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老舊的居民樓，隔音效果極差。
李小鳳這一嗓子，幾乎整棟樓都聽見了。
很快，林豪家門口就圍了一圈人。
大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李小鳳又在作什麼妖？”
“還能有什麼事，肯定是又在逼林豪拿錢唄。”
“這女人，真是個吸血鬼！林豪攤上這麼個後媽，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林豪也是可憐，從小就被她虐待，現在好不容易出息了，還要被她壓榨。”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看到領居們都過來了，李小鳳哭得更起勁了，聲音也更大了。
“大家夥兒給評評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容易嗎我？現在他有錢了，就不管我們死活了，這是人乾的事嗎？”
李小鳳聲淚俱下，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然而，鄰居們卻並不買賬。
他們都知道李小鳳是個什麼貨色，自然不會被她的表麵功夫所迷惑。
“我說李小鳳，你也彆在這兒裝可憐了。林豪小時候，你是怎麼對他的，大家夥兒可都看在眼裡呢！”
一個大媽毫不客氣地說道。
“就是！你還好意思說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我呸！你給他吃過幾頓飽飯？穿過幾件新衣服？”
另一個大爺也忍不住開口了。
“林豪上學的時候，你連學費都不給他交，還是他自己撿破爛、打零工掙的錢！”
“還有啊，峰哥生病住院，你一分錢不出，還整天罵罵咧咧的，你還有臉說林豪呢？”
一個中年老哥也看不下去了。
“你們……你們胡說八道！”
李小鳳被眾人懟得啞口無言，她氣急敗壞地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
“李小鳳，你聽到了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林豪走到李小鳳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我爸的醫藥費，我會負責。但你，彆想從我這裡再拿到一分錢！”
林豪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媽！你這是怎麼了？”
一聲尖銳的叫喊，打破了樓道裡的喧囂。
林爽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眼圈烏青，身上還帶著一股網吧特有的煙味和泡麵味，他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通宵了一夜，他本就頭昏腦漲，一進門就看到李小鳳坐在地上哭天抹淚，頓時火冒三丈。
他一把推開人群，衝到李小鳳身邊，扶起她，轉頭怒視著林豪，破口大罵：
“林豪！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敢欺負我媽！你是不是找死？”
林爽揮舞著拳頭，一副要和林豪拚命的架勢。
林豪看著眼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嘲諷。
他嗤笑一聲，冷冷地說道：
“林爽，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她自己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放屁！”林爽怒吼道，“我媽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她要不是被你欺負了，能這樣？”
“嗬，你清楚？”林豪冷笑，“你除了知道伸手要錢，還知道什麼？答題卡上踩一腳分數都比你高的廢物，還上學？上雞毛啊？”
“你媽整天好吃懶做，尖酸刻薄，虐待我爸和我，這些你都知道嗎？”
“你上學的錢，哪一分不是我爸辛辛苦苦掙來的？你花的每一分錢，都帶著我爸的血汗！”
“你們母子倆，就像兩條吸血的螞蟥，趴在我爸身上，吸乾了他的血，還要把他榨乾！”
林豪的聲音越來越冷，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向林爽和李小鳳。
周圍的鄰居們聽了，都忍不住竊笑起來。
“哎呦，這林爽還真好意思說他媽，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就知道跟他媽一起啃老！”
“林豪說的沒錯，他們母子倆，就是兩個白眼狼！”
“看看林豪，再看看林爽，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李小鳳，也真是活該！養了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還整天想著占林豪的便宜，真是不要臉！”
這些尖銳的評論，像一根根針，紮在林爽和李小鳳的心上。
他們母子倆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到了極點。
李小鳳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林豪，尖叫道：
“你……你胡說！我……我什麼時候虐待你爸了？你……你這是汙蔑！”
“汙蔑？”林豪冷笑，“我爸身上的傷，難道是假的嗎？”
“他為了給你們母子倆掙錢，每天起早貪黑，累死累活，你們呢？你們給他吃過一頓熱飯嗎？給他洗過一件衣服嗎？為他做過一件應作的事情嗎？”
“你們不僅不關心他，還整天嫌棄他，罵他沒用，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林豪的話，擲地有聲，讓李小鳳和林爽無言以對。
他們母子倆，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哪裡受過這樣的指責？
林爽被林豪這番話徹底激怒，他血氣上湧，雙眼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他指著林豪的鼻子，歇斯底裡地咆哮：“林豪！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怎麼，想打架？”林豪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打架？老子今天就打死你這個白眼狼！”林爽怒吼一聲，揮起拳頭，狠狠地向林豪砸去。
這一拳，他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帶著一股狠勁，似乎要把林豪一拳打倒在地。
林豪眼神一凜，他看準時機，身子微微一側，輕巧地躲過了林爽的拳頭。
同時，他閃電般地伸出手，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林爽的臉上。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在樓道裡回蕩。
林爽被打懵了，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林豪。
他怎麼也想不到，以前那個任他欺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林豪，竟然敢還手了。
“你……你敢打我？”林爽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林豪冷冷地說道，“打你？打斷你的腿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