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我想儘快和你見一麵。”
清晨,環繞大涼山的雲霧還未散開時,塞西澤便打來了電話。
李亦尚躺在被窩之中,徐薇還如同八爪章魚一般纏在他身上熟睡著。
“發生了什麼,我的朋友。”李亦問道。
此時的鋼果金應該還是深夜,是什麼讓塞西澤徹夜未眠?
“我聽到一些不太好的風聲,或許會如同往常一樣,但無論如何,我需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塞西澤並未在電話中詳述,但語氣中卻帶著些許迫切。
李亦猜測可能和政局有關。
畢竟阿非利加鮮少有穩定的政治體,特彆是鋼果金,戰亂和政變更是如同家常便飯。
略作思索後,李亦撫摸著徐薇光滑的肌膚,同時對著電話道:
“一周之後我會前往金沙薩,正好還有一件小事需要你配合。”
“李,我衷心的期待你的到來。”塞西澤最後道。
電話結束後,李亦看著床頭櫃上的香煙,心念一動,一根煙便飛入嘴中。
隨後,打火機也漂浮過來,“啪”的一聲後,點燃火焰。
徐薇似乎被這一聲所驚醒,睜開朦朧的睡眼後,又不自覺的往李亦身邊蹭了蹭。
一根煙的時間後,徐薇也逐漸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亦哥……”
徐薇扭動身子,本想從床上爬起來,卻感覺不太對勁。
她頓時心有餘悸。
李亦倒是沒有強求,隻是在徐薇的服侍下,完成了穿衣和洗漱。
早飯是外婆用豬油煮的一碗麵,配上自製辣子油,倒是彆有風味。
而後,徐薇從李亦手裡接過車鑰匙,然後對著弟弟徐勇道:
“我帶外婆去醫院,接下來你要聽亦哥的話,他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徐勇聞言後,目光瞄了瞄李亦,沒有說話。
很快,留下的李亦和徐勇兩人,便在家門口目送著徐薇帶著外婆開車遠去。
直到汽車拐了個彎,再也看不見,兩人才扭頭對視起來。
說是對視,但實則徐勇目光閃躲。
不知為何,對上李亦那雙眼睛,他總有些心虛和害怕。
昨天夜裡,徐勇是和外婆一起睡的。
他本以為外婆會對他說教,訓斥他在臨近高考時還逃課。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外婆什麼都沒說,隻是讓他今天陪好李亦這個姐夫。
“姐、姐夫……”徐勇此時硬著頭皮道:“要不要我帶你去附近轉轉?”
其實附近哪有什麼好轉,除了大山還是大山。
但李亦卻點點頭道:“挺好,我也正想進山轉轉。”
隨後,李亦返回屋內,提起了一個黑色偏長的手提包後,便對徐勇道:
“我好久沒進山裡了,現在倒是有些懷念了。”
徐勇不理解李亦話中的意思,難不成這個富二代姐夫也是大山出身?
怎麼看都不像啊!
徐勇心裡尋思著,同時帶著李亦向山裡進發。
大涼山是橫斷山脈的大雪山支脈,山高氣寒,故稱“涼山”。
哪怕如今已是五月底,但山裡的氣候依然陰冷。
再加上地形陡峭,山勢險峻,因此山中大部分區域,鮮少有人跡踏足,依然處於相當原始的狀態。
縱然是世世代代居住於此的彝族居民,對於這座大山,也算不上有多熟悉。
“姐夫,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徐勇一邊帶著路,一邊時不時的發問。
和李亦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他發現,隻要不和李亦對視,這個姐夫看起來就沒那麼可怕。
除了帥一些外,和尋常青年沒多大區彆。
而且徐勇還發現,姐夫顯得很“和氣”,每次抽煙都要遞給他一根,全然沒有拿他當小輩看待。
於是乎,徐勇的膽子開始大了起來。
“蜀美,後來落榜了。”
李亦一邊打量著高山叢林,一邊隨意的回答著。
“原來姐夫你學習也不好啊,竟然落榜了!”
徐勇頓時感覺自己輕鬆了許多,而後又問道:“姐夫你手裡提著的是什麼,要不要我幫忙拿著?”
似乎因為同樣“學習不好”,徐勇對李亦熱絡了幾分。
“好啊,正好我休息休息!”
李亦笑著,將手裡提著的包交給了徐勇。
徐勇接過後,立刻感覺手一沉,連忙用上另一隻手,這才維持住平衡。
“啥東西啊,還挺重!”徐勇嘀咕著,卻還是把包提上了。
李亦則沒有說話。
一小時之後,兩人越走越偏,已經進入了沒有林間小道的路段。
這個時候,徐勇站定腳步,把包往地上一放,坐在一塊石頭上,喘著粗氣道:
“姐、姐夫,再往前麵走就是深山了,沒路了,我聽寨子裡的人說過,裡麵特彆容易迷路,還有什麼猛獸!”
徐勇此時有些走不動了,隻想歇息。
同時也不知道這山裡究竟有什麼好逛的,除了陰冷之外,還要時不時提防蹦到身上的水蛭。
不過說來也奇怪,他們這一路竟然沒有碰到這些吸血蟲,倒是少見。
“那就休息休息。”
李亦說著,任由徐勇在路邊休息,他自己則環顧著四周。
相比較高山叢林,他更熟悉的是熱帶雨林。
雨林中總能找到許多寶貝,比如闊劍地雷,比如神出鬼沒的遊擊隊。
總而言之,森林都是個好地方,適合狩獵。
而李亦在思索完畢後,看著正無聊的徐勇,又遞出一根煙道:“你手機借我用下,我的沒信號了。”
徐勇接過煙後,沒有多想便遞上了自己的手機。
在徐勇開始吞雲吐霧後,李亦一邊看著徐勇的手機,一邊問道:“你小時候會在山裡玩遊戲嗎?”
“這山裡哪有什麼好玩的!”徐勇搖著頭答道。
李亦則一本正經的道:“其實山裡還是很有趣的,記得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經常跟同……同學進山裡玩!”
“你們玩什麼?旅遊嗎?”徐勇對這個話題有些心不在焉。
城裡的孩子進山,那不是旅遊還能是什麼?
“不是。”李亦此時將徐勇的手機揣進自己的褲兜裡,隨後笑眯眯的道:“我們玩獵人遊戲。”
“就是一夥人當獵人,另一夥人當獵物。”
“看看最終是獵人殺死了獵物,還是獵物反噬了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