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想到張英的簽字不對,前麵交接工作,有張英簽署的一份文件,自己用餘光掃了一眼,文件上麵的簽名,跟單子上的簽名不一致。
往桌上一看,那份簽署的文件正放在辦公桌上。
拿起來,翻看一看,單子上的簽字,看上去差不多,模仿的痕跡較重。
誰給她的膽子,敢偽造簽名,拿來糊弄自己。
她背後的人是財務總監許小印還是副部長張英,看來財務部的水很深,沒有一個靠得住的人。
周楠用餘光打量站在一旁的秦明,感覺到她焦躁不安,手指在拽著衣服,心裡似乎很緊張,乜斜著眼看自己。
周楠沒有當麵拆穿她偽造簽字的事實,不動聲色說:“你先出去,金額我還要核對一下,等下再簽字給你。”
秦明連忙說:“已經核對好的,金額沒有問題。”
“出去等著”周楠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秦明想說什麼,見周楠一臉肅穆,悻悻走出去。
這筆廣告費有貓膩,要不她為什麼要冒險偽造簽字,把款騙走。
自己查,是不可能的,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看著就頭疼。
作為財務部的老大,可不是來打雜查看文件的,是做管理的,統籌大局,大事做到心中有數,小事可以不管。
這2000萬的廣告費,金額不是很大,自己第一天上任,稀裡糊塗的弄出錯誤來,可就威嚴掃地,難以在財務部立足。
財務部不可能鐵板一塊,得找幫手,這個人要專業強,熟知財務部內部的事,不能是陳華的人,現在陳華的人,就變成張英的人。
這個很自然,陳華年老退休,他們得尋找新的主子。張英是陳華的得力乾將,他的部下自然都投靠張英。
把自己擠兌走,作為副部長的張英,以她在財務部的威望,順理成章的坐財務部第一把交椅。
更不能是馮寬的人,跟自己是死對頭,馮川起用自己,就是要對付馮寬,奪回公司掌控權。
周楠打開陳華發給自己的核心加密文件,從裡麵找到財務部曆年的報表,人員工資,職位等。
經過篩選,一個人浮現出來,審計部副經理徐文。入職公司十多年,今年41歲,從工資表可以看出,曆年他拿的獎金都是最低,工資也很低,比普通員工高一點,其他部門,同樣是副經理的職位,工資幾乎是他的兩倍。
工資和獎金最能說明問題,他是被孤立的,既不是陳華的人,也不是馮寬的人。
他這個年紀怎麼也得是個正職經理,卻是個副職,接近十年沒動過,一直坐冷板凳。
周楠拿起電話,在員工通訊錄裡找到徐文,給他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後,當得知是周楠,從聲音裡聽出很冷淡,沒有一絲興奮。
周楠沒有廢話,把他叫到辦公室來。
不一會兒,徐文出現在辦公室,忐忑的說:“部長,您找我”
“坐”周楠指了下一旁的會客廳。
周楠走過去,把門反鎖,徐文一見,有些詫異。
“跟你說點事情,不想被人打擾。”
徐文沒有坐,而是站在一旁。
周楠走過去,坐下,再次示意徐文坐,他才忐忑不安的坐下。
“徐文,你入職這麼久,曆年審計帶隊都做的很好,從沒有出現過紕漏,為什麼到現在還是個副職,沒有得到提升?”周楠開門見山的說。
徐文沒想到周楠一開口,就揭他的傷疤,不由歎氣一聲,充滿了怨氣。
周楠不想拐彎抹角,直截了當說:“得不到提升恐怕跟你的業務能力沒關係,跟你的站隊有關係。
我沒猜錯的話,你既不是陳部長的人,更不是總經理安排的親信,兩邊都不靠,才一直做冷板凳,職位沒得到提升,工資也沒漲,這麼多年,基本跟普通入職員工差不多。”
徐文一下似乎看到了曙光,真是知己,很想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是壓住心裡的激動,把話咽回去。
周楠續道:“看你曆年的成績,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我很欣賞你。”
麵對周楠投來的橄欖枝,徐文眼前一亮,明白周楠在拉攏自己。
他是個耿直的人,曆來做事都是對事不對人,經常頂撞上司,跟同事關係也處理不好,很多時候是被孤立的。
導致他經常被排擠,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自己拿這點工資,入不敷出,負債累累。
正想準備辭職,重新找工作,麵對周楠前麵的打電話,才會冷淡回應。
周楠說的很直白,等待他的回應。
徐文囁嚅說:“我是一個隻懂做事,不懂人際關係的,怕以後頂撞部長,惹您不高興。”
周楠斬釘截鐵說:“我要的是能做事的,不是要溜須拍馬的。好好乾,年底之前,把你的職位提升,把副字去掉,升為正職。
工資待遇接下來我給你申請,彆的副職現在是多少,你也就是多少,不能再按十年前的工資待遇執行,物價都漲了多少,你就沒有提過嗎?”
麵對周楠的提拔,徐文充滿了感激,工資待遇隻要跟公司其他副職一樣,基本就是現在的2倍,自己的家庭窘境將得到緩解,更彆說等到年底給自己提正職,工資在副職的基礎上,又翻一倍。
天路集團的工資待遇,跟職位掛鉤,職位越高,工資越高。
從普通員工到副職,正職,副總監,總監,副部,正部,副總,正總八個等級。
針對重要的部門,都是副總職位擔任,陳華就是副總職位。
董事會成員,都是副總職位,周楠即將進入董事會,她的職位就是副總級彆。
徐文激動到流淚,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人欣賞自己,哽咽說:“公司的工資待遇,對老員工很不友好,招聘進來的新員工,都是按當年的工資標準來。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十年前的老員工,還是拿著十年前的工資標準,就是現在剛進來的新員工,按現在的工資標準,都比我的高。
他們問我工資多少,作為他們的領導,我不敢說,怕被笑話。
提工資的事,年年都有申請,最後都沒有下文,不了了之。”
“因為你沒有選擇站隊,上麵的人,是不會給你漲工資的。”周楠一針見血指出。
徐文經過多年的職場毒打,早已抹去當年的鋒芒,沉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