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曾見過一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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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一旁的怡翠急瘋了,徐有福忍不住的瞥了自家相爺一眼。

這一簪子下去,薑輕魚的手多半得廢,她一介女流到底想做什麼竟不惜如此代價前來求權。

一雙巨手裹挾著所謂的權勢,隨時都能將薑輕魚淹沒捏碎。

直至那位煞神厲鬼一聲意味深長的笑。

“一身狠勁,不值錢的籌碼。”

“偏縫本相近來無事可做,無聊的很,你這不值錢的籌碼倒也算得上有趣。”

麵具之下,那雙眼染上了幾分諧謔投來目光。

謝沉淵這是……同意了?

薑輕魚煞白的小臉抑製不住喜悅,燦星似的眸子專注的盯著謝沉淵,不給對方後悔的餘地趕緊再磕一頭。

“謝相爺恢廓大度!”

謝沉淵掃了她一眼,開口問:“可會琴棋書畫?”

“略懂。”薑輕魚愕然,但也不敢怠慢。

謝沉淵抬眸:“略懂是幾分?”

薑輕魚抿了抿唇,知道謝沉淵這是探她虛實,於是也不含蓄了:“琴棋不足,但也能與幾位哥哥過上幾十回合,書畫有幾分天賦……曾隨哥哥們去過宮宴,自詡技藝不輸宮中技師。”

說到這裡她心裡頭也慶幸。

她前世雖天真愚鈍,但並非蠢笨,隻是被家裡保護的太好以至於心如白紙,容易做出不符合年齡的幼稚行為。

好在家裡人寵愛十分,從小便儘全力的給她搜羅了最好的師傅為她傳道授藝,再加上她天賦不錯,叫她稱不上不學無術,也是有絕技傍身,否則此時麵對相爺的提問還真說不出口了。

不過前世薑家滅的早,她還來不及大放異彩就是了。

謝沉淵聽完,笑了笑,而後他道:

“你可知不敗侯?”

薑輕魚點點頭:“知道。”

不敗候霍毅可是大幽人儘皆知的傳奇,草莽出身,十四歲從軍,殺敵無數戰功赫赫,二十歲成將,成將後屢戰屢勝無一敗績,二十七歲便封了“不敗候”。

不僅事業成功,他還有一部分傳奇色彩便是他的愛情。

霍毅成將之後第一戰大獲全勝,陛下賞他財權他不要,他要陛下給他寫一封婚書,他求娶了年幼時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二人濃情蜜意,直至兩年後這位將軍夫人生下小侯爺後不久因風寒一命嗚呼。夫人死時,不敗侯還在戰場,得知消息後帶著一支千人隊伍殺進敵方敵營,毫不猶豫取下敵方將領首級。

回來時他在夫人墳前哭得瞎了一隻眼,直至現在,年近四十的不敗侯也沒有再娶。

強大,鐘情,悲慘……又是草莽出身,這話本似的故事令不敗侯成為京城人儘皆知的大英雄。

薑輕魚看向謝沉淵:“相爺想讓輕魚做什麼?”

謝沉淵道:“不敗侯七日前凱旋回京,設了一場慶功宴,隻邀請了一些相熟老友,以及部分京中才子才女於三日後,我想讓你參加這次宴會。”

薑輕魚愕然,不敗侯設宴了?

前世的時候沒有啊!

邀請了相熟老友可以理解,邀請才子才女……

薑輕魚忽然記起來一個事。

不敗侯之子十五歲時騎著西域烈馬在京城最熱鬨的集市逛,結果這馬臨時發了瘋四處亂撞鬨出了人命!

翌日,不敗侯付出了巨大的財力物力與人力安撫好死者家屬,親自負荊請罪在皇宮門口下跪求情,最後才保住了這個獨子,將其一腳踹入軍營。

這小侯爺入軍營後果真老實了,還表現出不輸不敗侯當年的潛力,人人都說不敗候後繼有人,結果後來……後來薑家被滿門抄斬,薑輕魚也不知道後來咋樣了。

她也被砍頭了來著。

如果相爺信息不錯,那這位不敗侯的宴會多半是為了這位小侯爺辦的,隻是小侯爺闖了大禍,這宴會才取消。

薑輕魚明眸瀲著斟酌,抬頭看謝沉淵:“相爺是想讓我先攀上不敗侯這條線?”

謝沉淵笑而不語。

不敗侯這條線,確實穩妥。

薑輕魚眼神堅定:“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罷她便起身要離開,背後謝沉淵的手指放在桌子上敲了敲,徐有福便趕緊開口:

“薑小姐且慢!你手上有傷,這幾日的折騰估計也受了寒氣,相府內有醫師,還是先處理一下再回去吧,免得家人擔心。”

薑輕魚抿了抿唇,點點頭。

“那便麻煩了。”

薑輕魚很快就被相府的仆從帶到客房,怡翠哭哭啼啼的跟上照顧。

正廳便隻剩下了謝沉淵與徐有福二人。

徐有福笑嗬嗬的看著幾人離去的方向:

“這薑小姐的確是一個有意思的妙人,不僅不似傳言那般天真愚鈍,反而聰慧敏銳,還有一種……笨拙的精明。”

“如此可愛,難怪能得到相爺的垂青。”

謝沉淵眯了眯眼,聲音中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垂青?徐老的措辭還是讓人不敢恭維。”

徐有福無情拆穿:“若非相爺垂青,令我賣出消息……恐怕這薑小姐即使是跪到身消玉殞也跪不到相府開門的那日吧?”

其他人不清楚,他可是明明白白。

相府根本沒有那跪三天三夜的求見規矩,那是相爺故意透露編纂的!

三日前,他聽聞有人在天機樓買拜訪相府的消息,轉而告知相爺,相爺本興致不高要隨便糊弄過去,結果一聽是薑家薑輕魚在打聽,還沉下心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後令人回了這個消息。

這不明擺著是給薑輕魚機會嗎?

話說到這裡,謝沉淵也沒有再繼續狡辯,而是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我曾見過她一麵。”

徐有福瞬間起興致了:“噢?”

謝沉淵看向他,嘴角勾起:

“想打聽什麼?”

徐有福:“相爺莫不是鐵樹開花?”

謝沉淵:“不過是好奇罷了。”

徐有福:“好奇可不會說得那般曖昧。”

謝沉淵沒有馬上回複,隻是拿起手中的劍,用手帕緩緩擦乾上麵的血跡,而後抬起劍身。

烈光照射,已經乾淨劍身仍然冷寒。

隻是手帕被隨手丟開,緩緩飄落。

“薑家早已深陷漩渦,最早發現端倪的卻隻有一位天真的小魚,這何不令人好奇?”

“不過發現了也無濟於事,一條小魚也能興風浪,逆天流?我賞她一條路,她能遊則遊,不能……那也不過隻是我無聊的消遣罷了。”

“即使萬死,也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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