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趟語風院。”
霍楊氏隻當他自己去親自求藥,提醒道:“那裴氏難纏,沒有她弟妹的消息她不會拿出藥的,此事我們——”
霍世亭猛地停下腳步,腦子飛快轉動著,“兒子自有辦法。”
他捏住袖中剛從西北飛鴿傳回來的信箋,吩咐身邊小廝:“去語風院。”
皇帝隻給了一天的時間,若明日上朝他不能解決此難題,莫說侯府重振侯府榮光,他以後就再無出頭之日。
若那裴氏能僥幸解了使者出的難題便罷,若不能,屆時皇帝降罪將一切推到她身上即可。
想到這裡,霍世亭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匆忙趕往語風院。
語風院內,一眾暗衛正在幫裴芷夏除雜草。
屋頂傳來墨雨的聲音,“小姐,霍世亭朝語風院來了。”
“您要見嗎?”
裴芷夏認真看著手中的話本,頭也沒抬,“親自來找罵怎麼不見?”
“你們先退下。”
原本認真除草的暗衛得令後,頓時原地消失。
墨雨跑得慢,上樹的時候已經沒位置了,謝翊飛身而上將身形隱匿於樹間將位置讓給墨雨。
墨雨:“主子,這……”
少年不解,為了能親自保護裴芷夏,平日裡不管裴芷夏去哪,離她最近的一棵樹都是為謝翊預留出來的。
“若霍世亭有異動,你從這裡下去最快。”
墨雨這才反應過來,今日自家主子上朝剛給霍世亭挖了坑。
沒過多久,語風院的小門被打開。
見裴芷夏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霍世亭乾咳一聲。
“你在作甚,沒見本侯來了?”
直到霍世亭開口,裴芷夏這才放下手中的話本,抬眸望向霍世亭,一雙眼裡滿是惋惜。
“許一寧醫術是真不錯,那麼重的傷口,短短十天就能讓你下床了。”
“你!”
“我什麼我,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霍世亭沒想到剛進門就吃癟,想起今日來的目的,他深吸一口氣道:“本侯好心將裴乘風姐弟二人消息送來,你竟如此不識好歹。”
“你我約定便是如此,是我不識好歹,還是你想再嘗嘗中毒的滋味?”
此言一出,男人瞬間黑了臉,袖中捏著信箋的手攥得死死的,這個毒婦!
霍世亭從袖中拿出信箋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強忍住怒氣,沒關係,等這毒婦看完信箋後會求他的。
“拿去!”
裴芷夏拿起信箋,小小的信箋上通篇皆是對方溜須拍馬的廢話。
最後兩句話才提到了裴家姐弟,大概意思是裴乘風為救胞姐受傷,詢問霍世亭是否要救治。
裴芷夏頓時變了臉色,古代醫療條件極差,寒冬臘月的流放路上,一旦傷口感染沒有及時醫治,一定會要了裴乘風的命。
見她變了臉色,霍世亭心情肉眼可見好了起來。
“臉色怎得這樣差?可是他二人出了什麼意外?本侯剛下朝便收到了這消息,這立馬就給你送過來了。”
話裡話外都表明了他沒看過信箋,說得對這西北來的消息極為重視一般。
裴芷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沒看過這信箋?”
霍世亭搖搖頭,“不曾,為了送信給你,本侯回府連茶水都沒喝一口。”
他沒看過,鬼才信,恐怕已經想好了如何與她談條件了。
裴芷夏順手將手邊還沒打開的瓶裝可樂搖勻了推到霍世亭麵前。
“喝吧。”
“這是何物?”
“西域奇液,口感極佳。”
裴芷夏還耐心地教他如何打開,然後假裝不經意起身遠離霍世亭。
“噗嗤——”
帶著白沫的可樂飛濺,撲了霍世亭一臉。
裴芷夏滿意的笑出聲,“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裴芷夏!!你敢戲耍本侯!!!”
霍世亭再也忍不住,對著她大聲咆哮,“本侯好心將——”
話說到一半,可樂順著唇麵進入霍世亭的嘴裡,“甜的?這辛辣的口感!怎得如此奇妙!”
刺激的口感頓時讓霍世亭忘了被噴了一臉的憤怒,“好喝!”
此等奇妙之物他先前從未見過,還有那讓他解毒的奇異藥粉,也是神奇得很。
“我要救乘風。”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霍世亭滿眼皆是得意之色,他一口將瓶內剩餘的可樂一飲而儘。
“裴乘風按理來說也得叫本侯一聲姐夫,小舅子有難,我這個當姐夫的能不管?”
“你不是說你沒看過這信箋?一早便想好了如何與我談條件,還與我惺惺作態。被噴一臉的感受如何?”
霍世亭被懟得啞口無言,裴芷夏也不想與他多言,開門見山道。
“藥物我會自行準備,你隻需確保將東西萬無一失送到乘風手中。”
“明日便將東西送出去,刻不容緩!”
“這點小事自然無妨,隻是本侯明日有要務在身,此事不僅關乎整個大晉的聲譽,更關乎皇上的臉麵。”
霍世亭假意麵露難色,“這問題棘手啊,你見多識廣,若你能助我解了燃眉之急,我立刻派人將東西送到小舅子手中。”
呸!叫誰小舅子呢!
“什麼難題?”
霍世亭將早朝上南掖使者的‘難題’敘述了一遍,聽得裴芷夏眼皮直跳,沒想到古人也玩這套。
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就這?”
“你笑什麼?!”
“我當是什麼千古難題,不過如此。我立刻將藥物準備好,你今日就將東西送出去。”
看著裴芷夏不當一回事的樣子,霍世亭有些懷疑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怎麼?你不信我?”
“這可是難倒了滿朝文武的難題,就連司算坊都束手無策!”
“你說得如此輕而易舉,令本侯如何信服!”
霍世亭下朝之後問遍同僚,無人有頭緒,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九王爺?
這麼個燙手山芋在手他無計可施,想起那瓶奇異的甜水,霍世亭還是決定信裴芷夏一次。
“明日你與我一同入宮,事成之後本侯一定履行諾言。”
隨即話鋒一轉,霍世亭的眼神變得狠厲起來,“你無能害本侯在聖上丟臉事小,若辱沒國威你一人承擔!”
“仔細你那一雙弟妹的性命!”
“行行行,耳朵都聽起繭子了,紙筆在這,畫出那果子的形狀你就可以走了,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