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馬虎,正和家人們涮火鍋。
雖然雨最大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延綿不絕的小雨,威力卻是一點也不小,再加上秋風,吹在身上,絕對和德華的那首冰雨應景。
所以,把土炕燒的熱乎乎的,一家人圍桌而坐,涮點羊肉火鍋,燙上一壺溫熱的白酒,才是這陰冷秋夜裡最愜意的事。
土炕夠大,女眷不少,所以直接坐了兩桌。
一桌是老娘,二姐,三姐,加上林夏,還有她那個叫趙麗娜的朋友。
那丫頭,因為上次的事,是說啥也不敢回家,或者一個人待在宿舍了,但今晚的飯局,馬虎又不想將林夏拉下,便將其也請了過來。
雖然她家裡的事還沒解決,但那個村霸因為馬虎的一句話,已經自顧不暇了,也沒時間來找她麻煩了。
“林夏,好羨慕你,能嫁到這麼和諧的家庭。”
看著吃飯時,不時和林夏開玩笑,還給林夏夾菜的二姐,三姐,趙麗娜的眼中滿是羨慕之色。
林夏輕拍了下她的小手:“小麗,愛情這個事,還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你這麼好,以後肯定能遇到一個真心對你的人,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趙麗娜微微紅了紅臉,低下頭,輕聲說道:
“可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爭取,覺得自己總是遇不到合適的人。”
三姐聽到她們的對話,笑著插話道:“小麗啊,這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你就放寬心,該來的總會來的,平時也多出去走走,認識些新的朋友,還有,儘量少聽父母的。”
“馬春竹,我看你是要上天哪,還少聽父母的?”
王慧正好挨著馬春竹坐,擔心這丫頭教會趙麗娜和林夏,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耳朵:
“咱家現在就你一個光棍子,自己在那光屁股拉磨,還教彆人”
三姐趕緊辯解:“哎呀娘,那不得分啥父母嗎,像你和爹這麼有正事,說啥我肯定聽啊。”
“可麗娜他爹,要她嫁給傻子,用彩禮來換親,肯定不能聽啊。”
“再說,哪有叫女孩子光棍的”
“那該叫你啥?要求彆那麼高,又要長得帥,又要領工資的,你咋不上天呢?直接去城裡找呢。”
林夏見狀,抿嘴偷笑道:“娘,你彆急,等我和虎子婚事辦完,咱全家出動給三姐找對象。”
三姐反駁:“彆,千萬彆,現在講究自由戀愛。”
三歲的陳安安,聽到這裡,也趕緊舉手:“姥姥,姥姥,我以後也想自由戀愛。”
二姐聽後,臉色一黑,直接掐了她一下:
“自由個屁,你以後是包辦婚姻,我說了算。”
“整天調皮搗蛋的,不到半個月,偷了人家好幾隻獺兔”
陳安安不服氣道:“都是小胖子指使小花乾的,再說小舅都是給了錢的。“
“吃飯,吃飯,教育孩子回去教育去。”
“還有老三,啥自由戀愛,最多是讓你自由相親。”
王慧是不信馬春竹的鬼話,每天除了去場部上班,回來就貓在家裡看電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吃飯都得她叫,上哪自由戀愛去。
像虎子和林夏這種自己處對象的,畢竟還是少數,多數人都是相親。
靠著親戚朋友介紹,在十八九歲合適的年紀,一年相親個十來次,雙方互相看對眼了,再私下打聽一下家裡的根,合適就先處著,處著沒問題,再談婚論嫁。
換個最通俗的說法,想處對象,總得先有那麼個人吧。
女眷這邊聊的熱鬨,男人那桌就更熱鬨了,最中間放著一個大碳爐,除了新鮮的羊肉,還有不少青菜。
老爹和大伯挨著,互相乾著白酒,二姐夫陳大磊則是在一旁,說著從小賣店聽到的趣事。
眼下村裡,除了最東邊的堆場,他的小賣店儼然成了第二個情報站。
“爹,大伯,那個張小軍你們知道吧,他爹來過幾次小賣店,說這家夥認識了大人物,跟著人家去了春城賺大錢去了。”
“聽說,明年也打算蓋大磚房,還要照虎子的標準來。”
“還有那個李小明,聽說因為在看守所打人,又加了刑期。”
“還有許大山哥倆,聽說天天晚上去許大力家住,咱也不知道咋回事。”
“還有這物價,五天一小漲,十天一大漲,像虎子三個月前花1000塊錢買的國產彩電,現在都漲到1300塊錢了。”
大伯歎息一聲:“這事我也知道,好像叫什麼物價闖關,聽二奎說縣裡不少人,都在搶購電器。”
“我這還犯愁呢,用不用先給三平準備一台彩電。”
馬福軍想起自己一個月48塊錢的工資:
“要我說,物價這麼漲不正常,說不上快調工資了。”
“要是工資也漲了,這物價不是相當於白漲了?”
“誰知道呢
馬虎這邊,則是一邊聽著二姐夫的小道消息,一邊和三哥聊著。
三哥前幾天都在鎮上,因為大伯要收拾園子,才被叫了回來。
“三哥,生米煮熟飯的事咋樣了?”
“不咋樣,人家小芳是正經女孩,我哪敢太過分,最多就是牽個手。“
馬三平說完,將馬虎拉到耳旁,輕聲道:
“虎子,告訴哥,你當時是咋把林夏拿下的?”
“沒啥啊,就是喝了點酒,看了幾集《上海灘》,順勢就拿下了。”
“我不信,這麼簡單?”
“這有啥難的,女人隻要愛你,情到深處自然就水到渠成了,除非她還不夠愛你。“
馬虎可不會說,他是靠著忽悠,先是保證不進行最後一步,等將林夏動情的時候,再偷襲的。
馬三平聽了馬虎的解釋,反而更憂慮了:
“可我現在,連嘴都沒親上,是不是她不夠愛我?”
“我哪知道,估計是你們沒看《上海灘》,有空去看個電影也行啊。”
“我試試吧,正好她這幾天要去縣裡。”
“去縣裡乾啥?”
“沒細說,好像是工作的事。”
兩人的話沒說完,門外就出現了兩個穿著雨披的身影。
“馬福軍同誌,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