭，隨後咬破舌尖噴出本命精血，在半空中畫出六十四道合縱道符。
每道道符都映照出一國氣運：
北燕，法家之威嚴。
齊國，陰陽之五德。
又見有蒼狼嘯月，巨鵬吞雲浪，劍塚齊鳴。
與此同時。
晉文公也祭起一成晉國國運，將之渡入祭壇之上。
蘇秦淡淡開口道：“捭闔者，天地之道。捭闔者，以變動陰陽，四時開閉，以化萬物；縱橫反出，反複反忤，必由此矣。”
“闔者，或闔而取之也。”
“弟子蘇秦，今日合縱天地之奇。”
話音落下。
蘇秦臉色變得無比蒼白，似有山嶽之力，壓在他身上一般。
但是，他在晉國國運的支撐下，還是一字一頓，緩緩開口，道：
“今日，借墨家機關之道。”
轟！
山巔祭壇轟然塌陷百丈。
蘇秦雙臂粉碎。
晉國一成國運，也頃刻消失。
然而，就在這一刻。
就見城濮山的天穹之上，突現三千座青銅齒輪，彼此鑲合轉動，發出響徹天地般的轟鳴。
墨子法相，竟然出現在三千齒輪之間。
左手以尺開陰陽，右手握規矩丈量乾坤。
……
宋國。
雲中子仙胎化身墨子愕然抬頭，看向城濮之山上，自己的法相，目瞪口呆。
“啊？”
都不用問他一下，也不用他點頭答應，他的力量，就被借出去了？
這是什麼大道？可以直接從他這裡，強借力量？
更讓墨子覺得荒謬的是，他無法將這些力量收回。
墨子眉頭緊皺，卻又不好在此時出手。
他們現在最為要緊的是證道，而不是過問七國死活。
更何況楚國那邊，是慈航的道，他就更不能插手了。
他喃喃道：“這就是之前，廣成子師兄所提到的縱橫之道？”
“好生怪異，不得不防。”
……
城濮之山。
蘇秦心念一動，天頂那三千青銅齒輪，頓時暴雨一般落下，落入山林之間。
眨眼間。
那些被妖獸踐踏的草木，開始瘋狂變化。
鬆針融入青銅機栝，化作暴雨梨花弩。
巨木融入青銅齒，凝成玄武重甲。
就連飄落的落葉，都變成漫天刀輪。
一株萬年古樹拔地而起，樹皮剝落處，露出仙鋼玄鐵煉製的骨架，年輪化作旋轉的齒輪。
隻是眨眼間。
整個山林，無數草木，皆化作機關傀儡。
而當整座山的草木，化作千萬傀儡列陣時。
城濮山竟然也發出轟隆之鳴。
這三千八百裡周回之山，眨眼間竟拔高百萬丈，化作擎天立地的機關巨人，掌心紋路流淌著墨學真言。
楚軍上下：？？？
宋國墨家機關傀儡之道，他們聽說過。
知道厲害。
但，晉國怎麼會墨家的機關傀儡之道？
機關巨人頭頂。
祭壇之上，臉色蒼白的蘇秦，用低級的聲音，淡淡地道：“大王有言。”
“合縱之術，即六字真言。”
“你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