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牢中無事,新年前後都砍了一批,打仗的年月,犯人已經沒多少了,放眼過去空蕩蕩。
牢獄中也沒了耍錢聲,自從劉管營畏罪自殺後,牢中人人自危,皆認為是有內鬼舉報,儘管平日依舊有興趣一起相約喝酒逛青樓。
可互相提防的心思誰都沒有少過,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甲字獄六號刑房中,劈劈啪啪的鞭子抽打聲不絕於耳,李幼白過去時發現泰平也在,牢中沒多少囚犯,閒著沒事,大家都站在此處看獄卒施刑。
“這人犯的什麼事?”
“秦軍細作,潛伏城中聽說有三年之久,今日才被衙門的人逮到。”一獄卒說。
李幼白剛穿越來那會就聽聞有秦軍細作,沒想到能隱藏那麼久,而且這還隻是被抓的,沒被抓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這人是趙記糧行活計,鎮安司的人還以為自己盯錯目標,要不是看到他偷偷給災民發糧傳遞情報還真的難抓到。”
上刑獄卒朝犯人身上啐了口,然後拿起烙鐵往犯人身上招呼,嘶嘶肉糊聲在耳邊飄來飄去,李幼白此時此刻早就已經麵不改色了。
“這廝嘴還真硬,不上點硬菜真不行。”
上刑獄卒叫罵著,大冬天擼起袖子從刑架上拿起一把尖細鋒利的割肉刀,蹲下來開始從犯人腳底開始切。
李幼白見過這手,叫做白骨雞!
就是將犯人的肉一刀刀像切肉絲一樣剔下來,直剩骨頭為止,像隻沒骨頭的雞一樣,最後丟到狗盆裡。
這種刑罰傷害很大,所以隻能從下往上切。
“不知道鎮安司的人會調查多久。”泰平站在人群中若無其事地開口說。
有獄卒道:“應該要些時日吧,小道消息,東北戰事上個月吃了敗仗,後退五百裡,原因是援兵位置暴露,慘遭秦軍圍堵,想要將這些細作揪出來幾天時間可做不到。”
“嘿,鎮安司那些人看誰都像細作,每天見麵的都要查你,煩死了都,我就怕殺良冒功。”
“慎言慎言。”
李幼白聽了會發現後邊都是沒有價值的信息後果斷走開,聽八卦固然有意思,卻遠不如看書來提升自身實在。
泰平揣著手跟過來,搭話道:“平日裡見李姑娘經常翻看各家學說,你對秦國君主一統天下的野望怎麼看?”
李幼白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最後還是搖頭道:“不好評說。”
“原來李姑娘是這樣想的...”泰平點點頭沒再追問,轉身離開了。
在牢獄隔間中靜看半個鐘法家名著後李幼白猛地起身,心如電轉,而後快速收拾東西準備下值。
聽獄卒口氣,最近鎮安司在到處搜捕細作,連端著鐵飯碗的獄卒都有可能遭到懷疑,可見已經到人人自危的程度。
閒著沒事,還是不要待在監牢中,免得說錯話做錯事遭人舉報捅到鎮安司去,自己醫師的身份對朝廷來說就是屁。
獄中本就沒事,逛了圈後找個理由下值回家,獄兵駕馬送到李二家大門外,剛進去,披著襖子的李三妹就風風火火跑出來迎接。
李二不在家盯著,她愈發野了。
“姐姐,我病好了!”李三妹一把抱住李幼白的纖腰,側著臉埋在她胸口,神采奕奕叫喊著。
“哼,我早上起來時就知道了,病剛好彆跑來跑去,好好休息。”
李幼白沒有第一時間將李三妹推開,心裡想著她的病,還幫她提了提滑下肩膀的襖子,摟著她往自己房間進去。
“說好的,姐姐陪我去寺廟上香吧。”
李三妹鬆開懷抱,注意到姐姐沒有表現出排斥,心中小小開心起來,同時還有點失落,自己的病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嗯,你選個時間吧。”李幼白回答得有點心不在焉。
取出翻譯好的開穴冊子,又拿出龍鳴雨的目冊逐一對照,再三確認沒有翻譯錯誤的地方。
往往第一次書寫與第三次查看都有不同看法和領悟,對學習來說十分重要。
陪著李幼白待有兩年光景的李三妹哪會不懂姐姐心思,知曉她有心事後,乖巧的坐在旁邊,抱著小暖爐不再出聲,清清靜靜的看著姐姐翻閱書冊。
望著姐姐那好看的娥眉一皺一鬆,纖纖素手在紙麵上摩挲著,她身心不由自主的就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放鬆和愉悅。
她多希望此時此刻能永遠保留,哥哥和姐姐能與她一直待在一起,儘管知道這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可仍然如此期望著。
姐姐總說自己無所事事,自己是不是真的該要找一樣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來做呢。
李三妹凝望著姐姐的一舉一動,從禮教老婆子所說的琴棋書畫中,忽然間對畫有了興趣。
要是自己能把姐姐畫下來,是不是今後哪怕分隔兩地自己也能繼續看到姐姐了?
等到天色黑下,李幼白才回過神,扭頭一看,李三妹早已不在邊上,“這小妮子又跑哪去了?”
她無奈搖搖頭,藏好龍鳴雨交於自己的書冊,留下衝脈和帶脈的翻譯手稿,“還是先做正事要緊。”練功前李幼白走出房間確認李三妹沒在外邊,喚來下人叮囑一番,要是李三妹讓她回自己房間去,彆在她門口耗著。
交代完事情後,李幼白才關好門窗落鎖,取出瓷瓶,離開山莊時帶來的丹藥快要被自己吃光了,五瓶八十顆,完全不夠用。
“回頭和管家說一下,空一個房間出來給自己煉丹。”
李幼白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解掉腰間纏帶係成的蝴蝶結,沒了腰帶束縛,衣裙頓時鬆脫,取下後身上僅穿著套褻衣。
她為了避免自己超越時代的內衣被人看到,不得不再穿一層,否則讓同為女子的李三妹見到,保不準會生出怎樣的心思。
用現在世俗的目光來評價千年後露骨的穿著,隻能用不知廉恥四個字來形容。
解開衣扣,褻衣順著光滑玉潤的肩頭滑到腰間,脫掉褲子,連著衣服掛在衣架上。
沒多久,不著寸縷的李幼白托著胸脯,跪爬上床後放下帳簾。
隔著紗簾,香豔漆黑的身影檢查身體,粉肉嫩嬌,薄薄的紗簾也難以掩蓋春色的靡媚。
李幼白掐了一下大腿內側,聲音滿是疑惑,“這一年吃太好,我是不是胖了?”
雖是極不情願,但李幼白還是敏銳察覺到,自己確確實實是長肉了,關於自己思維模式與愛好漸漸女性化這件事上。
哪怕再抗拒也是無法避免的,她沒有能力阻止性彆上的變化,而且記憶在與原身融合,今後的變化也不是她能夠控製和掌握的。
“以前很喜歡,現在隻覺累贅。”托著胸部的李幼白無奈長歎一聲,“早知道還是一馬平川。”
慢慢拋棄雜念,盤坐挺直腰杆,拔掉瓷瓶上的木塞,倒出二十枚開穴丹。
並非吃得越多練得越快,完全是看自己如何引導運轉丹藥化作的藥效,經過無數次開穴成功與失敗。
二十枚,不多不少剛剛好,儘管仍有藥效流失,不過已經是自己能夠控製藥效的最大範圍。
“六脈二經一百七十四穴,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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