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輕魚從主廳離開,兩人走到外邊之後才讓怡翠給信。
“剛剛有一隻極為漂亮的黑金色的小雀兒飛來,手裡抓著的便是這信筒,我見是相爺送來的便趕緊給你送來了。”怡翠一看就是小跑過來,臉上紅撲撲的,汗水還掛在臉頰處。
相爺自從那日主仆二人離府之後便再沒聯係,這個時候用黑雀送信,想必應當是有很要緊的事情。
薑輕魚打開那小信筒,從中抽出信件。
——“侯府宴上,一舉奪魁。”
薑輕魚手指一軟。
怡翠大字不識,好奇問:“小姐,相爺寫了什麼?”
薑輕魚道:“相爺要我在今晚侯府的宴會上一舉奪魁。”
看來今晚確有宴會,這宴會也符合他們的猜測,是為了小侯爺選的。
怡翠心頭一驚:“相爺已經知道我們拿到玉佩的事情了?”
薑輕魚捏著信件的指尖發白,又是無力又是慶幸。
“是啊……完全瞞不住他。”
這是何等的手眼,她前腳剛拿到入宴信物,後腳謝沉淵便傳信給她發布新任務。
怕是她所做所動全都在他掌控之下。
真是越接觸越發覺得厲害。
“不過……”薑輕魚斟酌間咬住自己的拇指指甲:“這一舉奪魁,到底要奪的是什麼魁?”
罷了,想那麼多不如直接去侯府。
就在她要出發時,一顆小圓棗砸在她背後。
薑輕魚回頭看去,薑老三半個身子倚在牆壁:“這就要走了?”
薑輕魚點點頭。
薑老三從懷裡拿出一本譜子遞了過來。
“這是?”薑輕魚略有疑惑。
薑承佑道:“偶然得到的一本樂譜,如若比拚琴棋書畫,你能將這曲子好好彈出來的話就必將技驚四座。”
“為兄隻能幫你幫到這兒了。”
樂譜名為《忠骨曲》,薑輕魚翻了兩頁便眼前一亮。
她琴棋書畫,琴棋是弱項,但也不差,一眼就能看得出這曲譜不凡,而且能夠肯定此曲從未麵世。
薑輕魚激動不已,揣著譜子甜膩的喊出:
“謝謝哥哥!”
薑輕魚離開後,薑承佑才彆扭的輕哼一聲:“這會兒知道謝謝哥哥了。”
暗中,一道聲音極為好奇的問:“大人,你……你怎給她曲譜?你明知道今日那不敗侯的標準,曲譜不是擾了她的思路?”
薑承佑眼眸一低,沉吟許久才開口:
“我知道,曲譜無用。可她若有那個奪魁的能耐,這曲譜將會給她莫大的幫助,若沒那個能耐……我隻希望她老老實實在薑府待著。”
“愚笨也好,無用也罷……我不希望她卷進這無止境的暗流之中。”
“我雖護不住薑家,但護住一個妹妹……我還是能做到的。”
他字裡行間帶著愛惜,猶豫,而後轉頭又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與家裡人逗樂。
……
薑輕魚坐著馬車到不敗侯侯府。
素白牆壁灰黑瓦,紅棕大門敞迎客。
一張禦賜的“不敗侯府”金牌匾在門上懸掛,院裡的紅梅細枝壓牆,幾根落在入門處,一眼就能看見。
不比丞相府的金碧輝煌,也不似薑府溫馨,這不敗侯府可謂低調冷清到了極點。
沒有女主人的精心打理,侯府的冷清扮相似是應了不敗侯心裡頭的缺失。
門口處停著好幾架富貴馬車,除了薑輕魚……後邊也有幾輛正在靠近。
證明薑輕魚並沒有遲到。
“小姐,我們到了。”
怡翠盯著這侯府率先下車,而後迎著薑輕魚緩緩走下。
薑輕魚的落地讓周圍人不由眼前一亮。
“好標致的世家小姐,以前怎麼從未見過?這是哪家的小姐?”
周圍一些陸續下馬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讚歎,眼睛盯著她始終沒挪過。
很快,一位手拿折扇,身穿白袍滿身富氣的男人湊了上來邀請:
“這位小姐也是去侯府赴宴的?在下上屆文狀元之子何恭,我們順路,我對侯府也熟悉,不如一同前往?晚點我們還能一起快活快活。”
何恭?
薑輕魚對此人倒是有點印象,但不是什麼好印象。
大幽朝崇尚能力至上,因此科舉並不多做限製。
何狀元年近五十,於兩年前奪得狀元。或許是年紀太大,入官後並未做出出色功績,從翰林院離開後便一直留在陛下身邊當侍讀,官居從六品。
這官職不高不低,但何恭卻仗著他爹作威作福,經常出入風月場所不說,背地裡還做出不少玷汙民女的肮臟事。
是個好色缺德之人。
“不了,我已與他人有約。”
薑輕魚對他的邀約置若罔聞,隨意找了個幌子婉拒。
“你拒絕我?”
何恭愣住了,他是狀元之子,自己還是舉人,如今又被侯爺邀請,前途無可限量從沒有人敢這麼直接的拒絕他!
匆忙間,他迅速抓上了薑輕魚的衣服。
“你不準走!你今天必須答應與我一起!”
這一聲爆發出來,所有人都不由搖了搖頭,心裡頭可惜這麼一位漂亮女孩又要被何恭糟蹋了。
薑輕魚給一旁的怡翠使了個眼神,怡翠當即把男人推開。
她可是從生死間走出來的女孩,一身力氣大的可怕,何恭直接被推得一屁股坐了下去,不敢置信的瞪著二人。
“我……我被一個女人給推了?”
怡翠朝著他呸了一聲:“一口一個女人,就你這癩蛤蟆模樣,穿著件衣裳就把自己當人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也敢騷擾我家小姐,再靠近一次,我打死你!”
薑輕魚並不想惹是生非,落了一句“走吧”便轉身。
可何恭卻看了一眼周圍人,周圍的人竟然用嘲笑的目光看他!
連個丫鬟都敢這麼羞辱他?
何恭咬緊牙關站起身,朝著薑輕魚身上靠近:“我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兩個,我要你們主仆二人一同服侍我!”
下一秒,薑輕魚轉身果斷朝著何恭臉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啪!”
那聲音清脆,緊接著薑輕魚雙眼倨傲不屑,嗓音放大:
“放肆!”
“你這蠢貨,不過是區區侍讀之子,竟敢在侯府門前如此侮辱本小姐!何恭,我念你身上有功名才不與你計較,當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我父親乃當朝禮部侍郎,位居正三品,你若再敢無禮,這事兒可就不是一巴掌能解決得了!但你此前三番五次騷擾我我也不能這麼算了……”
“怡翠,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