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嫣抬眸，看向唐雨桐，問道：
“有這個客戶的詳細資料嗎？”
“有，都在那份文件裡頭，你自己瞧瞧吧。”唐雨桐指了指慕南嫣手中的文件。
文件上顯示，客戶名叫“楚慕白”，資料上對其描述極為簡略，隻提及該企業主要從事高端科技研發，在業內嶄露頭角。
光看名字，慕南嫣記得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所以他為什麼要見自己？
“嫣嫣，你接嗎？要是你不想接就推了，沒事的。”
“為什麼不接，有錢不賺王八蛋。”
“……”你也不差這點錢啊……
————
慕南嫣坐在金臣莊園6號彆墅的客廳裡，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的邊緣。茶已經涼了，杯壁上凝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頭。
她低頭看了看腕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傭人站在一旁，神色恭敬，卻始終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
“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她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的不耐。
傭人微微欠身，語氣依舊恭敬：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家先生馬上就來，他有點事需要處理，請您再稍等一下。”
慕南嫣抿了抿唇，正要再說什麼，忽然聽到樓梯上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地抬頭，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正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
陸逸然從樓梯上緩步走下，身姿挺拔，西裝筆挺，襯得他肩線分明。
五年不見，他的容貌幾乎沒有變化，依舊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眉眼如刀刻般鋒利，隻是那雙眼睛比從前更加深沉，仿佛藏著一片看不見底的寒潭。
慕南嫣的心猛地一緊，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茶杯。
她想過無數次再見到他的場景，或許是在某個商業酒會上，或許是在她和鼎盛合作的時候，卻從未料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提著禮服，站在他的彆墅裡，像個送貨上門的服務生。
“陸總，好久不見。”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平穩，仿佛隻是在和一個普通的舊識打招呼。
陸逸然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裡帶著幾分譏誚：
“當初一聲不響地跑了，慕小姐很厲害。”
慕南嫣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微微顫抖，茶杯裡的水泛起一圈漣漪。
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五年前，她懷著身孕，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留下，她不想讓他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
“陸總說笑了，”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語氣疏離而客氣，“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今天來隻是送禮服，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
她轉身欲走，卻被陸逸然的聲音冷冷打斷：“站住。”
慕南嫣的腳步一頓，背對著他，手指緊緊攥住了禮服的袋子。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像一把無形的刀，刺得她脊背發涼。
“你以為，五年過去了，我們之間的事就這麼算了？”
陸逸然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慕南嫣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直視著他的眼睛：
“陸總，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五年前的那場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您比我更清楚。”
“交易？”陸逸然冷笑一聲，邁步朝她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既然是交易，那你為什麼要在合同到期前逃跑？為什麼連一句交代都沒有？”
慕南嫣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卻被他逼到了牆角。他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一股熟悉的冷冽味道，讓她瞬間想起了五年前的種種。
“我……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再繼續了。”
她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聲音有些發顫。
“沒有必要？”
陸逸然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
“慕南嫣，你以為你憑什麼單方麵結束這一切？”
“你都回來了，如果不是我用‘楚慕白’的身份找你做設計，你是不是都不準備見我，甚至不願意給我一個解釋？”
慕南嫣的心猛地一跳，手指緊緊攥住了裙擺。
“當年我離開的原因有這麼重要嗎？我們本來就是協議結婚，時間到了就會離婚，何必再糾結過去的事情？”
慕南嫣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陸逸然站在她身前，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她的偽裝。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你都知道時間到了我們會離婚，為什麼突然離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慕南嫣的心猛地一緊，指尖微微發涼。她深吸一口氣，對上他的目光，臉上依舊保持著鎮定：
“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我隻是想要出國學習，怕你不同意所以才走的。”
“那你為什麼時間到了也沒有回來？讓一個律師過來打發我？”
陸逸然步步緊逼，眼神中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我當時忙於學業，沒有時間。”
慕南嫣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她的手指已經緊緊攥住了衣角，指節微微發白。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否則那些深埋心底的秘密就會像潮水般湧出，再也無法掩飾。她迅速轉移話題，語氣中帶著一絲疏離：
“陸總，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我們已經離婚了。”
陸逸然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戲謔和不容置疑的強勢：
“誰告訴你我們離婚了？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
慕南嫣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這怎麼可能？我們當初可是簽了協議的，一年之期。”
“可是我們還沒有辦離婚證，陸太太。”
陸逸然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一把重錘砸在她的心上。他緩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玩味和深意。
慕南嫣的心跳驟然加快，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聲音有些發緊：
“那有時間我們去把離婚證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