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天空灰暗不見一絲光明,烏雲洶湧翻騰,雷龍狂嘯,天際邊好似有千軍萬馬壓來,令人喘不過氣。
今日是深秋的最後一場雨。
“失算!”
李幼白站在門前看會,昨夜預測竟沒有一句是對的,“看來想要夜觀天象還要精讀很長一段時間。”
忽然寒風卷著院中枯葉迎麵吹來,李幼白心念一動,就見那幾片枯葉全部被掃了回去。
目前為止,李幼白的禦物術在她看來已有小成,說不上隨心所欲,但大抵上能做到目前所想到的所有事。
不過是精細程度不同。
用過早膳,李幼白回房將那晚被她打碎的秘籍拚湊起來,儘管沾有血跡,仍沒能全部遮蓋字跡。
“鉤人鎖。”
李幼白看了一遍,又是奇門武學,可將內力傳於鞭類武器之上,能纏不能打,似乎專用於偷盜之用。
“小竊賊,下品武學,遠不如袁申的隨風步。”
李幼白看後點評道,細思一想,又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看套路動作簡單易學,正所謂技多不壓身,等自己能夠修行內力後可參悟一手。
抄錄一份完整的保存下來,原本直接燒掉,此時房間外下起了磅礴大雨,夾帶著雷鳴,響徹順安城上空。
燭火燃起照亮房內,李幼白寫完停筆,麵帶愁容。
“目前開穴數九十八,很快就能將白娘冊子中的內容學完了,之後該去找誰尋開穴口訣呢。”
韓秦兩國戰事迫在眉睫,也不知到時候會不會影響到她,雖說功德之力已經能得心應手運用,可身體素質跟不上。
她並不是怕戰爭或者秦**隊,而是到時糟亂的世道。
轟隆!天空一聲驚雷。
李幼白嚇了一跳,放下筆推門出去透透氣,心中千愁萬緒,第一次升起股不安感來,明明沒有危機卻感到心神不寧。
“難道這是女人的第六感?”
李幼白略微疑惑,認為是變換了環境又下雷雨導致的緣故。
影視劇中大俠覺察出危機都是仰仗經驗,分析周圍環境以及變化得出的結果,怎麼可能僅僅靠感覺,神乎其神的。
李幼白離開自己居住的房舍,來到前廳,有侍女正在不知疲倦的擦拭著桌椅地麵。
麵無表情似個死人,與在林家看到的侍女完全不同。
李幼白在旁邊看了會,隱約聽到有人哭泣的聲音,她收回心思尋著聲音找去,發現是躲在房裡的李三妹。
想到李二對她的請求,李幼白主動敲響了門。
一會之後,李三妹打開一絲門縫,見到是李幼白,這才把門開大了些。
李幼白到底沒有和女生交流過的經驗,允白蝶是年長的江湖客,說起話來直來直去剛好和他相符,說起話來沒啥顧忌。
看李二是打算將李三妹當貴家小姐養的,從他發跡至今算時間恰好也有一年,看她怯懦的模樣,許是接受了某種教育。
從一個鄉村姑娘一躍成為貴家小姐,換成彆人應該是高興開心才對,而李幼白看到的李三妹眼睛卻有紅腫,看來是哭了許久。
李幼白憋了會,還是直男的問道:“你怎麼哭了?”
“我想回家...”李三妹咬住下唇哽咽地說道。
餘光瞧見屋內布置也挺是講究。
李幼白吃過兩次萬壽果,身子骨長得越來越開了,高挑得很,足足比李三妹高了兩個頭,能輕而易舉看到屋內場景。
房內木桌上擺著許多書籍,默念名字,諸如閨範,女訓,女鑒等等都是為教育女子而寫,多數出自聖人,皇家或者名儒之手。
條條框框對女子的行為表現做出各種限製,當然,若是平民或者賤民出身,那自然沒有那麼多事。
“這不是我家,我想回村子...”李三妹低著頭擦拭眼角淚水。
“在這不好麼?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你過的日子外頭不知道多少百姓隻能羨慕終其一生而不得。”李幼白看著她感慨道。
“可是我哥他就像變了個人,以前每天都會回家的,現在我已經很少能見到他了,來到這裡之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過來讓我做這做那,做不好還要打手板...”
李三妹說著張開握緊的雙手,隻見粗糙的手心通紅,她以前也是個下地乾活的貧農。
李幼白見到後伸出自己一根手指輕輕按在她手心處。
天書之力凝聚指尖傳到李三妹身體裡,隻需片刻,李三妹發現自己手心的痛感似乎眨眼間便消散了。
李三妹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雙手,而後抬頭,臉上有了笑意,記起從前傷痛,從未有如此快消失過。
仰頭瞧著李幼白的容顏,詢問道:“神醫姐姐,你是神仙嗎...”
“不,我隻是你的神醫姐姐。”李幼白疼愛的伸手摸了摸李三妹的腦袋,如此說道。
當世間充滿灰暗之時,總會有一絲光明在陰暗中生根發芽,即使它最終仍舊泯滅,但也能給人希望與努力活下去的勇氣。
有這次接觸後,每當李三妹學完禮儀課程後都會跑到李幼白房間,有時是陪著李幼白看書,有時是看她打坐練功。李幼白不會驅趕她,隻不過是不能實戰禦物術而已,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許多,不急於一時。
...
轉眼又到了十一月末。
今年似乎沒有發生太多的事,得益於李幼白深居簡出,兩耳不聞,隻要不真正打起仗來就不算亂。
李幼白蒙頭遮麵走往順安城各處當鋪,將賊人身上的金銀珠寶全都換成了銀子。
對方知道是贓物卻也不會報官抓人,都是買賣賺錢而已,何必傷了彼此情誼。
掌櫃連刀帶砍,李幼白所有物件加起來才賣了三十兩,原有價格直接被砍掉七成。
李幼白知道,裡麵肯定要分潤給官府一些,當鋪估計拿的也是小頭。
回去路上李幼白路過烤餅攤,聞到香味忍不住駐足下來,李二家裡山珍海味不少,但遠沒有這些小吃最得人心。
它不嫌棄自己落魄時沒錢,富貴了也可回頭一試,遠沒有山珍海味那般高不可攀!
烤餅的是個老婦,麵容蒼老但李幼白知道她還年輕,隻是飽經風霜變成了這般模樣。
“姑娘,買個烤餅吧,隻要兩文,隻要兩文一個...”老婦討好地笑道。
李幼白不做聲看了會,才說,“我都要了。”
老婦麵帶疑惑的打量起李幼白,冬日將來,身上是上等的綢子和料子,穿得暖熱富貴煞是好看,她道:“姑娘,一個人吃得完嗎?”
“吃得完。”李幼白的聲音裡多了鄭重。
...
回去路上街道通暢整潔,去年來時還能看到有不少地痞流氓乞丐,今年卻因為戰事直接肅清街麵。
無家可歸的人與乞丐全部被掃到城外,朝廷不可能天天發錢救濟百姓,要學會自力更生獨立自主。
白天晚上都有差役巡邏,西城是貧民們待的地方,每天都能看到有人被差役放在木板車上推出來拉去埋了。
聽說是沒錢看病,躺床上活活頂了四天最後才咽氣。
李幼白提著燒餅從西城邊走過,望見裡麵幾十個表情麻木,蜷縮在角落抱著草堆取暖而沒有活路的人。
鄰裡生死早已不再重要,或許明日就是他們其中一個。
李幼白走到後牆跟,見左右無人,留下幾個,把剩餘的烤餅往裡麵一丟就迅速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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