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五件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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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蕙和史安出來,看到史興和胡立蘭已經不在,忍不住雙雙紅了眼睛。

縱然史安被保護得再好,他也知道殺人償命。

陳韶沒有安慰兩人,容兩人稍稍緩一緩,便問道:“史興殺人的事,你們知不知道?”

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很多遍了。

史安不安地看向史蕙。

史蕙跪下來,磕頭道:“我雖不知道二叔殺人的事,但我願意頂替我娘受罪,還望且大人成全。”

陳韶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隻是問道:“那些被史興殺了的人,不論品行如何,也有家人愛護。你願意頂替你娘受罪,他們也願意頂替自己的親人受死,你告訴我,我該應誰?”

史安脫口而出道:“他們敗德辱行、敗化傷風,本就該死!”

陳韶看向他,慢悠悠地問道:“他們敗德辱行、敗化傷風如果該死,那麼你呢?你爹殺了那麼多人,稱一句喪心病狂也不為過,身為他的兒子,是不是你也該死?父債子還本也是天經地義。”

史安臉色一白,本能地躲到了史蕙的身後。

“大人開恩,”史蕙趕緊賠罪道,“他年紀尚小,還不知事,回頭我定好好教導,絕不讓他再出言不遜。”

陳韶不鹹不淡道:“出言不遜事小,分不清對錯事大。看他年紀也不算小了,如果連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後麵的話,陳韶沒有再說,轉而問道:“是誰放的火?”

史蕙坦誠道:“是我。”

陳韶漫不經心地問道:“既然你不知道史興殺人的事,為何要放火?”

史蕙一下卡了殼。看著她逼人的目光,史安鼓足勇氣說道:“是娘讓她放的火,娘說爹遇到了危險,我們需要燒了那處院子搬到彆處,才能不給爹添麻煩。”

陳韶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史安嚇得又往史蕙身後躲了躲:“也就是說,你們姐弟並不知道那間屋裡有什麼?”

史安怕極了她,但還是回答道:“娘不讓我們靠近那間屋。”

陳韶眼裡難得地露出一絲絲的讚賞來,點一點頭,不緊不慢道:“從目前的證據來看,你們雖然沒有參與殺人,但是否知情,又是否有過幫襯,比如善後等,暫時還不清楚。是以,案子正式了結之前,你們還須留在太守府。”

史蕙拉著史安,兩人恭敬地應了聲是。

“離開之前,”陳韶看著他們,“你們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史安的勇氣已經用完了,見她目光又朝他看來,趕緊低下頭避了過去。史蕙在認認真真磕了一個謝恩頭過後,決然地說道:“懇請大人為我爺爺、奶奶、爹和大哥做主!”

陳韶平靜道:“你二叔說是薛家害死的他們,可有證據?”

“我沒有證據,但……”史蕙咬著牙道,“我要告的不是薛家,而是太學書院的山長高漢和監院羅正新。”

陳韶看向她:“告他們什麼?”

“正是有高漢和羅正新的蔑倫悖理在先,才有薛家仗勢欺人在後。”史蕙道,“我相信,太學書院當中受害的並非我一家,還請大人徹查他們!”

陳韶隨口問道:“史興在家可有跟你們提過他們的事?”

史蕙想了一下,答道:“二叔很少在我們跟前提書院裡的事,不過偶爾會聽他說高漢他們的什麼院子裡最近又進了新人。”

陳韶追問:“什麼院子?”

史蕙搖頭:“二爺並沒有細說過,偶爾說漏嘴,娘便會提醒他,不讓他再說。”

“傅九,找個空的院子安置他們。”傅九上前來帶人時,陳韶又道,“關於高漢和羅正新等人的線索,任何時候想起來,都可以來告訴我。”

史蕙應是後,帶著史安跟著傅九走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陳韶一邊輕輕敲著驚堂木,一邊似閒聊一般問劉德明等人:“你們認為,他們姐弟的話是否可信?”

劉德明、陶明、孫棋等人都發表了意見,大部分人都認為史蕙可能沒有參與過殺人,但多少都知道一些史興殺人的事。至於史安,倒是都認同他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陳韶沒有定奪對或者不對,等他們的議論聲漸漸小下去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有五件事要交代你們,第一件事是繼續去各個涉案的村鎮,將每樁案子發生前後史興的活動軌跡打聽清楚,然後讓村正等人簽字按手印;第二件事是找西城門外那個馬場所有人錄一個史興租賃馬匹的口供;第三件事是去碼頭找史興做過散活的貨行,將史興每次做散活的記錄拿回來;第四件事是去石牌樓打聽胡立蘭一家的生活軌跡;第五件事是跟著衙役一起守好太學書院,沒有我的命令,近段時日,不準任何人進出,有告假回家或是去彆處的夫子或是學子,將他們的名單及去向登記下來給我。”

目光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後,陳韶莞爾:“五件事,有輕有重,要怎麼安排,依舊是你們自己看著辦。今日是六月二十號,六月二十七號之前,我要結果。”

等他們鬨哄哄地走後,陳韶的目光落到李天流身上:“將薛家人請過來。”

李天流看一眼外麵的夜色,“現在?”

陳韶點頭:“現在。”

看著李天流安排好人後,陳韶又慢慢說道:“明日你帶人去胡立蘭住的那個院子再仔細搜一搜,既然麻煩是她弄出來的,那應該還有證據沒有搜到。”

李天流道:“讓傅九去。”

陳韶微微挑眉:“為何?”

安排好史蕙姐弟回來的傅九也問道:“為何要讓我去!”

李天流哼道:“小爺我是奉命來保護你家公子的,你說為何要讓你去!”

傅九看看陳韶,又看看蟬衣,“我去就我去!”

“行吧,隨便你們兩個誰去,”陳韶起身,邊往外走邊道,“隻要將我要的證據查回來就行。”

天已經黑了。

月亮殘缺地掛在天上,依舊明淨不改。

太守府在月光的照耀下,顯現出一種特殊的靜謐。

陳韶在二堂的屋簷下站了一會兒後,轉身往後院去了。蟬衣跟著她,邊走邊道:“這個史興,還真是虛偽至極。”

陳韶問道:“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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