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捧著一本三國演義,津津有味的看著。
李季跨著矯健的步伐走過去,來到她設備邊坐下。
“小姐在看什麼書?”
“三國。”
藍裙女子頭也不抬的回道。
“小姐喜歡三國哪個人物?”
“甄宓。”
藍裙女子把書合起來問道:“先生也喜歡三國?”
“不,我喜歡西遊記。”李季按照老楊頭給的暗號回答道。
“你喜歡西遊記哪個環節?”
“三打白骨精。”
民國時期,有位叫杜宇的導演,不僅拍了西遊記的盤絲洞,還拍了三打白骨精片段,隻因片段中有些少兒不宜畫麵,被金陵政府禁止在電影院播放。
但民間百姓,對三打白骨精、盤絲洞等知之甚詳。
“報喜鳥。”
“鬼狐。”
報喜鳥一張瓷娃娃臉蛋湧動著笑意:“我需要山本勇八郎的情報。”
“山本勇八郎,男,二十七八歲,駐滬海軍司令部少佐參謀……。”
“此人是個好色之徒,每天都會與舞女、日本女人睡覺,最近他手頭特彆緊,在當鋪典當了許多貴重東西。”
“他可能在給國外某個國家提供情報……。”
李季把他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給報喜鳥作參考。
“今晚他會去什麼地方?”報喜鳥直接問道。
“按照他的習慣,下班後會先去藤香料理店吃飯,然後帶女人去遠東飯店,或者去海軍俱樂部喝酒,然後帶舞女去附近旅社開房。”李季通過這些天的跟蹤監視,大概掌握了山本勇八郎下班後的行蹤。
“我回去準備一下,下午五點,虹口泊來茶鋪見。”
報喜鳥需要提前準備一番,上峰給她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山本勇八郎,讓他為軍統提供駐滬海軍情報。
所謂的不惜一切代價,其中包含了她的身體。
“嗯。”
李季點了下頭,站起身走了。
報喜鳥看了他背影一眼,唇角湧過一抹笑意,轉身踩著高跟鞋離開。
李季回了一趟家,取了一遝日元備著,畢竟虹口日租界那邊的結算貨幣是日元。
下午。
泊來茶鋪。
這家茶鋪生意十分冷清。
報喜鳥打扮的格外漂亮,一身金黃色繡孔雀旗袍,把她的身材完美勾勒出來,體態輕盈,身材修長,一張瓷娃娃般的臉蛋兒微施粉黛,看上去如同出水芙蓉的小姐一般美豔。
她坐在二樓雅間,戴著一副墨鏡,從窗戶看出去,剛好可以看到海軍司令部大門口。
一會兒後,李季推開包間房門走進來。
兩人商議了一番,就見一輛三輪摩托車從海軍司令部門口駛出來。
“他出來了,走吧。”
李季一眼就認出,坐在摩托車上的人是山本勇八郎。
“嗯。”
報喜鳥從手提包掏出一張法幣,放在桌上當茶錢。
兩人從茶鋪出來,報喜鳥指了一下停在路邊的汽車。
李季心想人家情報員的待遇是真好,出任務都是開汽車,哪像他,連一輛破自行車也是自個兒掏錢買。
兩人上車。
李季轟著油門追上去。
不出他所料,山本勇八郎這個狗東西,果然是去了藤香料理店。
車子停下,報喜鳥拿出化妝盒,稍微補了一下妝,推開車門下去,扭著豐臀細腰進了藤香料理店。
李季坐在車上,點了一根香煙,吧唧吧唧抽著。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報喜鳥從料理店走出來,身後跟著山本勇八郎,小羅圈腿跟在報喜鳥後麵拿手比劃著,一副十分興奮的樣子。
報喜鳥一邊和山本勇八郎說笑,一邊揮手攔黃包車。
片刻後,一輛黃包車停下,報喜鳥上車離開,山本勇八郎站在原地,癡癡望著報喜鳥離去的背影。
李季嘴角劃過一抹嘲諷,小羅圈腿這是中招了,不過,話說回來,就報喜鳥的瓷娃娃長相,一般人還真頂不住。
一小會兒後,山本勇八郎轉身進了料理店。
李季開著車子,沿著黃包車離開的方向追上去。
果然,在下一條街上,他看到報喜鳥在路邊等著,他把車子停下。
報喜鳥上車之後,道:“今天的鋪墊已經到位,你負責繼續監視,明天下午他會打電話約我吃飯。”
“打電話,安全嗎?”李季問道。
“安全。”
報喜鳥道:“正如你所說,他確實是一個好色之徒,今天剛認識,就想對我動手動腳,可見拿下他並不難,難得是如何把他拉下水?”
身為情報人員,她不想自己付出巨大代價之後,卻沒能拿到情報。
“我估摸著他最近可能會和其他諜報機構交易,到時候給我弄一個相機,隻要拍下他和外國間諜交易的照片,再以利相誘,有很大機會拉他下水。”
李季心裡十分清楚,上峰讓報喜鳥接近山本勇八郎,明顯是存了色誘的心思。
“明天我會給你弄一個相機。”
報喜鳥覺得李季的辦法可行。
若能以把柄相威脅,再以利相誘,然後她再施展一點兒手段,不怕山本勇八郎不就範。
“嗯,今晚我會繼續盯著他。”
李季說完之後,把車子給了報喜鳥,自個兒步行返回藤香料理店。
藤香料理店。
山本勇八郎和以往一樣,摟著靜園芳子從料理店出來, 騎著三輪摩托車,去了附近的旅社。
李季步行跟上去,一小會兒,來到一家日本人開設的旅社門口,他不動聲色的走了進去,拿出一遝日元,讓老板給他開了一間房。
說來運氣也不錯。
他的房間正好和山本勇八郎緊挨著。
剛進房間,就聽到靜園芳子歇斯底裡的嚎叫聲,伴隨著皮鞭的聲音。
狗東西山本勇八郎,玩的真特麼的惡心。
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他能清楚聽到山本勇八郎近乎癲狂的笑聲,以及靜園芳子的哭泣聲。
李季聽了一會兒,沒什麼有用的情報,便合衣倒下休息。
這一晚,他失眠了。
狗日的山本勇八郎太能折騰,一會兒拿皮帶抽,一會兒上大耳光子,整整折騰了半宿。
李季心想這王八蛋是不是不管用了,不然,至於暴力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