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落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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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下。”

鮑承樂將方叔扶上馬車後,也準備跟著上去時,陳韶將他叫到一邊,“除了十九巷外,洪源郡內,你們還有哪些藏身之處?”

這是要讓他交底的意思,鮑承樂心跳如擂鼓,在說與不說之間猶豫起來。

從他目前掌握的消息來看,陳韶不僅知道他們全都投靠了前朝太子黨,還已經將朱家、顧家、範家、戚家,文家和任家等全部鏟除。朱家、顧家、範家和戚家的本家在江南,想要援助,可以說是鞭長莫及,但文家、任家的本家就在蜀郡,對她鏟除文家、任家卻無動於衷,或者派了人援助,卻依舊無能為力,就可見陳韶的厲害。

不管陳韶是因為什麼原因,還繼續留在洪源郡,她一直拖到此刻才來提審他,證明她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

他當然可以拒絕回答,繼續給她增添難度,但一個不過半年時間,就鏟除了幾個紮根近七十年家族的人,絕不會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換句話說,想要活命,唯有老實交代。

想通這些,鮑承樂又交代出來兩個地址。

一個在聚賢樓的鬆園,每三個月一次,是互通消息的場所。

一個在石嵬陂。石嵬陂也在城南,距離石牌樓僅四裡路,因是石頭山,周圍沒有什麼土地,除了無家可歸的地痞流氓及流民外,並無村莊坐落。

讓兩個羽林衛護送方叔及馬三回太守府後,陳韶帶著鮑承樂,又立刻轉道去了石嵬陂。

林掌櫃和祁掌櫃在得知馬三被捕後,再次逃了。

不過因為陳韶來得太快,他們要帶的家當又太多,還沒有逃出石嵬陂,就被羽林衛包圍了。

掃一眼垃圾與亂石並存的石嵬陂,陳韶示意將林掌櫃、祁掌櫃拎出來,又將其餘人連同家當一並押送回太守府後,開門見山地問道:“老大、老四、老六是誰,現在哪裡?”

在老二、老三、老五和老七分彆對上林掌櫃、馬三、鮑承樂和祁掌櫃後,老大、老四、老六是誰,陳韶多少也已經猜到,他們就是時常去找林掌櫃的那什麼大伯、小叔和侄兒。

林掌櫃和祁掌櫃恨恨地沒有回答。

鮑承樂看一眼兩人,知道他們都在恨他的背叛,心頭也不由得起了怒意。他被關在大牢那麼久,沒見他們搭救,如今他為自保,迫不得已才供出以往藏身的地點,誰知道他們當真藏這裡了?

“他們不在洪源郡。”反正已經背叛了,鮑承樂也不介意再多背叛一些,“他們平常都在蜀郡,有事的時候才會過來這邊。”

陳韶看向林掌櫃與祁掌櫃。

兩人看鮑承樂都說了,知道再狡辯也無用,便跟著交待道:“他們已經回蜀郡去了。”

既然已經回蜀郡,陳韶也不再追問。將他們這兩日藏身的地方搜索一遍後,便帶著幾人回了太守府。

雖還不到酉時,天卻已然見黑。

風很大。

陳韶對付性地吃了幾口飯後,便坐到二堂,開始審訊。

第一個審的是方叔。

方叔年紀大了,又看不見,陳韶便在偏廳審了他。

蟬衣、全書玉都已經回來。

在全書玉將熱茶塞到方叔手中後,陳韶開口了:“方叔,您還記不記得,您是如何認識的老二、老三、老五和老七?”

方叔捧著熱茶的手一直打著哆嗦,即便茶水濺到了手上也毫無察覺。全書玉上前,將熱茶取走,重新塞了個暖爐在他手中。方叔握著暖爐,向全書玉道過謝後,兩行濁淚沒有任何征兆的滾落下來:“是不是弄錯了,他們幾個無微不至地照顧我這個孤寡老人十餘年,不是我的兒女,卻勝是我的兒女,怎麼會投靠朱家、顧家那樣的惡人?”

示意傅九遞他一塊帕子後,陳韶安慰:“方叔說得有道理,那我回頭再重新查一遍。”

“是要重新查一遍,不能冤枉了好人。”儘管方叔打心裡認為她不會出錯,但落在情感上,這麼無親無故的幾個人,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了他十幾年,如今告訴他,他們都是壞人,短時間內,方叔怎麼也接受不了。

等上片刻,等氣氛稍稍緩和一些後,陳韶繼續問:“方叔能仔細說一說,他們是哪一年與您認識的嗎?”

方叔掐著手指頭算了算後,說道:“應該有十三四個年頭了,具體是哪一年,我倒是忘記了。”

按十三個年頭算,也就是元和八年,按十四個年頭算,也就是七年。陳韶大致推算了一下,又問道:“具體是什麼季節,您還記得嗎?”

方叔徑直答道:“跟現在一樣,也是冬日。”

陳韶示意蟬衣記下後,又接著道:“您叫他們老二、老三、老五和老七,是因為他們有七個人或是更多人嗎?”

“是不是有七個人或是更多人,我不知道。”方叔搖頭道,“那年冬日,他們到家裡來討熱水喝,就這麼稱呼彼此,也讓我這麼叫他們就行。叫了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也就想不起來去問他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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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韶繼續問道:“您家那房子,是原來就那麼寬闊,還是後來才擴成那樣的?”

“後來才擴成那樣的,”方叔緊跟著回答,“大概十二三年前吧,具體的日子我也記不清楚了,就記得是與他們認識三個月後吧,他們跟我說,他們是做買賣的,常年在京城和劍南道來回奔走,在劍南道這邊不認識什麼人,能不能借住在家中。原先家中逼仄,他們倒是也可以擠一擠,後來他們的家人也來了,就有些不夠住了,他們就花錢將隔壁的幾個屋子全都買下來,打通成了現在這樣。”

“他們多久會到您家走動一回?”陳韶問。

“老二、老三、老五和老七倒是時不時就會來一回,”方叔停頓片刻,才又繼續,“他們家裡人剛到洪源郡的時候來過一回,再就是前幾日了。”

“他們每次到您家,都是一起,還是各來各的?”陳韶又問。

方叔回答:“有時候一起,有時候又各來各的。”

陳韶試探:“他們每次都是什麼時間來,早上、中午,還是晚上?”

方叔道:“一般都是夜裡,夜裡來,第二日一早就走。”

陳韶追問:“有跟左鄰右舍打過交道嗎?”

方叔搖頭:“沒怎麼打過交道,也就拖家帶口過來的時候與人說過幾句話。”

陳韶繼續追問:“他們每次過來都做什麼,說什麼,方叔知道嗎?”

方叔回憶了片刻,才遲疑道:“說的都是買賣上的事,我不懂,聽得也不是很明白,就總聽到他們說什麼撣國,什麼青玉,什麼將軍,還說什麼又不守信用一類的話。”

陳韶試探性地說道:“說的是不是威武大將軍,或是驃騎大將軍、鎮東大將軍、征西大將軍,或是安北大將軍?”

“好像是這幾個名字,”方叔不那麼確定地點一點頭,“那什麼威武大將軍,還有什麼騎大將軍說的回數要多一些,好像是因為他們不守信用,答應了他們什麼買賣,卻總是反悔或是獅子大開口。”

陳韶放軟聲音:“還請您再想一想,他們說的是什麼買賣?”

“他們時常要說一整夜的話,我通常熬不住,早早就睡下了。”話是這樣說,方叔還是緊皺著雙眉思考起來。

陳韶順著他提供的線索,也跟著思考起來。前朝太子黨跟撣國的買賣,除了青玉和藥材外,大概就是借兵,可借兵不是買賣,稱不上什麼獅子大開口。而除了借兵,青玉和藥材,方叔又不可能想不到。在方叔搖頭,說他實在想不起來是什麼買賣後,陳韶隻能嘗試性地問道:“會不會是什麼雕刻一類的?”

方叔下意識問道:“什麼雕刻?”

陳韶道:“就是在玉佩上雕刻一些花紋或是瑞獸一類的圖案。”

方叔搖頭道:“不是。”

陳韶又試探性地說了幾個,都被他否認後,眼見天色不早,便安排傅九道:“去給方叔找個地兒歇一夜。”

方叔連忙站起來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回去就可以了。”

又問:“是不是明日還要接著問我?”

“明日是想再接著問一問,”陳韶承認道,“不過,暫時不讓您回去,並不是這個原因,而是除了老二、老三、老五和老七外,他們還有老大、老四和老六。老二、老三他們在您家說過不少的話,您這麼回去,我擔心老大他們會趁夜回來生事。”

方叔不再堅持了。

摸索著要跟著傅九離開時,腳在椅子上絆了一下,旁邊的羽林衛本能地扶住了他的胳膊,而他在倉皇間,不小心抓到了羽林衛挎在腰間的佩劍。在羽林衛將他扶起來後,方叔抓著佩劍的手卻還沒有鬆開。羽林衛伸手要奪時,方叔突然說道:“是鐵礦,還有兵器!他們果然是朱家、顧家他們的人,他們這是要買兵器造反呀!”

說著,又哆哆嗦嗦地在身上摸了起來,片刻,摸出來一塊玉佩遞過來道:“快看看,這是不是那什麼騙人的青玉?”

不僅是,還是極品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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