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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充斥著道德約束的場景與社會,如此明目張膽售賣各類違禁之物,大夥都是頭一回見。
韓非玉的眼神與目光在這些不著片縷的女奴身上停留幾眼,閃過無奈與不忍,隨後看向李幼白眾人,抱拳感激道“這裡便是大名鼎鼎的馬莊了,我還有要事在身,諸位就此彆過。”
原還想著讓韓非玉多帶帶路,見對方辭彆李幼白就不再挽留了,盧劍星也不吱聲,與韓非玉相熟的人是李監令與自己沒啥關係還輪不到他開口。
“韓姑娘珍重,有緣再見!”李幼白拱手相送。
韓非玉拿上布袋翻身跳下車輿,臨走前深深看了李幼白一眼,然後步入馬莊長街消失在人流裡。
等到人走得沒影了,盧劍星嘿嘿笑道“李監令,這姑娘長得蠻不錯的,怎麼不多留留人家。”
李幼白嗬了聲,她哪不懂盧劍星的意思。
酒樓茶館說書的經常戲說什麼英雄救美,以身相許之類的故事,聽得多了不少人信以為真,自己給自己洗腦,久而久之碰上這種事出手幫忙的想法不再是路見不平,而是饞人家姑娘身子。
既然如此為何不去青樓呢,不僅能夠自己挑選,人家口活手法也好,總歸要比良家女子儘興。
總而言之,儒以文亂法,俠以武亂紀,這句話能夠涵蓋的東西很多,許多事情還是要有規章製度來管管才行。
大秦帝國的法治就很好,可不會讓老百姓隨便空口胡說圖個嘴上痛快!
“你有心人家可無意,彆做那種一廂情願的事。”
李幼白隨意敷衍了事,想著該要找個地方落腳,盧劍星一同順著看向周圍此事就此揭過。
許多盜賊與商戶進入城中後都各自都輕車熟路帶著車馬進入大街,人生地不熟,去到外地生活下去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模仿當地人,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瞧瞧。
而路邊諸多商販就聚攏過來了,他們看出這批車馬來客的無所適從與茫然,顯然是初次到馬莊的雛兒,拉扯連帶介紹訴述自己的酒樓如何巧妙,如何待客周到。
盧劍星看著他們七嘴八舌胡扯,選了個比較靠譜的販子,驅使馬隊跟上去,一路慢慢走去順帶看看城內風景。
馬莊內四通八達,城內每一個關鍵點都有重兵把守,諸如水源,城防地堡,哨塔處守衛森嚴還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並且機關術空前發達。
每一座地堡周圍,哨塔,集兵營附近都配備有運兵車,通過頂頭繩索進行高空移動裝運,可以用最快速度來調配馬莊內散落兵力。
建築多以黃泥沙石為主,少有木料結構,凡是采用木料為主的建築幾乎清一色都是在馬莊頗有權勢與地位的,這是李幼白與盧劍星看到後討論出來的結果。
位於馬莊中最高也最中央處燈火通明照亮天空,昏暗的天色下,宏偉樓閣散發出妖豔的紅色光芒,飛簷點金,蕭牆粉壁,與城內各類建築格格不入,似座威儀宮殿。
根據帶路的小販講,那是馬莊首領太歲的住處,也是本地最大的拍賣行與娛樂的設施之一。
等來到目的地後,李幼白與盧劍星看到酒樓門客稀缺,壓根沒有小販子吹噓得那麼好,而且看樣子他還不是酒樓裡的人,酒樓掌櫃給他幾個銅板就打發走了,對方不過是個靠嘴皮子吃飯的二流子,剛來馬莊就被人騙了一次!
盧劍星亮出金腰牌,麵色不善道“老子是第一次來馬莊,但是我有這個東西,你要是敢有彆的心思,我立馬去找管事的說話。”
酒樓掌櫃見到金腰牌冷汗都嚇了出來,連連告饒,操著口地方音,低三下四說“客人有事好說,都好說,千萬彆找人,我這也是小本生意,馬莊內生意難做,行行好給個機會!”
“彆給我來這套,看你也沒生意速速上來酒肉,我們全都住店,再將馬看好了!”盧劍星不耐煩地擺擺手大聲吩咐。
掌櫃立馬喜笑顏開,朝著店內吆喝一聲喚來幾個乾瘦小夥出來幫忙牽馬,一箱箱行李被兵丁們抬下車送進酒樓大堂內。
此處較為殘破,看起來和路邊野店差不多,外頭人來人往裡邊卻沒有一個客人,可見競爭激烈程度非同一般。
李幼白單獨向掌櫃要了桶熱水準備用來沐浴,倒不是她矯情,而是此時恰有條件能夠洗澡,一路風沙又與惡心的蟲子纏鬥,讓她渾身不舒服。
在大堂內歇息等待酒肉上桌的功夫,盧劍星和李幼白討論了下接下來的行程,安排與韓非玉說的差不多,丹藥丟到拍賣行,金首飾之類的找洋人賣,待會吃飽喝足盧劍星毛遂自薦說帶弟兄們出去看看。
李幼白點點頭沒說啥,見到了更多的花花世界不想接觸很考驗意誌力,要不是自己內力還未全部恢複,否則她也想看看馬莊裡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感興趣的。
想到此處,她主動讓盧劍星幫忙留意一下所謂的硬氣功,洗髓換血等秘藥功法,多年前丁醜前輩就同她說過,但當時礙於各種限製沒辦法來馬莊看看。
硬氣橫練功夫與少林金剛不壞類似,而洗髓換血的能力就不得而知了,總之讓盧劍星幫忙找找問問。
酒肉很快上桌,有烤全豬,烤全羊,幾壇子酒水擺上,商討的事情落幕,盧劍星一揚手,大夥頓時動手撕扯香氣撲鼻的肉食來,吃得滿嘴流油。
李幼白這次吸取教訓,早知道所有人都會直接上手,極其不衛生,她提前用刀子給自己切了幾份裝進盤子裡自己獨自享用,粉潤的小嘴也是吃得油乎乎的。
一路上哪怕她吃著回食丹不餓,但那也是解決溫飽問題而已,說到底想要吃好還是正宗熱氣騰騰的新鮮食物才行。
吃飽喝足告辭離席上樓,鎖上房門,檢查一遍確認沒人能偷看後,李幼白解開拆著纖腰的細帶脫下黑袍,再將貼身的短衣脫掉,再解開內衣帶子,一瞬間,她隻感覺胸口一暢。
李幼白單臂托著胸脯,看著胸脯上的紅色勒痕,長長舒了口氣,“真是辛苦你了”
沒入水桶中,冬日裡帶著灼熱溫度的水流將身體覆蓋,李幼白舒暢地低吟一聲。
馬莊另一處偏僻貧瘠的住宅區,此地是提供長久住所的行客,價格要比酒樓便宜得多,可環境並不是很好,由於更靠近西方邊境帶,時而會被東風吹來飛沙,漫入城後沉積在這片地區。
韓非玉手裡拿著長槍和布袋步行至此,走到一間木屋前推門進去,裡頭亮著油燈,一個穿著樸素的少年人正認真翻看閱讀書籍。
見到進來人模樣,少年人激動道“皇姐,你回來了!”
聽聞此言,韓非玉麵色一凝,胸口起伏的氣又在對方期頤的目光中漸漸消散,她放下長槍和布袋,撇開臉整理此次出行收獲,嘴裡再一次告誡說“我說過很多次,叫我長姐就好。”
少年人自知失言趕緊低下頭,麵色黯然。
韓非玉回頭看向自己弟弟,語氣又重了幾分,“你要時刻記著,父皇已經死了,我們的國也已經滅了,現在我叫韓非玉,你叫韓非墨,我們現如今隻是普通人,你好好讀書,今後某個正經事做。”
說罷繼續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韓非墨沉默半晌,終於抬起頭,年少的臉上多出幾絲不解與堅定,“可是我不甘心,長姐你也一樣吧,二姐她為我們國家站到了最後,我們卻臨陣走了”
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被狠狠摔在了地上,韓非墨嚇了一跳,他看向姐姐,見到她臉上閃過的失望,他再一次愧疚的低下了頭。
韓非玉看著不成器的弟弟,連一點兒聲響都經受不住,哪來的底氣與她談論家國成敗,她歎了口氣,整個人心裡的氣瀉掉大半,抱著長槍坐到牆角地上。
頭靠著背牆,無力說“逃走不代表害怕,不代表怕死,你與我的命誰救的你要記得,她葬在中州城的白馬寺,等秦國進攻魏國時內朝或許可能鬆懈,屆時我幫你謀個身份,你去看看恩人,今後就把自己的過去忘掉吧”
韓非墨點頭應允,然後問“長姐,那你呢?”
“莫問了。”韓非玉緊緊抱住槍杆,閉上眼不再願意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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