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然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固執地再次按下撥號鍵。
冰冷的機械女聲又一次響起,像一記耳光打在他臉上。
“慕南嫣換號碼了?”
他轉頭看向站在角落的管家,聲音裡壓著即將爆發的怒意。
管家一臉懵,反應過來才說道::
“沒有,少奶奶的手機號一直是這個,我們平時都是用這個手機號聯係的。”
陸逸然沉默了幾秒,開口道:“你給她打電話。”
管家聞言,慌忙的掏出手機,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慌亂滑動,點開通話記錄裡昨天和慕南嫣的通話記錄,按下免提鍵。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
冰冷的機械女聲在客廳裡回蕩,管家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他抬頭對上陸逸然陰鷙的目光,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少爺,這……昨天明明還能打通的……”
陸逸然突然攥緊了拳頭,指關節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看著管家,再次問道:“慕南嫣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管家有點心虛,但是他之前已經幫著慕南嫣瞞過一次了,這次要是突然說有問題,他的工作怕是就保不住了,所以管家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少奶奶最近一切正常,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陸逸然沉默了,既然一切正常,她為什麼突然換手機號?她是自己去換的,還是……
陸逸然的腦海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她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所以才……
他猛地抓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沉聲道:“幫我找一個人,我把她的信息發你手機上。”
掛斷電話之後,陸逸然直接上了二樓的書房,他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去,整個陸家的安保係統都動了起來。
陸逸然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一輛輛黑色轎車從對麵的彆墅駛出,車燈劃破夜色像一支支離弦的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過一分鐘,陸逸然的下頜線就繃得更緊一分。
當第一波搜尋隊傳回“沒有發現”的消息時,他突然將手中的威士忌杯砸向牆壁。
水晶杯碎裂的聲音驚得管家一顫,陸逸然看著琥珀色的酒液順著牆麵滑落,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有一秒都愣怔,他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契約婚姻的妻子如此在意?
淩晨三點,陸逸然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指間的香煙已經燃到儘頭,燙傷手指的疼痛卻渾然不覺。
第十通彙報電話剛剛掛斷,依然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他猛地掐滅煙頭,抓起西裝外套大步朝著門口走去,他有點坐不住了,準備自己去找慕南嫣。
就在經過二樓轉角時,那扇始終緊閉的房門突然闖入視線,那是慕南嫣的臥室。
陸逸然的腳步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釘在原地,他們結婚好幾個月了,但是陸逸然一次都沒有去過慕南嫣的房間。
陸逸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朝著那扇門走了過去。
修長的手指懸在門把手上方,金屬的涼意透過指尖傳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慕南嫣的了解,或許還不如對辦公室裡任何一個下屬。
“哢嗒——”
門鎖轉動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陸逸然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門。
推開門的瞬間,一陣淡雅的百合香迎麵而來。
陸逸然怔在原地,眼前這個以象牙白為主色調的房間,與他想象中女生的房間截然不同。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在簡約的北歐風家具上鍍了一層銀邊。
床頭櫃上整齊擺放著幾本設計類書籍,書脊按照色係排列得一絲不苟。
衣櫃門半開著,能看見裡麵按季節分類的衣物,每一件都熨燙得平整服帖。
陸逸然的指尖劃過梳妝台,上麵隻放著幾瓶基礎護膚品。
他拉開抽屜,發現裡麵連首飾盒都沒有,隻有幾支用了一半的口紅和一把檀木梳。
衣帽間裡,當季的衣物都好好地掛著,連她最常穿的那雙米色平底鞋也安靜地躺在鞋櫃裡。
整個空間整潔得近乎冷清,就像酒店套房般缺乏生活氣息。
陸逸然在房間裡麵逛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慕南嫣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