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苓按住心痛,這一次,她一定寸步不離地帶著女兒,就算去上班也要帶在身邊,絕對不能讓女兒再出事。
三天前,婆婆帶著兒女回鄉下去了,算算時間……
就是今天中午回來。
想到這裡,牧雲苓歸心似箭。
風塵仆仆回到家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
剛到自家院子門口,還沒開門便聽到屋子裡傳來爭吵聲。
“你怎麼能搶我的包子,還給我!”稚嫩的女娃聲音傳出。
聲音未落,男孩暴怒的聲音緊隨其後:“吃你包子怎麼了?奶奶說了這家裡所有東西都是我的,你就是個賠錢貨,吃包子也是浪費。拿來吧你!”
牧雲苓臉色一變,推開門,就見女兒暖暖焦急地撲上去,想要從陳耀祖的手裡搶回包子。
“你還給我,你已經把我的搶走了,這個是我特彆藏起來給媽媽的!”
“媽媽怎麼了?你們兩個都是賤人,賤人也配吃肉?”
說完狠狠咬了一口包子。
暖暖怒了,一頭撞向陳耀祖:“你住口,不許罵媽媽!”
陳耀祖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從地上爬起來將手裡的包子狠狠摔在地上,小腳上去狠踩。
“不就是一個包子,敢和我搶,我讓你們誰也吃不著,賤人,賤人,我讓你搶!”
暖暖急眼了,哇哇大哭,牧雲苓趕緊加快腳步,這時屋子裡的奶奶李秀蘭聽到聲音先一步衝出來。
不由分說一巴掌扇向了暖暖。
“小賤人,敢打我孫子,還真是隨了你的那個賤媽!”
暖暖被打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就在她倒地的瞬間,牧雲苓已經到了近前,抬腳踹向李秀蘭。
李秀蘭避之不及,整個人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疼得齜牙咧嘴,吱哇亂叫。
牧雲苓上前把暖暖抱在懷裡,心疼地摸著她發紅的小臉:“暖暖,疼不疼啊?”
暖暖看著媽媽通紅的眼愣住,忍住哭意開心道:
“不疼。媽媽,媽媽我好想你,我給你留了一個包子,肉餡的可好吃了!”
說著轉頭就要找包子。
卻發現那個包子早就已經被哥哥踩碎了,裡麵的肉餡碾了一地。
她難過地揚起小臉:“對不起媽媽,我沒保護好包子!”
牧雲苓心裡一酸,紅著眼眶安撫道:
“寶貝乖,躲一邊去!”
暖暖不明所以,但是乖巧地應了一聲。
婆婆李秀蘭看到踢她的竟是牧雲苓,這個平日他最看不上的兒媳婦,尖著嗓子怒噴道:“你個賤皮子要乾什麼?瞎了眼看不到我是誰?”
“你竟敢打我!”
牧雲苓眸底劃過徹骨的寒光,冷冷地怒斥: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是這麼欺負我女兒的?”
“老賤貨,暖暖不是你孫女嗎?你自己也是女人,卻口口聲聲罵自己孫女是賠錢貨,那你是什麼?賤到了丟路邊都沒人要的爛菜幫子嗎?”
李秀蘭怒急,她爬起來手指戳著牧雲苓的鼻尖怒吼:“小賤人你這是反天了。”
“你以為自己多高貴咋地,還不是上趕著來我們家找乾的!”
“你個欠收拾的玩意,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牧雲苓被氣笑了,也懶得和她對罵,揚手就是一巴掌。
李秀蘭臉色大變:“你還敢動手?”
牧雲苓嗤笑一聲,揚手又是兩個耳光甩下來。
看著老太婆那微紅的臉頰和愕然的眼神,好爽!
前後兩輩子幾十年的委屈這一瞬間似乎都得到了宣泄。
李秀蘭要瘋了,伸手朝著牧雲苓的臉上撓。
牧雲苓哪裡會給她機會,抓著她的手臂往後一擰,膝蓋下壓將她摁倒在地。
她體重八十公斤,重壓之下李秀蘭根本動彈不得。
大巴掌呼上去,幾下就把她給揍得吱哇亂叫哭爹喊娘了。
陳耀祖早就被嚇傻了,頭一次見到媽媽這麼凶悍,忍不住驚恐地大叫起來:
“啊!爸爸,爸爸快來,媽媽好凶,媽媽要殺人了!”
暖暖也驚了,聽到哥哥誣陷媽媽急了,上前一步狠狠將哥哥推倒在地,凶巴巴大喊:
“你胡說什麼,不許你亂說!”
她這麼一推,陳耀祖的身體後退,直接撞在旁邊的灶台角上。
“啊!”陳耀祖疼得大哭。
李秀蘭見孫子哭,急眼了,也顧不得自己挨打麻利地爬起來衝向孫子。
“牛牛,牛牛彆哭,奶奶來了!”
李秀蘭小心地抱住孫子,很快摸到了他腦後的一個大包,當下氣惱地怒罵:“我們老陳家是做了什麼孽,養了這麼兩個渾蛋玩意啊。”
“瞅瞅把我大孫子給打的,小小年紀咋就那麼狠毒。”
“牛牛乖不哭啊,奶奶帶你去醫院!”
李秀蘭來不及和牧雲苓算賬,抱著陳耀祖就往外跑。
一邊跑還一邊喊:“你給我等著,我大孫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都得給我大孫子償命!”
話落,人已經風風火火地衝出去了。
眼見他們跑走,牧雲苓全程冷眼旁觀。
現在她終於明白兒子為何上輩子會變成那樣了。
有這麼一個尖酸刻薄的奶奶天天灌輸那些肮臟的思想,孩子能好到哪裡去?
她蹲下來,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頭,她的頭發乾燥而枯黃,這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結果:
“暖暖中午吃飯了嗎?”
暖暖搖頭:“暖暖不餓!”
話剛說完,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起來。
暖暖急忙羞澀地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她吸了吸鼻子:“乖,媽媽給你做飯!”
牧雲苓轉身去點火燒灶。
翻開櫥櫃,拿出來一小袋麵粉,用碗舀出來大半碗,加點水扒拉出麵疙瘩。
想了想,又掏出來兩個雞蛋。
十分鐘後,兩大碗色香味俱全的雞蛋疙瘩湯就做好了。
上輩子直到女兒死,都沒能吃一碗白麵做的疙瘩湯。
更加不用說加這麼多的葷油還有雞蛋了,這對女兒來說簡直就是豪華午餐了。
又何止是她,上輩子的她自己不也沒吃過幾頓飽飯嗎?
這一次,她想通了,有了為啥不吃,不吃難道還要給柳如煙送去不成?
娘倆吃了飯,牧雲苓將碗和鍋刷乾淨,把自己和暖暖的大部分衣服都給收拾了一下,打成了一個包袱背上。
離婚是肯定的,但在此之前,她要先把自己的全部身家和女兒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