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馮北離去的背影,徹底的心寒,要是他回來有半點愧疚之情,周楠都不會跟他針鋒相對,就當自己眼瞎看錯了人,成全他們。
沒想到他一句好話沒有,對自己的付出視而不見,恐嚇,危險,把自己當傻子一樣的拿捏,想怎樣就怎樣?
馮北,你太小看我周楠了,兩年前,我是一個戀愛腦,為了愛情,不顧一切。
經過兩年的日日夜夜,我已經成熟了,不再是那個異想天開的小姑娘。
其實周楠在賭自己的未來,覺得當初沒有選擇錯,馮北當了大律師,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來。
萬萬沒想到,等來的是離婚,掃地出門,真把自己當老媽子了,用完就扔。
現在沒有臉給父母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受到欺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委屈的淚水流下來,無處訴說。
對於馮北的愛蕩然無存,流下的是委屈,悔恨自己忤逆父母,斷絕父女關係,都要嫁的人,讓自己輸了,輸得很徹底。
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獨自哭泣好久,站起來,擦乾眼淚,生活還要繼續,自己還年輕,重新開始吧。
辜負我的人會讓他付出代價,我周楠從來就不是吃素的。
晚上沒有做飯,看著自己一雙開裂的手,心疼自己,為了照顧他媽,經常要洗衣服,洗被子。大小便不注意就會弄到衣服上或被子上,窮的洗衣機都買不起,熱天,冷天,全靠一雙手洗。
地裡要種菜,一有空就要到附近縣城去打零工,否則,鹽巴都沒得吃的。
細嫩白淨的手,變成粗糙不堪,跟個男人的手一樣。
這半天來,是自己到這裡以後,最閒的幾個小時,什麼都沒有做,還記得剛到他家時,家裡亂七八糟,為了給婆婆一個好印象,立刻動手收拾,才像一個家的樣子。
這一動手,兩年來就沒有停過,牛馬還有休息的時候,而我從來沒有過。
天漸漸暗下來,廚房裡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這是馮北在做飯。
周楠一點也沒有感到餓,休閒下來,才有空想想自己是怎麼過的,是什麼信念能讓她堅持兩年,還沒有一句怨言。
愛情,對啊,隻有愛情才會迷失自己,心甘情願的做牛馬。
現在醒悟,為時不晚,自己才二十四歲,人生還可以重來。
漸漸想到馮北回來,為什麼這麼著急要跟自己離婚,一定有隱情,得到南方一趟,查清楚,不能糊裡糊塗的,就把婚離了。
要給自己這兩年的牛馬生活一個交代,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
想到這,在這耗著,於事無補,明早就去南方,幸好上次做零工的1000塊錢,還在身上,本來準備明天去買藥給婆婆,看來現在用不到了。
來這裡兩年,沒有什麼朋友,天天忙,也沒有時間走動,隻跟馮北他表嫂們有來往,還有旁邊幾個親戚,自己終究是個外人,要是出事了,沒有一個可以托付的人。
廚房裡沒有了鍋碗瓢盆的聲音,顯然已經吃完飯了。做的很絕,連叫都沒有叫一聲。
聽到腳步聲,是馮北走出屋去,應該是要去他親戚家。
想起自己的鋪蓋還在婆婆屋裡,為了方便照顧,就搬過去,在婆婆旁邊搭了一張簡易的床,這一睡,就兩年,過得好快啊。
站起來,走進熟悉的屋子,伸手去拿自己的鋪蓋,婆婆伸手,拉住了我。
眨了眨她紅紅的眼睛:“楠楠,媽知道馮北有些對不起你,這兩年全靠你照顧我,他才能出去掙錢。
你還年輕,他也是不想耽誤你,才跟你離婚的。你們夫妻一場,好聚好散,在我們這個村子裡,從來沒有誰家離婚鬨到法院去的,惹周圍鄰居笑話不是。
媽也不想再連累你,希望你過得好,不用圍在我這個老婆子身邊,耽誤你的前程。
我會跟馮北說,讓他多給你一些回家的路費,會把你當親閨女一樣對待,以後嫁到哪裡?我們也還是一家人。”
周楠感覺可笑,這個時候,還裝好人,以前怎麼不對我好,為我考慮。
現在他兒子混成個人樣,拋棄糟糠之妻,她出來做好人,把我給打發了事。
“這些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您最好彆管,我們自己會解決的。”
她見周楠語氣生硬,滿臉不悅的說:“楠楠,你以前多麼聽話的人,可不是這樣子的。”
離婚的原因馮北肯定告訴她了,具體是什麼,我現在還不知道,她出麵勸說,肯定是離婚對她兒子有天大的好處,否則,怎麼可能會放棄我這個免費的老媽子。
周楠收拾著鋪蓋,覺得這母子倆都是一丘之貉,沒一個有良心的。
之前有親戚來家裡,都一個勁的誇她這個兒媳多麼好,多麼孝順,又多麼能乾。現在也跟她兒子一起,擠兌我,終究隻有我一個外人。
前麵吃飯,她也沒想起來,我們是一家人。為她做了兩年的飯,一遭翻臉,連叫都沒有叫一聲,能不讓人心寒嗎?
想到這,周楠冷冷說:“之前我是你兒媳婦,伺候你,是應該的。現在你兒子要跟我離婚,想把我掃地出門,從這一刻起,我沒有義務再伺候你。
離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私下談不攏,就法院去,有說理的地方。”
她扭動腦袋,有些惱怒:“楠楠,你孤身一個人在我們這,我們可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你也說了,以前你是我的兒媳婦,照顧我是你的本分,可不能拿這個要挾馮北。
你可要懂事,就算離婚,也要讓我們記住你的好。”
周楠忍不住冷笑一聲:“好與不好,嘴長在你們身上,隨便怎麼說。
不過,這個村莊,也有幾百人,不可能每個人都眼瞎,看不到。”
她終於忍不住要放大招,很想爬起來跟周楠吵架,可惜動不了,壓住心裡的怒火,陰陽怪氣說:“彆家媳婦,一進門,一年不到,爺爺奶奶就抱孫子。不像某些人,進門兩年,一個蛋都不下。要是在民國時候,早就休了,那還有她說話的份。”
周楠一聽,放下手中的鋪蓋,心中的怒火,騰騰起來,還是使命的控製住情緒,不讓爆發,不緊不慢的說:“是啊,彆人家結婚,老公都守在身邊,不想生孩子都難。
那個像我,結婚不到十天,老公就要拋下我,到外麵掙錢,成了留守婦女,兩年不露麵,要是這中間生了孩子,你老敢認嗎?”
她臉色煞白,氣的直打哆嗦,叫道:“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你是一個這麼刻薄的人,馮北提出離婚,虧我還可憐你,讓他多給你一些路費,你要是不知好歹,一分錢都彆想要,看你怎麼回去?”
周楠冷哼一聲,到底誰刻薄,怎麼倒是我刻薄,在心裡一陣冷笑。
“現在可不是民國時候,男女平等,不是你們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給你們一句箴言,善惡到頭終有報隻爭來早與來遲。”
她一臉錯愕的看著周楠,好像是第一天才認識她,以前乖巧懂事,沒有半句怨言,隨叫隨到的周楠不見了。
懶得再搭理她,周楠拿起鋪蓋,回自己的房間,把門鎖死,明早就離開,得為自己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