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三十多名武師,還沒走出境就已經死了半數,照這麼下去,想走到魏國難度係數非常大。
老李頭叫了幾個輕功不錯的去望風,然後召集剩餘武師商討對策。
勞累奔波長時間保持警惕,許多人精神狀態都不太好,自從昨日被突襲開始,他們就沒合過眼,熬到現在,每個人眼裡都布著血絲。
“我們目前在這,想要出去應該還要走上一天...”老李頭攤開一張羊皮地圖,煙杆落在某處指著方位。
李幼白看不太懂,古代地圖遠沒有現代那般詳細,多數是標誌性地勢或者建築,也隻有經常遠行或者畫圖的人才能清楚知曉地圖上表示的內容了。
“那麼久,後邊的人不知道會不會跟來,這麼下去還是走不掉。”
聽了老李頭的話,所有武師臉上很是難看,才剛剛擺脫追擊就又聽到壞消息,簡直雪上加霜,武師們有點擔憂的騷動起來。
老李頭用煙杆敲敲羊皮地圖,騷亂很快平息,他仍是那般從容自若,滿是褶皺的臉上絲毫沒有因為麵臨險境而驚慌。
“慌什麼?小天師幫我們看清了天相,前方沒有雨勢,沒有伏兵,再堅持一天就能出境,用老規矩。”
老李頭說完這句伸出四根手指,率先開口道:“我出四兩。”
有他帶頭,其他武師也陸陸續續和老李頭一樣說了個數,起初李幼白還不懂其中含義,後來看到有武師猶豫她才徹底明了。
每個人用銀子出一個數,總有人會心動站出來,銀子總和加起來便是留給他們幫忙斷後拖延時間的。
斷後風險如此之大稍有不慎丟了性命,那還要銀子乾嘛。
哪怕沒人向李幼白解釋她也懂,人生在世,總會有些人或事是你在乎的,十有**能夠用銀子解決難題。
銀子的總和最終有三十多兩,看著地上堆積起來的白花花銀子,有四個人沒忍住站,磨磨蹭蹭最後還是站了出來。
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允白蝶推開人群,毋庸置疑道:“你們都留下來跟著護著馬隊出去,我自己一個人能夠解決。”
老李頭暗自點頭,和他想的剛好,前方沒有伏兵的情況下允白蝶最適合斷後,但這話不能讓他親自說。
要是馬十三還在就好了,想到此處,老李頭有點黯然。
沒人可以質疑允白蝶的話,剩餘武師裡,除去她以外境界最高的也就是斬鐵流五品實力,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看著地上的白銀沒有拿到手,剛剛猶豫的幾個武師又馬上顯露出失望。
“錢你們都拿回去吧,我一個人能夠解決。”允白蝶眼角餘光掃過眾人臉上變幻的表情。
老李頭又用煙杆敲了敲羊皮地圖,沉聲道:“拿著,這是走鏢的規矩。”
計劃暫且敲定,短暫休息半刻鐘後給馬喂了點草料,馬隊準備重新踏上路程。
老李頭讓人給允白蝶備好食物和工具,以便在路上給追擊者設伏,斷後不代表硬拚,隻要能夠順利阻擋他們的步伐就算完成任務。
允白蝶留在馬隊後邊的樹叢下,撕了塊布條下來當做發帶,將自己散亂的青絲捆綁起來。
“你一個人沒問題麼,乾脆我跟著你吧,可以幫些小忙。”
李幼白跑到她身邊,時辰過了第二日,天書能力已經刷新了,武功不太行但有天書在自保能力肯定沒有問題。
允白蝶係好頭發後擺手驅趕。
“去去去,小姑娘不要瞎湊熱鬨,你跟著馬隊最安全,按理說以你的武功應該殺不了那些騎士,儘管不知道你用的什麼法子,不過還是要好好留著命完成我們的承諾。”
李幼白瞥了眼馬隊方向,道:“跟著他們不如跟著你安全。”
允白蝶不再作聲,抬起手按在李幼白腦袋上,揉了揉她的長發很快轉身走開收拾起行囊,丟下一句話。
“說不過你,去準備吧。”
對於李幼白的做法老李頭有點不太情願,然而人是允白蝶帶出來的,而且李幼白還堅持,老李頭也沒有話說。
他打量了眼天色後對允白蝶道:“我會沿途留下一些記號,為了避免被彆人發現我會藏得隱秘一點,一定要瞧仔細了,要是天氣再出現變化我會避開湖泊走走小道...”
叮囑完前後細節,老李頭不再停留趕緊招呼馬隊出發奔向遠方,他們停留的時間已經有點久了,保不準蒙麵騎士就在背後的山道上。
允白蝶把包袱丟到李幼白懷裡讓她帶著,自己則開始在砂石路上布置陷阱。
手段並不像武俠小說或者電視中那種可以飛來飛去的箭矢,竹釘排,而是簡單實用的挖坑,拉線,阻止蒙麵騎士的馬隊追上來。
李幼白看到允白蝶握著鏟子越挖越深,出聲建議說:“我覺得不用挖那麼深,小坑就行,隻要能絆倒馬腿他們就很難追擊了。”
允白蝶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聽後立著鏟子站在原地,“不懂,你說的有用麼。”
李幼白丟下包袱跑過去搶過鏟子動手演示起來,解釋道:“踩到坑人都會摔,更彆說四條腿的馬。”
她的靈感來自於打地鼠的坑洞,幾個坑下去,奔跑中的馬腿一旦陷進去可就不容易拔出來了。
天書加持下,李幼白的動作很利索,允白蝶抱著寶劍站在旁邊看了會,然後跳上高樹往四周觀察,警惕敵人來襲。
半刻鐘後,李幼白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尋來一些乾草鋪在地上,然後又灑了點沙石做掩蓋,做到肉眼難辨的地步。
兩人躲在旁邊陰暗的山溝裡,允白蝶望著那片道路仍是疑惑,“真的有用?”
“待會你看著。”李幼白自信心滿滿。
她挖的坑洞都是經過科學計算深度的,簡單的物理運動知識,算計人不行,但是算計沒有智慧的馬不還手到擒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等了多久還是沒聽到動靜,李幼白昏昏欲睡,她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哪怕運功強撐也沒有允白蝶那麼強悍。
就在她半睡半醒的時候,允白蝶忽然湊過來在她脖子上嗅了嗅,有點奇怪的說道:“你真是奇怪,怎麼沒有汗味反而有種異香。”
允白蝶收斂氣息功力,夏季等待的功夫裡,樹林中悶熱的氛圍讓她都流出了汗,本來實屬正常,但她卻聞到旁邊的姑娘身上傳來陣陣香味。
李幼白脖子一癢立馬精神了,對方湊得太近,不由得想到當初李畫青吻她的場景。
那印在腦子裡的柔軟和甘甜令她心神不定,耳根發燙起來,支支吾吾道:“你...你聞錯了吧...那麼熱彆靠太近...”
她是清楚的,平日裡不出汗時暗夜飄香的味道並不濃鬱,可一旦出汗了那味道會成倍增長,她有點擔心會因為味道而暴露兩人行蹤。
允白蝶盯著李幼白看了會沒瞧出名堂,天底下的武學和秘藥諸多,也許是某種秘術也說不定,她沒有追問李幼白的秘密,安靜趴在樹叢後靜心等待。
短暫交流之後李幼白睡意全無,她這才發覺天氣竟然如此炎熱,路上倒還沒發現。
她擦擦脖頸,胸前被血液染紅的旗袍又透出裡麵的肉色來,被布條勒緊的胸口,隱隱讓她胸口發悶生疼。
她皺眉罵了暗罵自己一聲,當時怎的會選白色,剛想動手從側邊腋下伸入調整一下胸脯位置,耳邊就已經傳來細微馬蹄奔襲的震動之聲。
允白蝶提醒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