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荒謬！”
王神醫拂袖冷笑，“把個脈就敢說是中毒？年輕人，醫道可不是兒戲，得講真憑實據，不是靠你在這兒胡說八道就能治病的。”
蘇振南也幫腔：“林先生，我覺得你還是多學習學習吧，這種毫無根據的猜測，還是少說為妙。”
“既然二位不信，不如這樣，”
林豪嘴角微揚，“王神醫不是自詡醫術高明嗎？我們各自開一副藥方，讓病人試試，效果如何，一目了然，如何？”
蘇慕雪眼前一亮，這個方法好，兩種方法都試試，總比乾坐著強。
她立刻點頭：“這主意不錯，兩種方法都試試，看看哪種對爸爸更有效。”
蘇振南眉頭緊鎖，他本想直接把林豪轟出去，可眼下蘇慕雪也同意了，他也不好直接反對，隻能暗自給王神醫使眼色。
王神醫心領神會，傲然道：“好！年輕人，今天就讓你開開眼，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醫術！省得你以後坐井觀天，貽笑大方！”
兩人當即走到桌邊，各自提筆，凝神思索。
王神醫的藥方，洋洋灑灑，寫滿了整張紙，上麵密密麻麻地列著各種名貴藥材。
而林豪的藥方，卻簡單得有些過分，隻有寥寥七八味藥材，而且都是些路邊藥店裡隨處可見的尋常貨色……
王神醫瞥了一眼林豪的藥方，差點沒笑出聲來。
他強忍著笑意，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林豪：“你確定這是藥方，不是廚房裡的調料單？這些東西能治病？”
林豪神色自若，淡淡道：“藥效如何，試過才知道，王神醫何必急著下定論呢？”
蘇慕雪立刻吩咐人按照兩個藥方，分彆抓藥煎製。
蘇振南站在窗邊，背對著眾人，眼神陰鷙，手指在窗台上無意識地敲打著，發出“噠噠噠”的聲響，節奏越來越快。
一個小時後，兩碗藥汁被端了上來。
王神醫的藥汁，色澤深褐，濃稠如墨，散發著一股濃烈的中藥味，聞起來就讓人覺得藥力十足。
林豪的藥汁，則呈現淡淡的黃色，清澈見底，氣味清淡，幾乎聞不出什麼藥味，看起來就像一杯普通的茶水。
“先用王神醫的藥。”蘇振南示意。
護工小心翼翼地將王神醫的藥，一勺一勺地喂給蘇父。
剛喝下去沒多久，蘇父原本蒼白的臉色，竟然奇跡般地泛起了一絲紅潤，呼吸也變得比之前平穩了一些。
王神醫見狀，不屑地瞥了林豪一眼。
林豪卻像沒看見一樣，隻是淡淡說了句：“彆高興太早，再看看。”
果然，林豪話音剛落，蘇父的臉色突然變得潮紅，像是喝醉了酒一樣，額頭上開始滲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再次變得急促起來，甚至比之前更加嚴重。
“怎麼回事？！”蘇慕雪急得聲音都變了調。
王神醫也慌了神，連忙上前查看，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這……這可能是藥性發作的正常反應，對，一定是正常反應，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林豪冷冷道：“不是藥性發作，是副作用。”
“王神醫的藥方確實能暫時緩解症狀，但沒有針對病因，隻是用猛藥強行吊著一口氣，長此以往，病人的肝腎都會被拖垮，到時候神仙難救！”
蘇慕雪焦急地看向林豪：“那現在怎麼辦？”
“給他服我的藥。”林豪語氣堅定。
蘇振南還想說些什麼，但蘇慕雪已經顧不上他了。
她果斷地拿起林豪的藥碗，聲音微微顫抖：“爸已經這樣了，不管怎麼樣，都必須試試！”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父親，將那碗清澈的藥汁一點點喂進他的口中。
藥汁順著喉嚨滑下，蘇父原本緊鎖的眉頭，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撫平，漸漸舒展開來。
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蘇慕雪緊張地盯著父親的臉，生怕錯過任何一絲變化。
突然，蘇父急促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臉上那不正常的潮紅也開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健康的淡粉色。
“這……”王神醫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原本高傲的神情，此刻隻剩下震驚和一絲難以掩飾的挫敗。
蘇慕雪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驚喜地看向林豪，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有效！真的有效！”
林豪輕輕點頭，語氣平靜：“這隻是暫緩毒性發作。”
“要徹底清除餘毒，需要連續服藥一周。而且，必須找出毒源。”
蘇振南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緊緊握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林醫生，你是說，我哥哥……真的是被人下毒？”
蘇振南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緊張。
林豪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沒錯。而且是長期、小劑量的投毒，這種毒藥不會立刻致命，而是像鈍刀子割肉一樣，慢慢摧毀身體的各項機能，讓人生不如死。”
蘇振南眼神閃爍：“這……這太可怕了！必須立刻報警！”
林豪沒有接他的話，轉頭對蘇慕雪說：“這幾天，我要檢查你父親日常接觸的所有東西，包括飲食、用品，甚至空氣，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王神醫站在一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深深地看了蘇振南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房間，腳步匆匆。
蘇慕雪緊緊握住林豪的手，聲音哽咽：“林醫生，真的……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爸爸可能……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先彆急著謝我。當務之急是找出下毒的人，隻有揪出幕後黑手，才能徹底解決問題，以絕後患。”
他頓了頓，補充道，“對了，蘇小姐，令尊這病，恐怕不是一天兩天了，府上……是不是該好好‘打掃打掃’了？”
蘇慕雪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林豪話裡有話，她眼神一凜，點了點頭。
蘇振南在背後陰冷地注視著兩人，眼神中透露出掩飾不住的敵意和一絲慌亂。
他悄悄退出房間，撥通了一個電話：“計劃有變，那個人真的能治好我哥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