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強懵了,剛剛明明睡著了,是不是被自己的聲音給嚇醒了。
他急忙抱著走來走去的哄,可是,哭聲一直未曾停下。
劉芸起身,接過孩子,也抱著哄,哭聲是越來越烈,再不止住哭泣,恐怕會岔氣。
她心一橫,抱著孩子,出了屋子,來到靈牌位下,雙腿跪地。
“求您!”
“我們一定會遵守諾言!”
霎時間,哭聲停止,陳強不可思議的愣在原地,劉芸喜極而泣,她將嬰兒遞給一旁的婆子媽,然後接過陳老爹點燃的香,恭恭敬敬的叩拜三次,然後起身將香插進香爐之中。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陳老爹也恭敬的拜了拜。
“您莫怪!莫怪。”
陳強隻覺得這一幕很刺眼,他覺得連他的妻子也瘋了的感覺。
他心裡始終不信邪,但是他又不好刺激妻子,所以他打算等妻子出完月子就開車借口帶他們回娘家,然後出村再也不要回來。
可是事與願違,出月子這天,陳強趕緊收拾好東西,跟陳老爹陳老娘告彆。
“老爹老娘,我帶芸兒回娘家,也讓孩子外婆看看孩子。”
劉芸不覺得有什麼,她是覺得該回去讓自己父母看看,但是陳老爹卻看出異樣,但是他沒有阻止,這人啊,一定要自己闖了鬼,才知道天命不可違。
一路開車出村,劉芸看著熟睡的女兒露出慈母般的微笑,突然急刹車,她來不及抓住扶手,額頭向前撞去,還好緊緊抱著了女兒。
她臉色難看,責備道:“你乾什麼呢!”
“這還沒出村呢,怎麼不好好看路!”
陳強看著眼前一幕,他緊握住方向盤,咽了咽口水,顫抖的說道。
“我…我明明看到村口的路了啊,怎麼開回家門口了?!”
劉芸抬頭往窗外看去,露出恐懼的神情。
她忽然想到什麼。
“是…是不是他以為我們要逃跑啊?”
“都怪你催我,我就說要先給他上一柱香,告訴他我回娘家一段時間,然後再回來啊,你真是的!”
劉芸想打開車門,卻被陳強鎖住。
他啟動車子,再次往村口開去。
劉芸罵道:“陳強,你是不是瘋了?”
“是想讓我們一家三口的命,今天就丟在這裡嗎?”
許是聲音太大了,將懷中的女兒給驚醒了,一下子就大哭起來。
隨著娃的大哭,外麵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一記記響雷直劈陳家,但都未打落下,似乎在發出警告。
院子裡,陳老爹老媽不停的磕頭,嘴裡說著請原諒之類的話。
“陳強!!”
隨著劉芸的怒喊,陳強終於從魔怔中醒來,再次抬眼,他們又回到了陳家門外,仿佛剛剛就沒有開車一樣。
“我……”
陳強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濕,雖然是夏季,但是車內開著空調,他就像在酷熱的溫泉裡待過似的。
劉芸將車門打開,抱著孩子下了車,雷聲停止,孩子的哭聲也止住了,睜開大大的眼睛看向劉芸。
自那以後,陳強的心境發生了變化,他逐漸開始相信這一切。
六年後。
陳音音六歲,剛上一年級。
與同村的玩伴玩過家家,她當新娘,隔壁家老王的兒子做新郎,還交換了定情信物。
結果,老王的兒子直接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陳音音被嚇傻了。
最後還是七婆處理的,陳音音被帶回家,跪在空白靈位麵前。
劉芸拿著香點燃,恭敬的祭拜。
“您莫怪,孩子還小,她不懂事,都怪做媽的沒有教好。”
“從現在開始,絕對會嚴格規範她不接觸異性!”
陳音音不明白,她從小就被要求每日都要給眼前的靈位上香,說是她的保命符。
也的確很靈驗,她和小夥伴到後山去玩,其他小夥伴都摔倒磕破了皮,隻有她摔倒了完好無損。
甚至是,她讀初中,考上了縣一中,在學校被人霸淩,就那一次,那個大姐大就瘋了,跑來自己麵前跪下,求自己放過她。
問她怎麼了也不說,就一個勁的磕頭。
這事,她回家後,給靈牌上香說了,第二天回學校再也沒有人敢惹她。
也不知道大姐大跟那群人說了什麼,同學看自己的眼神就是恐懼,害怕的神情,以至於,初中三年,自己根本沒有朋友,也沒有任何異性過接觸自己。
她也樂得其中,好好學習,成績總是名列前茅。
15歲。
中考結束,她好不容易交的朋友,還是最後一個學期與外班的一名女生,因為同一個愛豆結緣,想與她再晚上出去逛街。
她媽堅決不同意。
陳音音哀求道:“媽咪!!!”
“就這一次!”
劉芸搖頭,語氣嚴肅道:“不行,女孩子家家大晚上出去多危險啊!”
劉芸也怕女兒瞞著她又與異性來往,害人害己。
“媽!”
陳音音嘟著嘴,她看向靈位,氣鼓鼓的拿出香點燃,然後說道。
“我要跟我好朋友出去玩,您若不同意,就將香折斷!”
她插在香爐上,等了一會兒,香並未折斷,她開心的指著香。
“媽!”
“他同意了唉。”
陳音音興奮不已,她拿起包包就衝向門外,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手上多了一條紅繩。
城裡的夜晚就是燈紅酒綠,充滿許多誘惑,十五歲的年紀,正是對所有事情感到好奇的時候。
但是,有些禁忌是不能去觸碰的,跟怎麼樣的人交朋友,你就會接觸到什麼事情,陳音音所交的朋友,叫沐甜,也是一個乖乖女,二女就小吃街,電玩城逛了一圈,然後,便準備回家。
“音音啊,我們要是考上本部高中,我就讓我媽找關係,將我倆分在一個班!”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坐同桌了!”
二人正說著話,卻不知道兩旁出現了不懷好意的人。
待陳音音定眼一看,眼前竟然是初中霸淩她的人。
“於洋洋!”
“怎麼是你?”
“你想乾什麼?!”
陳音音將沐甜的手緊緊抓住,二人被逼到巷子裡。
於洋洋冷哼一聲。
“我告訴你,我身上有大師賜的符咒,我不怕你。”
“今天,我要你死!”
陳音音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罵道:“於洋洋,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哈……”
於洋洋聽到這話,嘲笑起來。
“怕什麼?”
“這裡可沒監控,而且可沒人呢。”
“給我扒了她的衣服!”
陳音音將沐甜護在身後,盯著向她走來的彪形大漢。
“甜甜,我擋住他們,你快逃!”
彪形大漢步步緊逼,陳音音不斷後退,但眼神堅定,她心裡沒有那麼害怕,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來救她。
“小妞,我會讓你很爽的。”
就在此時,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陳音音的右手突然泛起紅光,麵前的彪形大漢突然自己扇自己耳光,啪啪啪的聲音,響徹整個巷子。
他根本停不下來,直到打到自己牙齒落下,整張臉成了豬頭,下身突然什麼爆開一樣,劇烈的疼痛,讓躺在地上,捂住不停的哀嚎起來。
其他幾人見狀,瞬間慌了神。
陳音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沐甜也被嚇傻了,她緊緊抓住陳音音的胳膊肘。
於洋洋像是瘋魔一般,大喊大叫道:“我就知道你在,我不怕你,我有符……”
‘砰’的一聲,於洋洋的身體像是被吊起來一般,朝著一旁的圍牆撞去,落在地上,吐出大口鮮血,陷入昏迷。
其餘人瞬間慌了神,嚇得四處逃竄。
“啊啊啊!”
“有鬼啊!!”
可是,他並未打算放過他們。
每個人似乎都被控製了一樣,都掐著自己的脖子,將自己狠狠的掐死。
沐甜直接暈了過去,而陳音音愣在原地,看著這恐怖的自殺場景。
突然,一陣柔和的光線出現在陳音音麵前,她抬眸驚愕的看向來人,來人看不清楚麵容,但是,能夠看清楚他穿著一身白衣,看起來非常的溫暖。
“乖,彆怕。”
“好好睡一覺。”
陳音音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她已經從家裡的床上醒來。
這件事,讓她沉默了好幾天。
她找了這幾天的新聞,根本沒有說巷子裡的屍體,就連沐甜也忘記了,隻有她自己記得。
她知道,是他出現救了他。
從那之後,她再也不敢晚上出門了。
高中三年,也除了與沐甜探討學習之外,她也遵從家裡的意思,不與任何異性接觸。
她本以為,是因為她沒有成年的原因,父母不讓她早戀。
直到高考結束,她被父母帶回鄉下。
車上,陳音音坐在後麵拿出相機不停的拍照,老家的風景真是太好看了,沿途走來,不是高山就是小流水的瀑布。
“好美。”
劉芸回頭,溫暖的笑了笑。
“音音啊,你這次回去好好陪陪你爺爺奶奶,以後,你上大學就沒有多少機會回來了。”
陳音音乖巧的點了點頭。
“好的,媽媽。”
一旁開車的陳強,臉上滿是愁容,這次回去,還不知道他的音音能不能夠回來。
他這些年在外麵也找了許多異能之士,都說沒有辦法,這是命,他們不敢乾預,所以,他這些年儘可能在物質上滿足自己的女兒,以填補內心的愧疚。
到了鄉下,陳奶奶早早的站在門口等待,陳音音一下車就直奔奶奶。
“奶奶!”
“音音好想你啊!”
陳奶奶一臉慈祥的看向陳音音,用蒼老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眼中卻帶著深深的不舍之情。
一旁的陳老爹抽著葉子煙,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不過,陳音音並未察覺出什麼,倒是陳強注意到了父母的神情。
等劉芸將陳音音帶回屋子,收拾房間後,陳強將自己老爹拉到一旁,疑惑問道。
“爸,您這是什麼表情?”
“我們回來您不高興嗎?”
陳老爹猛地吸了一口葉子煙,煙霧飄蕩在半空之中,隨著一聲歎息。
“七婆來通知了。”
“六月十五,他會差人來下聘禮,並且,為音音量製嫁衣,所以,從現在開始,音音作為待嫁之身,就不能再出這個村子了。”
陳強雖然知道是這個結果,可是,即將要麵對此事,他真的接受不了。
良久,他說道:“我知道了,我會找時間與音音說的。”
‘哐當’一聲,有玻璃落地的聲音,二父子回頭看去,就見一臉錯愕的陳音音站在麵前。
“音音……”
陳強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口。
陳音音不可置信的問道:“爸,什麼叫他會來下聘,他是誰?”
“我還有1個多月才滿十八歲,難不成,你們就要將我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劉芸聽到響動也走了出來,她眼眶通紅的看向音音,哽咽道:“音音,你聽媽跟你解釋,他……”
陳音音甩開劉芸的手,崩潰大哭道。
“媽,連你也知道!”
“所以,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裡。”
“我們家也不至於窮的要拿我去換取彩禮吧。”
劉芸急忙解釋道:“不,不是這樣的。”
“你是媽媽的心頭肉,媽媽怎麼舍得你去換錢!!”
陳音音哭鬨不止,陳老爹抽完最後一口葉子煙,出聲製止道。
“夠了。”
“音音,這麼多年,你父母一直瞞著你,不敢與你說,她們開不了口,這個口,爺爺來開。”
“你要嫁的人是‘他’,就是你這十幾年來供奉的靈牌。”
陳音音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瘋了嗎?
讓她嫁給一個靈牌,她自然知道,這個靈牌的身份,從小她就知道,如若沒有他,她媽媽就會一屍兩命,而,就沒有她出生,所以,她對他,有尊敬也有恐懼。
她看向院子裡的親人,質問道:“所以,救下媽媽,救下我,除了終身供奉他,還有一個條件就是要我嫁給他?”
劉芸閉著眼睛,哭著點頭。
“是,都怪媽媽沒用,都怪媽媽沒用啊!”
“我的音音啊!”
陳音音深吸一口氣,看向陳老爹問道:“爺爺,那‘他’是神,還是妖,或者是……”
鬼……
陳老爹搖頭說道:“不知,從陳家祖輩開始,那座破舊的廟子就在,而‘他’我也不知道是何身份,隻有七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