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酉時,天邊剛有一絲白亮,李幼白與陳叔就已經收拾著行李下了樓。
外頭的街麵上漆黑一片,麵向出城的東方,隱約能看到高低不一錯落不同的屋宇輪廓。
醉香樓大門一開,寒風灌入,陳大冷得搓了搓雙手,然後把李幼白的行李一件一件搬上馬車。
冬季的天總是要亮得晚些,待出了城,太陽便該出來了,此時離開剛剛好。
林家管事今天醒得早,領著兩個仆從和數名鏢師跟出來,他手裡提著紅燈籠,在街道邊上顯眼非常。
他是後半夜才收到李幼白要離去的消息,事發突然,他倒沒想是不是李幼白輕視於林家什麼的,畢竟發生了前天一事,說沒有問題他自己都不信。
對方想要趕緊離開是非之地在情理之中,自己沒必要阻撓,順順利利完成二夫人林皖卿交代的事才是首要目標。
他是大房的人,如今林有財昏迷不醒,林家老太爺是有意要將大房的生意分一些給二房三房那邊,而二夫人林皖卿肯定是不願意的。
林有財對二夫人的喜愛林家無人不知,林有財作為最出色的長子,林老太爺也不想林有財醒來後發現林皖卿受到委屈。
眼下施善難民一事算是林家老太爺對二夫人的考驗。
照目前來看,連同另外幾個縣傳來的消息,無疑是大房這邊做得好,二夫人有望能守住林有財的鋪子和生意,林老太爺未嘗不可試著將生意交給二夫人打理。
至於為何林皖卿會交代特殊照顧一下李幼白,他卻是猜不出來了,看著李幼白再次清點行李,他是覺得眼前這小姑娘不同尋常。
思慮一番後換上笑臉湊過去,“李神醫如此著急回去定有要事,我也不再挽留了,這是您這段日子以來的雇錢,看看有沒有問題。”
說罷一招手,跟在後方的下仆端來兩個木盤,上麵蓋有紅布,李幼白隨意掀開一角,都是一塊塊嶄新的銀錠,分量十。
略微驚訝,當初林家承諾的雇錢是每日二兩,現在看來比先前承諾的還要多。
“管事怕不是記錯了?”李幼白放下紅布朝林管事道,無功不受祿,自己不會多拿,萬一對方揣著心眼就糟糕了。
林管事見李幼白眉目滿是謹慎,他笑說:“李神醫放心,絕無他意,是我半月來招待不周略加的一點薄利,日後神醫若是再到林家問診,見到大管事希望能幫美言幾句。”
“自然自然。”
與他客套兩句後李幼白讓陳叔收下銀錢,再拖下去天可就要亮了,必須快些出城,冬天太陽出來晚落得早,她必須在天黑前回到山莊去,不然不安全。
陳叔一揮馬鞭,他那匹老馬嘶鳴一聲,慢悠悠走了跑動起來,兩名武師從武館裡拉來兩匹黑馬護送,價錢要翻上一倍。
“神醫,林家還真是闊氣,您猜猜給了多少?”陳叔壓抑不住興奮,老馬跑幾步後他回頭如此說道。
李幼白閉目修正,她有點沒睡醒,聽到陳叔的話,知道他心裡又有小九九了,一樂,順著他的話問道:“多少?”
“足足五十兩,我的親娘,這輩子還沒摸過那麼重的銀子,還是新的。”
“等回去之後,我給你些錢買匹好馬拉車。”
“謝謝神醫!”
聽到李幼白的承諾,陳大揮動馬鞭的手更勤快了點,可惜老馬就是老馬,如何鞭撻都沒有用。
一行人出了安平縣正門往東麵而去。
天色晦暗,滿地積雪,幾匹馬踏進山間泥路,光線又黑了許多,天空上漸漸變紅的雲隨風而來,一層層剝開,慢慢透出明亮嚴肅的寒光來。
三匹馬同時止住馬蹄。
山間泥路儘頭,三名裹著黑衣的男子騎馬而立,背上綁著長刀,陳大呼吸驟然一緊,趕緊回頭查看,發現身後道路也有三人騎馬攔住退路。
退無可退。
相隔三十餘步距離,兩名武師鎮定自若,一人拍馬上前,拱手後朝前方大聲喊道:“安平城陳氏武館武師在此,各位好漢有何貴乾?”
“醫師就該治病救人,回你的安平縣去。”一名黑衣人拔出身後長刀,聲音冰冷得像塊生鏽的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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